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紅的陽光逐漸落入地平線裡,看著從我腳下延伸至無盡的大地,有一半已屬於我的領土,另一半則是即將成為我族所屬的土地。我身為黑暗的領袖,也是族人期望著我這個恐懼之王,能帶領他們走向不會害怕生存的未來。
可現在明明只要把剩下一半的光明族給佔領,就能實現我的承諾,但卻遇到頑強的抵抗,造成兩軍犧牲過大,還被光明族所稱的勇者趁隙殺入城內,而我和這位勇者已單獨戰上數百回合還無法擊敗,看來這場勝負這將會影響我族未來的生存發展。
為什麼他們就是不懂,只要統一成一個國家後,嚴格規定每個種族的出沒時間和活動範圍,並規劃好每個種族的生活保障,只要以力量最強的魔族擔任管理員,不但可以平息長久以來的紛爭,還能創造出永續的和平。
我不由得感到一陣無奈,將心中的問題說出:「黃昏對你們來說是一天的結束,但對我們魔族來說卻是一天的開始,你們以神恩所賜之光為糧食,我們以神怒所棄之暗為居所,兩者原屬相對又不交集的時空中,為何會淪落到此番境界呢?」
「如果你們真的屬於另一個時空,那為什麼還要侵擾我們的地盤,為什麼要滅絕我們的生存。」對方突然無預警地從我背後吼了過來,似乎是心中積壓了許久的怨氣。
我回過頭看著滿臉憤怒的他,很難想像之前一直很平靜地跟我戰上許久的他會是同一個人,但想到他的問題不就是很簡單的答案,於是我淡淡地說:「利益、生存,這兩點一直都在你們我們之間爭奪著,而且也會為了同樣的理由,在各自的內部自相殘殺,為何我們就要為此彼此仇恨呢?」
他似乎對我的話很不滿意,咬牙切齒地說:「因為你們奪走了無辜者的性命,連我那連對你們咒罵都無力的妹妹,只因你們那可笑的慾望被殺害,加上其他為了努力過活著的大家開闢的小地方,就只是為了享受就被你們輕易地奪去,憑什麼我們不能怨恨你們。」
聽到勇者說到自己妹妹時的悲傷神情,讓我想起自己那位好逞強的弟弟,為了跟那些蠢蛋們爭無聊的面子,獨自跑去埋伏勇者軍們,結果反中陷阱還被勇者們擊殺,心中不禁地一陣感嘆,但我還是平靜地對他說:「我弟弟也被你們殺害了,我也對你們有所怨恨,但仇恨只能將我們彼此滅絕,這是沒有任何好處的。」
「只要能把屬於天地不容黑暗子民的你們消滅,就可讓全世界安穩存續下去。」聽完勇者的話語,顯然他們認為一切都是因為我們存在的關係,才會讓世界那麼亂。
我憐憫地看著勇者,不怪他心中有著對我們有著如此扭曲的恨意,但仍期望著他能懂得我們只是想活下去的心情:「天地既然生了我們,就沒道理要我們消滅,難道你們就不能放下情感好好想想嗎?」
「那你又為何會那麼冷靜看待一切,如果你們能在我們的立場想過,就會知道世間是需要大家的愛來運作,不是只靠個人力量就能征服一切。」聽完這段話,我確信他們已經無法再繼續講道理了,而且看起來他似乎在等待什麼不想繼續跟我打,是恢復剛用完的力氣嗎?還是準備著最近情報送來說的那個東西?
想到這裡,我覺得沒必要繼續溝通下去,而且如果時間真的給他拖到,我不能保證一定贏得了那東西,畢竟送來的情報不完整,很難確定自己是否有那份能耐,所以我測試地說:「顯然我們和你們是完全不能溝通,而且你的力氣恢復了不少吧,那要重新開始戰了嗎?」
「要就來吧,不用說那麼多。」勇者高舉著劍大喊著,讓我有種其實他們沒在準備那東西的錯覺。
但長期在官場上打滾的我,知道不能隨便輕忽大意,所以凝聚著體內剩餘一半的魔力,一份聚集在右手型成我的得意技-闇雷球,並偷藏一份魔力到在背後左手型成闇雷刀,期望著他能直接打過來,好踏進我預備好的陷阱裡,
為了引他上前,我還故意說:「你不先過來嗎?」
可沒想到剛剛還那麼情緒化的他,居然始終冷靜地盯著我的一舉一動,看來他對我們的憤怒已經昇華成一種信仰,不會因憤怒而失去冷靜判斷,而我也不能讓聚集大量魔力的闇雷球一直待在手上,只好說:「那就換我先過去。」
我一說完腳下一個踏地便飛也似地跳了起來,趁他眼睛在尋找我的身影時,將手上的闇雷球往他身上打去,不過我知道他擁有很厲害的直覺感應,本來就不打算這一擊成功,左手的闇雷刀早準備好了,等他防禦時就直接往他手腕砍去。
果然勇者連看都沒看,就揮出劍朝我右手砍來,我心中得意地繼續將闇雷球壓下,並將左手的闇雷刀揮出。可在這時我看到他的劍不知是如何辦到,居然噴出一團黑霧環繞,且看到一抹橘紅迅速滑過劍身,當我覺得怪異想收手已來不及了。
轟隆!
