這一日的長春城雨下得特別大,雨點滴落到地面,發出滴滴噠噠的聲音,令人心煩氣燥。天是灰的,雲是灰的,城也是灰的,再加上大部分的商戶因為大雨沒辦法營業,令整座城顯得很像一座死城。而街邊只剩下一間茶館和一間面攤。面攤裡坐著十幾二十個持各式兵器的魁梧大漢,他們雖然在吃面,不過從他們藏在桌下的兵器和肅殺的臉容卻顯示他們絕不是為吃面這麼簡單
茶館內單獨坐著一位身高八尺,皮膚黝黑,手持大刀的彪形大漢。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風吹來,好似吹散了街道上的肅殺氣氛,隨後街道的盡頭出現了一道人影,雖然雨下得很大,但以大漢的目力依然可以看到,那是一個頭戴斗笠,身著勁裝簑衣,穿著普通甚至是稱得上是寒酸的少年,唯一看起來比較昂貴的只有他腰間掛着的一把寶劍,那把劍的黑色劍鞘表面鑲嵌著一枚眼珠大小的綠寶石。他不但穿着普通,就連樣子也只是不帥,也不丑,但他的眼睛卻令人十分難忘,他的眼中彷佛帶著少年的朝氣,中年的滄桑,老年的暮氣和童年的幼稚,風情萬種,但這些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元素卻在他的眼中完美融合,不顯絲毫的怪異,反而令人覺得無比親切。
當這位少年走到路中央時,腳步突然停下來,隨後看向茶館上坐著的人,調侃道:「能讓風雷刀雷豹親自伏殺小弟,小弟可真是三生有幸啊。」,雖然如此,但他臉上卻是一派從容。
「穆天羅,你殺我風雷幫神風堂堂主,又劫了我幫的貨物,竟然還真敢現身在老子的面前,今日老子不殺你,我風雷刀雷豹的面子往哪兒放!」雷豹怒道,隨後從桌上拿起一個茶杯向地面砸去,面攤裡的全部大漢突然暴起,手持兵器向穆天羅殺去。
第一個衝到穆天羅面前的是一個持刀的大漢,他手持一柄大刀從上而下劈向穆天羅,在真氣的加持下,大刀在原地卷起了一股狂風,把穆天羅的衣䄂卷得翻騰不止。就在那大漢以為得手之際,他眼前一花,接著,雨幕散開,他的眼睛看到三瞬
第一瞬,人影如實,近在眼前
第二瞬,人影化虛,遠在天邊
第三瞬就見穆天羅已在離那大漢兩丈開外的地方站定,臉上還帶著一抹笑容,他的笑容很奇怪,一般人的笑通常都是帶著目的,例如開心的笑、掩飾的笑、瘋狂的笑,但穆天羅的笑好像不帶目的,無論開心、傷心,他都會笑,如同人偶一般。
就在穆天羅剛站定,突然十余道身影從四面八方湧來,手裡拿着或刀或劍或奇門兵器,皆是寒光閃閃,殺氣衝天,就連大雨也被他們的氣勢衝散。而且兩旁的樓房窗戶內飛出了數十道暗器,呈梨花暴雨之勢殺向穆天羅,勢要把他誅殺於此地。面對這等殺局,穆天羅卻不慌不忙,甚至還向在遠處觀望的雷豹笑了笑,
雷豹看到他的笑容,簡直肺都氣炸了,這人不僅殺了雷豹的心腹—神風堂堂主周風,還把他和巨鯨幫交易的貨劫了,讓他賠了數百兩銀子給巨鯨幫。事後穆天羅還把周風的屍體吊在神風堂的入口,並把自己的名字和所做的事情給坦白寫在牆上,最後還說自己會去長春城,讓他伏殺自己,還留下自己的畫像,免得他們找錯人。種種挑釁的事情就像巴掌一樣打在雷豹的臉上,讓脾氣暴躁的雷豹不惜召集所有能用的力量,只為在長春城能夠成功伏殺穆天羅。
時間回到現在,穆天羅面對圍殺,並沒有慌亂,只是默默把手搭在劍柄上,下一刻,一道寒芒乍現,穆天羅的劍出鞘了!
