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搖晃的區間火車上,盯著窗外的景象,我的心是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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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從台南車站回程的火車,正常來說,我其實可以再稍微等待一下,等下一班的自強或者莒光,那能大幅縮短回程的時間,但我卻還是堅持上了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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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我發在社群軟體上的貼文,每次總提起上台南回程時愛坐區間,朋友都笑著問我是不是台南風景太迷人、美食太圍繞的緣故,所以捨不得離開台南。而我,每一次都順著朋友來答覆。或許這也是一個原因,但最深處最根本的原因,知情的朋友沒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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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那麼一個時刻,總會有那麼一個瞬間,我就是會去想起他。這是最深處的原因,我是待在台南這座城市,去想念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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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不在我身邊了,而我用盡全力想記得他,能夠一直刻印在腦海和內心深處,只有來到台南。唯獨來到台南,我才能一遍又一遍回憶與他的過往點滴,記起這個人。我不想忘記,曾有一個人,我愛他如生命,而他,也愛我如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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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曾經的黑暗世界裡,唯一的溫柔,不只是一見鍾情的影響,也是他的溫柔,讓我一直都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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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又開始緬懷感傷時,突然火車停靠在了某一站。我沒注意那是哪裡,同時戴著耳機,也沒聽見廣播系統說停靠了哪裡。只抬頭看到兩個穿著制服的高中生,兩小無猜的打鬧著,彷彿當年的我跟他,那模樣多麼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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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我們對於遙遠的未來,是充滿未知與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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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沒有想過,我們的終點就是在火車站。那是把我們人生密切相連的地方,它是我們相遇的起點,也是我們離別的終點。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時,我搭乘了火車前往他在的城市,它穿過哭泣與沉默,也穿過重逢與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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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在那快樂時光中的我們,再麻煩也會去相見。即便相隔再遠,我們都會搭乘火車,前往彼此居住的城市。我們永遠都在火車站等候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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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與面孔,迴盪在我記憶深處的每一個角落。想起他,總讓我的心緒久久不能平靜。我以為十年的時間會讓我對離別這情緒釋懷與麻木,因為人際關係的分分合合,總會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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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有想到我還是沒有放下他。每一次來到台南,總覺得還會再次相遇他,又覺得他從沒離開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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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有些人要經過很多年時間,才可以真的放下之前愛過的人。那我也許是個特例,過了一個十年,我還是未能放下,甚至之後的第二或第三個十年,我都不敢肯定自己能不能放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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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情緒翻湧而上,今天,我的心中翻騰起許多感情的過往,不知怎麼的,我只感覺越來越無法呼吸,堆積已久無法說出口的情緒化作了委屈的淚水,模糊我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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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念念不忘的感覺,真的很讓人難受。而最痛苦的是,還沒有辦法為了放下一個人,而再次投入另一段感情和再愛另一個人,有了那放不下的曾經,我幾乎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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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記得,在他離開的那陣子,身邊好多個人都跟我說,時間是沖淡一切的良藥,他們說我只是看不清自己對他的感情,那只是暫時的盲目遮蔽,只有我很清楚,我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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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我怎樣算是真心喜歡一個人?就是想到那個人的時候,忍不住笑的同時,卻又哭著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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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我會想,如果沒有認識他的話,生活會是怎麼樣的呢?會是更快樂一點嗎?至少,不會像如今,被滿滿的憂傷給佔據。哪怕我總是讓自己忙碌,但在空閒的時間裡,還是忍不住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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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閉起雙眼,想平復自己的情緒,卻只感覺腦袋一片混亂,也許是貧血又復發,一陣暈眩後,我的眼皮感到異常沉重,在火車上開始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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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浮現在我腦海中的一個身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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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峻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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