突然的爆炸聲伴隨著右手的劇痛一起襲向腦際,身體也被一股炙熱的爆風給吹退,使我不但無法揮出闇雷刀,還被這意外刺激得短時間內無法思考,只能將左手架在胸前防禦著可能的追擊。
我不斷催起魔力壓抑著右手的劇痛,但總覺得那裡化成一片空,無法感覺到任何的存在。幸好不知道勇者是否顧慮我還有餘力做出強力的反擊,所以感覺不到煙塵中有任何物體衝來的動靜。
我這才得以有時間看向右手,才發現右手前臂下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雖然身為魔族特有的快速復原隨之啟動,但這種硬生生被斷臂的痛楚,不斷刺激我的冷靜和思考,讓我不得不把闇雷刀插進傷口,用闇雷將右臂的神經整個麻痺掉。
看著籠罩我身邊逐漸散去的煙塵,由於痛苦還未解除,又不能被勇者發現我的狀況,只能硬把痛苦的哀號吞進腹中,裝出平靜的聲音說:「咳!這樣的攻擊很厲害,為什麼之前不用呢?」
隨著勇者吃驚的表情從煙塵後露出,我的腦袋迅速地運轉思考著,看來他自己也沒料到這招攻擊力有多強大,而且憑藉身為魔族的魔法抗性,同等威力的爆炎球也不可能將我的手臂炸掉,而且不像是光明那邊專有的聖屬性魔法有侵蝕性,顯然是有我不知道的東西傷害到我。
不過這東西傷害力這麼大,為什麼現在才要用,而且也沒試過這東西威力的樣子,不,應該是沒試過在我身上會有什麼威力的樣子,看來這東西應該像是兩面刃般,傷人也傷己,只是不知道對方會被傷害到哪裡。
看著對方手上的劍,我突然領悟地說:「是因為能用的次數有限嗎?一次、兩次,幸好之前有吞下幾個靈魂,否則少了一隻手就不好跟你打了。」
這段時間我當然沒有機會吞食靈魂來復原,只是想藉著這樣說看勇者的反應如何,好能做下一步的判斷依據。
「混帳啊!」勇者果然情緒激動地散發無比的氣勢,還整個人高高跳起直朝我劈來。
「嗚!」對方的反應超乎我預料之外,看來他是認定我吸食了他同伴的靈魂,從這點看來,他們果然是去準備那東西,而且互相間沒有任何聯絡,所以同伴是生是死完全不知道。
不過現在不是在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看著逐漸靠近的劍刃,我迅速地往旁閃避,但勇者的劍僅在空中輕畫個小圓,就成功地轉向並繼續追擊著我,逼得我不得不用纏著闇雷刀的左手去抵擋。
「不會讓你成功的!」勇者大吼一聲,我驚覺到危險也來不及了,跟剛剛一樣的爆炸在我們兩個之間成功炸開。
「嗚,可惡!」左手迅速傳來跟右手一樣的劇痛,痛得直讓我想大吼出聲,可現在勇者已經知道我會被這招所傷,肯定會迅速追擊過來。
「埋藏於心中的回憶,現時危機之刻,我允許封印解除!」我迅速在心中默念著心之刻痕解封訣,並張開大口對準煙塵中一道衝來的身影。
「魔雷吼!」轟!一股聚集在胸口已久的魔力,隨著封印解除如瘋狗般,肆無忌憚地以我的嘴為砲口直轟向敵人。
轟隆!
