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戀 - 章貳。流浪、收留與監禁。壹。希緹莉娜。

潔西卡茫然的目送希雅離去；茫然的走下密格拉斯山；茫然的找到一家廉價旅社，付了錢，然後茫然的梳洗，最後渾渾噩噩的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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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她的精力消耗殆盡，以至於她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無比痠痛的腿，與一路上伴隨的注目、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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絞痛的心不斷湧上安慰自己的謊言，身軀不斷被自責和不安侵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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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出生到現在，潔西卡的思緒從未如此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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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顫抖的聲音呢喃。「我們都會很好，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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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巴不自覺地吐出了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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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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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畫D，說穿了就只是逃跑，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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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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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淚水參雜著不安、後悔與無助悄悄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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淌過臉龐的淚水弄濕了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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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不吃不喝，以淚洗面。直到哭乾眼淚了，也悲傷到極點過了，她才回過神來。而那已是幾天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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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裡喃喃念著「去洗把臉好了……」，潔西卡來到盥洗室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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憔悴的面孔映在鏡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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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道清晰的淚痕劃過雪白的肌膚，盈著不安的雙眸有些空洞地注視著鏡中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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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她仍舊顯得楚楚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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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西卡，好好記住了。美貌和生育能力是你做為女子唯二的武器，擁有這兩項，你就可以投靠到好男人，身分地位才會提高，聰明才智才派得上用場。你這麼聰明，是個女孩子真的很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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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時聽過無數遍的話語再次響起。儘管早已忘記說話者是誰，但這在潔西卡耳中聽來有如諷刺的教誨，已經深深地烙印在她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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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生育這個詛咒，無疑會持續一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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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再去思考這些問題，潔西卡把臉埋進冷冽的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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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買了碗熱粥填飽肚子後，潔西卡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目前的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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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未來打算、生存成問題的領主女兒，身上有省吃儉用可以過半個多月的錢」，是潔西卡目前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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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力尋找工作、如流浪漢一般乞討度日、等希雅想辦法、冒著風險投靠親戚」，是潔西卡想得到的存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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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希雅和投靠親戚的風險都太大了，靠自己才是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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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在倔強的一部份否定了被動的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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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討？我應該還沒淪落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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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不該懷抱的、沒來由的自尊心否定了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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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實在想不到什麼會雇用年輕女孩的工作。大概只有賣身吧……但就連乞討都比那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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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西卡嘆了口氣，決定先出門研究附近環境，等等再來想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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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女僕裝最有識別度的白色圍裙，留下用上好布料做成的寬袖洋裝，再次整理儀容，將長髮梳理整齊，潔西卡做好準備，展開毫無目的的漫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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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旅社的小路拐個彎走向大路，暮光灑在兩旁種滿楓葉的石磚道路上，秋風迎面吹撫。整齊平坦的道路顯示她並未遠離市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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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記憶道路，潔西卡一邊觀察四周，試圖猜測自己在迷茫之中走了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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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剛走過一個十字路口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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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新面孔呢！」相當溫柔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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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心驅使潔西卡回頭尋找聲音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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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的道路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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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後方也沒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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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道路的暗巷——有人在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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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剛到嗎？以前都沒看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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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的主人從暗處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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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著一頭紮成辮子的、蕎麥般的淺棕色頭髮，透著溫柔的暗紅色雙眸含笑凝視著潔西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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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希緹莉娜，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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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貳。流浪、收留與監禁。壹。 希緹莉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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