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回來了。”許柒回到家,在門口換鞋時四處張望,沒看見姐姐的身影。
“小柒?今天怎麼那麼晚啊,快點洗手吃飯,菜都快涼了!”許燃在房間喊到,彼時她正把家居服換了下來,穿上了一件黃色的短袖和牛仔褲。她把一頭及肩的黑髮扎了一個俐落的馬尾,就走出了房間。
“遇到了點事,所以耽擱了一會兒。”許柒盛了一碗熱乎的白飯坐在了餐桌前。“你吃了嗎?”她上下掃視了許燃一眼皺起了眉頭,“你又要去燒烤店刷盤子?姐!我都說了!我自己可以打工的,不用你一天兼職兩三份工作,那麼辛苦,而且那老闆總是拖欠你的工資。”
“吃了點。”許燃頭也沒抬地穿上了鞋,“不辛苦,你知道的,有閒錢在手,人總會有點安全感。”她直起了腰,對許柒揚起了一個叫人放心的笑。“明天就要開學了啊。今晚早點睡。”許燃在快關上門之際,頓了一下:“開學了就是新的開始,之前的事忘記它,你現在要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說罷便把門關上,隔擋住許柒愣怔的表情。
“姐姐你會恨我嗎?”許柒的這個問話被關門聲淹沒了。她重新把視線移回到餐桌上,兩個家常菜的影像突然變得模糊,她能感覺到冰涼的液體從發熱的眼眶中落了下來,順着臉頰,滴在捧着飯碗的手上。“對不起啊……如果不是我,爸媽也不會離開我們吧……對不起啊……姐姐……”許柒小聲地抽泣着,大口地扒着米飯,時不時地夾起桌上的菜餚,好像只有這樣,她才能感受到來自家的溫暖,才能感受到幸福和滿足,米飯在口水的催化下,也讓她感受到了一絲絲的甜。許柒快速地吃完飯,就把飯碗、殘羹拿去廚房清洗,接著又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房子,就走去了浴室。
溫熱的洗澡水從蓮蓬頭中款款流出,清掃着許柒一天下來的疲勞,可她卻認為這是在洗滌她的罪孽。
洗過熱水澡,許柒換上了一套米色的睡衣,飽和度底的顏色襯出了少女的破碎感,彷彿她下一刻就會支離破碎,她把自己狠狠地摔進了柔軟的床墊裏,翻了翻手機,沒看見重要的信息,定了個6點的鬧鐘,就昏昏沉沉地閉上了眼睛,帶着滿腔心事入睡。
“……希望明天一切安好……”許柒在陷入夢境前最後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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