整個過程僅在瞬間完成,勇者也沒料到我還有這招後著,硬生生地接下全部的攻擊,整個人也如同寶石般被嵌入石壁中。看著闇雷不斷在勇者身上亂竄,他就算有著神聖盔甲保護,也將無法動彈一陣子。
我迅速聚集魔力在胸口中,因為心之痕的魔法解封,所以凝聚魔力的速度也比之前快上三倍,很快就形成闇雷球,並瞄準著勇者準備做最後的攻擊。
「你們真的很厲害,能把我們魔族逼到這種境界,看來不把你們消滅,我們是無法繼續生存下去。」我衷心地佩服勇者們的武勇,但據我所知的那東西除了之前的配置外,還要有最後的手續,從種種跡象看來顯然這位勇者就是最後執行者,為了這場勝利,我決不能讓他活著等到同伴到來。
我深吸一口氣,全力地將口中的闇雷球射出,並將剩餘的魔力流向雙臂強力加速恢復程度,期望著能在勇者同伴到來時,能擁有繼續戰鬥的力量。
「嗚,可惡啊!」勇者看起來已經絕望了,心有不甘地大吼著且怒瞪著我,我在心中默默地向他道歉,如果不是我們抱持的理念和立場不同,或許我們不會是敵人而是朋友吧。
可也許是天神真的拋棄了我們,在闇雷球快打到勇者身上時,一道半透明的盾牌突兀地出現在勇者身前,不但成功阻了闇雷球一秒,讓下一個由時空魔法所造出的虛空面把我的闇雷球給吸收掉,救下勇者的性命。
轟!
不只如此,不知從何而來的砲擊飛來,幸好我及時閃過讓攻擊只在我剛剛站立的地面留下焦黑的區塊。但敵人們似乎不想讓我有任何喘息時間,馬上就有三枝箭以完美的速度和角度飛來,將我的進退路完全封鎖住。
但區區木製的弓箭,我怎麼可能會應付不了,迅速用魔力在右臂做出闇雷刀,隨手一揮架開致命的一箭,並側身讓另外兩箭擦過身邊飛至後方。可那位那位身材嬌小的地精,拿著比他身軀還要大的鋼桶對準我,再次發射了一炮。
雖然普通的火炎魔法是對付不了我,但總覺得這小矮子射出的東西,跟那位勇者的劍有同樣危險的氣味,讓我不敢正面接下這團怪異的東西,只能急速地移動身體避開這一擊。
但我避開時,那個人馬又會朝我的空隙射出難以逃避的箭,原本想說藉著我的身體素質讓幾枝箭插上沒關係,只要能找出反擊的時機就好,但剛好我瞄到箭上的神光,顯然被下了神聖魔法在上頭,逼得我只好用闇雷刀抵擋和閃避。
和那些砲擊和弓箭來回幾次後,我總算有點餘力注意勇者的狀況,看到他正和一位跟他同族的雌性抱在一起,也許就是他以為我吃了這隻母的靈魂,剛剛才會那麼暴怒吧。
看著勇者恢復平靜的表情看過來,我不但沒有安心的感覺,反而有種最後的時刻即將到來的危險感。我拼上一點力氣,利用魔力在腳上爆發的方式,讓我得以脫離砲擊和弓箭的包圍圈。
可勇者似乎算好般跟著一位矮人族衝來,並一上一下地同時攻擊我的上下半身,這個時候我也顧不了雙手臂的復元情形,迅速將魔力流片全身,並在他們武器臨身前跳起,對準之間的空隙往勇者胸口踢去。
勇者沒有料到我這一擊,猝不及防下整個人被我踢飛出去,並在矮人因揮出重錘來不及收回的情況下,被我的迴旋踢給踢翻下巴。
我姿勢還未恢復時,一道黑影宛如天神降臨般飛來,同時那把看膩的劍就直往我胸口砍來,緊急下我想舉起手臂擋下,卻想起我那斷掉的雙手,但勇者的劍已揮至我的胸口。
「爆炎劍!」隨著勇者的怒吼,炸掉我雙手的火炎再次湧現,但這次不同的是,居然連同他自己的劍也一起炸開,使劍的碎片如煙花般散開,同時鑽入我和他的身體裡。
「嗚!」這顯然是最後一擊,威力強得讓我完全身不由己地往後飛去,同時胸口的劇痛讓我腦袋整個是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但就算是這種情況,我也不能讓勇者們能那麼容易地取走我的性命,我再次運作心之痕,迅速累積魔力於口中。
可才累積一半,勇者再次飛來,這回他拿著劍柄想往我的頭敲下,是因為武器壞了所以傻掉了,想用這招取我的命嗎?不對,封印法陣,我的腦海中突然想到這個名詞,看著勇者劍柄上的寶石,果然他就是啟動法陣的最後關鍵。
我才不會乖乖等死,迅速張開嘴巴對準勇者想給他臨死前的一擊,或許還能因此解除最後的危機。
轟!突然一聲砲擊,準確地轟至我的嘴裡,不只使我的嘴牙變得血肉模糊,還將只累積一半魔力的闇雷球給轟散。並在同時飛來幾枝帶著神聖魔法的箭,把我的雙腳身軀都釘死在地板上,勇者的劍柄也在此時敲到我的頭頂上。