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劍的燦爛和輝煌,也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劍的速度,那已不再是一柄劍,而是雷神的天罰,閃電的一擊,這一劍的完美甚至令人不敢相信這是人力所為,如同天仙下凡,完美無瑕得足以令所有劍者自慚形愧。
只是一瞬間,那些向他襲來的身影已經幾乎死絕,只留下一兩個反應過來然後躲開的人,但他們也已經被這一劍的劍氣割斷了雙手,失去了戰鬥能力。而那些暗器也被劍氣盡數斬斷或掃飛。
穆天羅在殺完那些人後,暗紅色的劍身上竟然沒有一絲血跡,就像被劍身吸收了一樣了。
此劍名為逆神,是由穆天羅的父親穆辰以一塊從天山上挖到的奇異礦石所鑄,那礦石的奇異之處就在於能吸收人體的血液令自己變得更加堅固。穆辰把礦石挖出後認為它是一塊邪石,於是把它封禁。但穆辰作為一個頂級的鐵匠又怎能壓得下對這塊奇石的興趣呢?
於是穆辰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把它鑄成一柄劍。當劍成的時候,天上竟現出一輪血月,同時一道天雷劈向劍胚,仿佛天地都不允許此劍現世。這等異象自然瞞不過別人,於是有不少人前來奪劍,而穆天羅的母親也在戰鬥中遭人殺害。
穆辰含怒將在場三十六位江湖一流高手盡數殺害,並將此劍命名為逆神。但他同時也發現逆神劍中的邪性太大,再加上剛出世就用足足三十多條人命開鋒,此劍的凶性早已超越江湖上絕大部份所謂的邪兵,所以不久後穆辰便上吊自殺,免得被劍身上的殺氣感染,成為一個殺人狂魔,並在這之前請武當的道狂以符咒封印了此劍,直到穆天羅修煉有成,以劍意勉強馴服了逆神殺意,此劍才得以重見天日。
這時雷豹終於是坐不住了,親自提刀殺向穆天羅,刀勢兇猛,隱隱帶著一絲雷霆之威,不過穆天羅根本不和他正面交鋒,而是把簑衣脫下扔向雷豹,阻礙其視線一𣊬,然後沖向一旁的樓房,
一進到樓房一層,突然,愛笑的穆天羅不笑,因為他看到地上有四條屍體,分別是一個男人、一個婦女和兩個孩子。
一時間,穆天羅只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鈍刀子一下一下地割著,
痛!
好痛!
痛得無法呼吸,痛得只想殺光眼前的生物來發洩。
穆天羅冷著臉,提劍殺向二樓,二樓的殺手看見穆天羅的身影,立刻拔出長刀,可惜在穆天羅的面前走不過一個回合,便被一劍封喉,隨後穆天羅透過二樓窗戶跳向對面二樓,對面的殺手見狀連忙扔出暗器欲一阻空中的穆天羅,但穆天羅在空中一折,竟在空中借力轉換方向,避過密集的暗器,如鯉躍龍門般跳進對面二樓。
又是一場無情的屠殺,穆天羅手起劍落間,殺手們如被收割的小麥般一茬接著一茬倒下。
人冷、劍冷、心更冷,他們甚至連痛苦都感覺不到,冰冷的殺意是殺手們死前唯一的感受。
這時雷豹也追了過來,他的身法不如穆天羅,只見雷豹以力劈華山之勢劈向穆天羅,整個二樓的物件都隨著這一刀移動了兩寸,可見這一刀威力之盛,穆天羅只能把劍一橫,擋下這一刀,卻仍是被劈飛出來。
「咔嚓」
木屑橫飛,穆天羅整個人被劈飛到街上,然後迅速向橫受身,躲過雷豹從上而下的跳劈追擊,青石板鋪成的路上頓時出現了一道裂痕,穆天羅隨即抬劍刺出反擊,雷豹反應及時,以寛厚的刀身擋下這一劍,這一擋如同天雷勾動地火般,戰火一觸即發,穆天羅一連攻出四十多劍,白色的劍氣流動在漆黑的逆神劍身上,鋒芒畢露,劍影重重,每一劍都攻向雷豹天靈、神庭、膻中等穴道,每一劍都如同羚羊掛角,靈巧自然,而雷豹則行一力破萬法,直劈、橫掃、斜撩這三板斧被雷豹發揮得淋漓盡致,每一刀都能擋下數劍,揮舞之時更有熾盛雷光跳動,剛猛霸道,正是雷豹的成名武學「風雷刀法」。
