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
仙道與流川在湘北與陵南間的籃球場,打著一對一持續一個月的時間。一切好像都在前行,卻好似又停住了。就像兩人,在朋友與更上一層的關係間徘迴,停滯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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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達以上,戀人未滿。徘徊其中之際總特別煎熬,心意不得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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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已然邁入溽暑,炎炎夏日的熱氣沉甸甸壓在仙道頭上。那日早晨清醒,喉嚨乾澀,全身痠痛,淺淺的暈眩讓他略為不適,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唇瓣失去了血色。他意識到自己大概是感冒了,水藍色的口罩戴在臉上,喉間的癢意使他發出兩聲輕咳,卻依舊趕往學校。
他的成績一直不錯,上課也很少瞌睡,但病魔難擋,眼皮宛如灌鉛一般沉重,轉瞬間便墜入夢裡。學校的木桌不太舒服,他的睡眠也斷斷續續,更加難受。他煩躁地撐起頭,課本的文字扭曲難辨,無力的暈眩感襲來,所幸他坐靠窗的位子,才不至於狼狽跌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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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如耳機線般纏繞成一團,吸氣與呼氣都變成格外費力的動作,他皺眉喘息,胃部也隱隱作痛。他掌心覆蓋在發疼的胃上,恨死這個感冒的身軀,也恨著自己。思緒斷續間隱約想起下午還和流川有約在陵南外的球場,不知道還能不能照常打球。正要趴睡之際,卻聽見英語老師嚴厲點名,眉間皺的更緊了,只好忍下不適起立。
隔壁同桌見他狀況不太好,「老師仙道今天感冒,不如先放過他?我幫他答題吧。」
仙道舒了一口氣,輕拍同桌的肩膀,話語有些顫抖,「謝啦,下次請你吃飯。」「沒事,你先休息吧,看你都快死了。」仙道微笑,隨即傳來幾聲悶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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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渾渾噩噩的過去,等到第七節結束時,仙道的感冒只有加重的跡象,頭殼越發的沉重,也時不時有一股刺骨的寒意從心底襲來,忍不住全身顫抖,暑氣之下唯獨他穿著冬日大衣,走在街上都成了異類。
或許是覺得違約不太好,也怕辜負流川從湘北趕來找他的心意,他還是撐著身子去到了籃球場,見流川還沒到,便坐在空無一人的場邊,扶額休息。雙眸緊閉的瞬間,就似初次見面那般,冰涼觸感碰在微燙的臉頰,仙道稍稍抬眸,對上的依舊是那日般清澈的黑眸,卻去了點冰山的寒意,多了點屬於這個夏天的柔意。
他猛然想起,昨晚那場夢裡的流川,那抹微笑真的很美。
對上眼眸的瞬間,溫柔只暫存了一瞬,隨即瞥見流川的眉間蹙起,「你感冒了?」也太快就發現了吧,仙道心想。「沒事,咳咳、還是能打球的。」還沒反應過來,流川白皙的掌心便貼在他略熱的前額,「還發燒,打個屁。」
似乎是第一次看見流川生氣,仙道的大腦運作也遲緩了些,不解疑惑的看著他。流川覺得仙道感冒之後智商有退化的情形,問他要不要看醫生,他呆站三秒才緩緩搖頭;問他還要打球嗎,這傻子竟然還乖乖點頭,流川氣的都想罵髒話了。
「智障仙道先生,請告訴我你家在哪,我載你回去。」流川翻個白眼道。
「不打球嗎?」仙道發光的雙眼裡被滿滿的失落佔據,像個被遺棄的小狗,流川無力,媽的智障仙道,我應該要錄影之後給他看。
流川還是心軟沒再罵他智障,「仙道小朋友,你發燒太嚴重,不能打球,再打下去等等就是你頭殼燒壞,知道了嗎?」「我不是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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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回家。仙道迷迷糊糊的腦袋最後只聽見流川罵了這幾個字,打球只好作罷,告訴流川小公寓的地址,靠在流川後背,淡淡百合花的香氣傳入鼻尖,大概是沐浴乳的氣味,在流川身上卻格外好聞,他有點貪婪變態的偷吸幾口,手臂偷偷環住流川纖瘦的腰際,不小心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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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被環住後腰的瞬間心倏地一縮,耳垂微微一紅,幸好沒被仙道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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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的家庭是單親,母親是長久以來陪伴的對象。他很多話都會對溫柔貌美的母親傾吐,也是在國三時向母親坦承自己的性向,「只要是小楓喜歡的人,媽媽也會照顧他。不用怕別人的眼光,媽媽會陪著你。」他記得那天母親緊緊的抱住他,記憶似乎回到兒時。眼前的景象模糊起來,他趕緊將這份回憶收藏心底,悄然抹去隱約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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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輕拍仙道環在身後的手臂,「喂,到你家了。」他攙扶著仙道幾近脫力的身軀,微弱痛苦的喘息在流川耳邊被放大,惹得他有點心疼,低啞的嗓子在耳旁道謝時,也讓流川的耳垂更紅了些,仙道的不適到了極致,推進房門的那剎那,雙腿一軟,倒在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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