只見一道極近距離的強光將我的雙眼灼得無法張開,並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將我籠罩住,如同一道道強力的無形繩索般將我全身捆住,外加一副重達幾千公斤的鐵塊從頭上壓下。
我勉強地支撐著身體和意識,免得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這壓力把身體拆得四分五裂,但這些壓力仍是有增無減,讓我撐得非常辛苦。我回想著讀過的情報說,這種現象只是要讓被封印者無法動彈,好讓整個系統能安然地完成所有程序。
要不是光明那邊防守太嚴密,讓我的間諜能流出的情報太少,否則就能提早規劃好應付這法陣的方法,現在也只能用我之前的假設和部下討論出的方法嘗試破解看看,否則我倒下後,我那些族人也將會滅亡。
可是,現在我光是不讓自己失去意識就很困難了,更別說去施展那個只有理論,沒有實際操作過的方法。
「王!」一個直傳至靈魂的聲音,讓我震了一下,聽聲音似乎是最忠心的守城將軍-巨人格萊姆。
「王,對不起,屬下辦事不力,沒有阻下他們。」這位更讓我吃驚,沒想到連法師軍團長的不死法師伽迦勒都喪命了。
「王,就在此讓我們將功贖罪吧。」身為間諜情報長的影魔-邪特列斯激動地說著。
「王,就將我們吸收吧,這樣你就有能力反擊回去。」身為前鋒隊長的魔狼-芬利爾,他的思考仍是那麼簡單。
我知道他們是想要我把他們的靈魂吸下,好獲取強大的魔力脫困,但我不能這樣做,因此我搖頭地在內心說:「可是你們應該知道,被吸收的靈魂將會整個消散,不能回到世間重生或塑造出全新的身軀。」
「沒問題的,王。從我們跟你的那一刻起,就打定要即使身軀被消滅,也要獻上自身靈魂幫助王實現霸業。」這位當初我從快被光明消滅的泥沼中救出的泥怪-索梨菈,意志堅決地說。
「嗯,只要王仍活著,我們就相信王當初許諾我們的承諾,一定會有實現的一天,我們就是抱持這樣的想法,一直為王出生入死,請王不要再拒絕了。」這位父母雖為光明族,但意外成為黑翼天使而被排擠的路亞捷,就因為我承諾要建立一個能讓光暗都可生存的世界,才一直跟在我身邊,期望著能看到那一天的到來。
「你們……。」我雖然不想害得他們形神俱滅,但現在的我是最沒資格講這種話,以前我不是最常勸導他們,不管失敗多少次只要還活著就一定能再次整裝去實現夢想,但如果我就在此被封印住了,那以前的話不都只是一場謊言。
「王,不用顧慮我們的未來,雖然我們大家一生道路的起點終點都不同,但在旅途中能與王有段同行過的道路,就是我們最大的快樂。」聽著他們靈魂中堅定的聲音,我覺得不該繼續猶豫了。
於是我不再說任何話,使出全身的力氣硬站起身,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嘲笑地對勇者說:「這就是你們人類最後的手段-封印法陣嗎?看來我真的小看你們不少,居然能研究出這種東西出來,不過你們顯然也小看我們魔族了。」
看到勇者們驚訝的眼神,很顯然他們錯估了我們魔族的力量了,雖然我自己知道錯也沒太多,因為現在我光是站起來就快用光僅剩的力氣了。
我冷冷地說:「你們以為我只能吸收人類的靈魂嗎?其實我們魔族的靈魂擁有的能量更是強大,只是味道不比你們人類好而已,尤其是那些被你們殺掉的那些我最忠心且強大的部下們靈魂!」
「我要吸收了各位,謝謝你們,也對不起你們,未來如果這場戰役獲勝,我絕對會讓全世界的生物忘不了你們,讓你們永活於大家心中,現在,再見了。」在心中對大家喊話完我張開大嘴,運起魔力默唸著吸魂咒,開始吸食部下們的靈魂。
也許是因為他們由衷自願,也許因為心之痕解封的關係,讓我吸食的靈魂比以往吸食光明靈魂還要容易許多。在靈魂在我體內瓦解化成魔力時,一股龐大的力量迅速地在我體內暴走。
我的雙手和胸口也在這時候產生劇烈地疼痛,這回的痛苦不是破壞,反而是因為過於急速再生,使得神經承受不住這麼激烈的變化所產生的痛苦。可我知道這是部下們犧牲自己換來的,我決不能在此因疼痛而忘卻要做的事情。
我將雙手掌合而為一,一邊將凝聚的魔力循著心中那幅設計圖的方向走著,一邊驕傲地對勇者說:「人類,現在就讓你們知道,我們魔族是最強的!」
當我的雙掌分開時,掌心出現一道數層黑光球,雖然是一片漆黑,但從外到內居然可以看到層次分明的黑球,雖然我是第一次做這個,卻意外地成功和完美,我對準地板中心將這黑球轟下。