神劍靈巧,霸刀縱橫,霎時間街上響起一陣陣金鐵交擊之聲,甚至因為速度太快,鏗鏘之聲連成一串,聽上去好像只有一聲長長的尖嘯,兩人刀劍再度交擊,雨水被震散成霧,從外面看兩人就像霧氣包圍,看得那倖存者撟舌不已。
「明月松間照!」
伴隨一聲清喝,穆天羅劍式一轉,劍勢如同打在茂密松葉上的月光,似虛似實,虛實相交,劍氣變得如同霜月寒光,銳鋒殺千里,肆虐方圓,雷豹被這一變化打得措手不及,只能以「風雷刀法」中「奔雷激電」一式應對,這是一式以快打快的招式,頓時場上電光疾走,雷震八方,刀迅無影,而穆天羅劍式揮灑越發肆意,劍刃劃出的是光、是影、是人,光怪迷離,錯綜複雜。
但月光終歸不及雷光,刀劍相碰數百次後,雷豹始終略勝一籌,穆天羅只能逐漸採取守勢,又過了幾個回合,穆天羅終於維持不了守勢,被雷豹抓住機會一刀劈落,無法躲避。
刀落下的途中,雷豹露出了一抹瘋狂的笑容,彷彿看到了穆天羅被劈成兩半的情景。
就在這時,穆天羅笑了,而且是有目的地笑了,那是一個鎖定勝機後自信的笑容。
雷豹看到了,也不笑了,因為穆天羅做了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動作——
他抬劍刺了一下⋯⋯
雷豹原本設想穆天羅既然無法躲避,那他只能橫劍格擋,然後自己就能借這一刀的速度和力量將他制服甚至是擊殺,這原來設想好必定成功的一刀,就在這既不巧妙,也不合理甚至近乎自殺的一劍下被破解。
火𥚃種金蓮
這正是此招的名字
不抱一腔向死志,怎得火𥚃種金蓮
逆神劍鋒刺穿了雷豹的咽喉,而穆天羅也被那一刀的慣性斬飛了出去,胸口出現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嘎⋯⋯嘎⋯」
雷豹捂著喉嚨,瞪大眼睛看著遠處勉強起身的穆天羅,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自己絕殺的一刀竟被如此輕描淡寫地破了,更不敢相信自己竟死在一個無名小卒的手下,懷著複雜的情緒,雷豹最後含恨而終,死不瞑目。
穆天羅隨便坐在地上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拾起逆神劍,慢慢起身走向街道盡頭,傷口的血液滴在水泊上,與雨水融為一體。
穆天羅腳步踉蹌地走在石板路上,一步一步⋯⋯最終消失在雨幕中。
大雨還在下,雨水洗去了地上的血跡,只有一片狼藉的街道和地上的屍體,昭示著剛才發生了一場激烈的戰鬥⋯⋯
這篇文章能夠出現真的是命途坎坷,真要算起來,它其實是我第一篇的作文(不算校內作文),原本只是寫出來滿足一下自己的幻想和給我的同學欣賞一下,所以沒有在任何平台放出來,後來打算寫成小說,只是筆力不足,只寫了前六章便寫不下去了,刪了所有章節,直到我來了蕉園,參加了第一個創作挑戰,我又想起了它,於是打算把它當作第二篇參加作品,不過拖延症發作,文章寫了一半就沒繼續寫,一直拖到參賽時間結束都沒有將其完成,直到此次創挑才又把它想起,不過文筆還有些稚嫩,還請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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