勇者們似乎很擔心我會成功逃脫,拼命地施展魔法和武器攻擊我,但他們原本是怕我逃出的結界,現在反而是保護著我的防護罩,讓我能毫不慌亂地將黑球砸進地板裡。
只見黑球從外層開始,如液體般滲入地板中,一接觸到這法陣的光條時,便跟著這些看似雜亂實則規律的線條飛出,同時也激發出強大的能量衝擊,將法陣以外的建築牆壁之類的死物,如同狂風過境般一併摧毀。
而我所處的地板,卻如同地層下陷般往下崩壞,這結果可讓我完全始料未及,畢竟這些法陣都是第一次根據理論做成,根本不知道破壞後會有什麼結果發生,看來似乎正往不好的方向走去。
可現在我不會放棄,為了那些忠心的部下們,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活下去,活著完成我答應他們要實現的未來光景。於是我將體內所有魔力都凝聚於雙掌中,化成一顆龐大的闇雷球。
「各位,我一定會回來的。」在耗盡全身魔力的闇雷球往已經快破損的結界壁轟去後,我只來得及聽到某物體破碎的聲音,接著在因魔力耗空失去意識前,我整個身體被這爆炸的衝擊給吹飛至高空中。
「嗚!」不知過了多久在我在一片殘破的景象中醒來,我痛苦地撐起上半身,看著四周的碎石破瓦,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事情,看來我成功地活了下來,總算沒有辜負部下們的期待。
可當我看到混在石塊堆裡的骨頭兵、石像怪的破塊,和獸人兵的屍體,心中不禁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孤寂感,讓我真正有成為王者的感覺了。我耐著疼痛慢慢地站起身,找尋勇者們屍體,想說如果這場他們還沒死的話,那就算被罵卑鄙,也要趁現在他們體力魔力耗弱時殺了他們。
當我抬頭看到一片光壁時,整個心中差點就要絕望了,以為自己其實已被關進法陣中。可我很快發現到這片光壁似乎不是環繞著我,反而是一條線地直往兩邊的地平線無限延伸,中間則是有一個城堡寬的大裂縫。
雖然不知道這個法陣為什麼會變成一道牆,但我知道這一定是因為之前的黑球和法陣的交互作用所產生的特殊變化。透過光壁我還可以看到勇者們在裂縫的對面,正一個個好奇地靠近光壁議論紛紛。
我偷偷在手中凝聚闇雷球,想試著趁他們沒注意到我時,在把他們轟殺在此,但現在我體內的魔力存量不足,僅能凝聚出半個指頭大的小闇雷球,而且這一小塊的闇雷球一碰到光壁,就自動被同化成能量消失。
看著闇雷球的變化,心中感嘆著,幸好最後決定吸食部下的靈魂才得以逃脫,否則真要被關起來,說不定連我都無法突破這怪異的光壁,未來要是有空的話就要好好研究這光壁是怎麼形成的。
但現在看到勇者們聚在一起一邊看著我一邊討論的模樣,顯然是發現我還活著,討論著要去招集人馬來趁勝追擊吧。所以現在我也不該在此繼續發呆,應該要快點回去重新募集志願兵,防禦光明族的攻擊。
正要趕回去籌措反擊事宜,但卻想起這次我方精銳已經在這次戰役消耗殆盡,剩下的也不知道能否做即時戰力。看來需要重新培養起來,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光明軍的打擊。
不過看著這不知盡頭在哪的光壁,也許反而會成為我們黑暗的保護牆,讓我們得以休養生息,等到新一代的軍隊培養出來後,到時候就試試看用我逃出的方法擊破這面牆,去實踐我對他們的承諾。
我看著延伸至無盡天空的光壁,心中對著那些再也回不來的部下發誓著,不管經過多久時間,我一定會將我們夢想中的國度建立起來,證明我們的話不是空中樓閣無法實現,更不是那些迷醉安逸傢伙口中所謂的錯誤未來,這就是我們共同走過的道路。
「光明們,等我回來的時候,你們可要做好覺悟,我不會再犯下同樣的錯誤了。」對著對面的勇者們說完這句話,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聽到,我就直接轉身離去,向著跟自己的感應相呼應的黑暗世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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