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雖然沒有收手機習慣,但仍希望學生能保持上課禮儀,後來下午的課程我居然心不在焉,只想著回家後用手機加他臉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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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搜尋他臉書,很快按下送出交友邀請的按鈕後,我打算再私訊密他我是誰,卻沒想到他飛快同意了加友,在我傳訊息前,已經先開了口:「我知道。李允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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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快了吧?」看著聊天室的我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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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他下一句是想告訴我白天的事情,卻沒想到他關心起了我的功課,他問我:「妳不用補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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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事情,還是算了吧。」我有苦衷。這一份苦,比旁人還要難以啟齒。可我沒打算剛認識就把自己的秘密都告訴了別人,只敷衍了他,期望他不要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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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聽懂我的拒絕,還又追問:「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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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秒後他又迅速傳了下一條訊息:「我今天不是說加我臉書跟妳說嗎?不然這樣好了,我們週末約個時間,我們互相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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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互相交換,我幾乎一愣。這是什麼小孩子遊戲嗎?把個人隱私當交換秘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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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想約我出門嗎?這樣很危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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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國中時的同學,男女單獨出門也是因為在學校是同學關係,每天能夠見面,安全之下才會願意單獨出門。對他的邀約我顯然有些退縮,即便一見鍾情有第一份喜歡,也不代表是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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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個屁啊?」他馬上已讀我的訊息後,又很快回覆:「妳自己圈子保守鄉巴佬,不代表別人要跟妳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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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思考的時間,他很快打了一大段:「妳不相信我,要不然我拍個學生證押給妳,妳明天打電話去學校問有沒有我這個人。我只是缺個人說話而已,看妳也憂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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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說到做到,馬上傳了自己的學生證過來。我看著他的學生證只覺得好笑,其實,也許沒有到危險的地步,只是我自己擔心這樣冒然跟異性單獨出門,會不會在人眼中成為隨便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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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還是在有點好感的男生面前。我們不是同間學校,沒有辦法經常見面,只擔心自己還沒跟對方認識一定基礎就單獨出門,會不會給對方有壞女孩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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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轉念一想,這年代許多人都透過交友軟體尋找真愛了,也是剛認識就約出們見面,生活上相遇異性和交流的機會不多,如果網路也要慢熟,那真愛也很難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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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那約什麼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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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答應了,我感覺他是盯著聊天室訊息鬆一口氣的:「禮拜六早上十點半,我去找妳,火車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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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樣的一個偶然,我和他都有一樣的心情,而那是一種連結彼此的東西,讓我們在同一天發現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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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的認識在禮拜三,三天後我們如期在火車站碰面。和他碰面前,對於服裝其實我思考了很久,不想第一印象給人隨意的感覺,原本想打扮一下,穿條碎花裙出門,卻又擔心對方看見後有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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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我還是最保守的短袖和牛仔長褲,配著平常的運動鞋出門。在火車站一眼就看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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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眼看見他,以言情小說來形容,一定是浪漫的說法:茫茫人海中,和一個人對上眼相逢,是一種難得的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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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完全沒有感覺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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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是這一眼就看到他,茫茫人海中馬上發現他,只因為他穿著運動短袖上衣和運動短褲,鞋子居然還是夾腳人字拖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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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難看到我差點轉身離開,要不是他出口大聲叫住我的名字,可能趁他不注意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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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拖鞋?」我忍住了火氣。心裡覺得他是對這場出門約會的不尊重,每個人的第一次出門,至少也是適當合宜裝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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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是不是聽出我的火氣,他困惑的說:「對啊,天氣那麼熱,我怕腳流汗,就穿夾腳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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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顧慮過我的感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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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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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差點忘了我們兩個還在火車站裡頭,因此稍微平穩情緒,沒有大聲嚷嚷,小聲地繼續和他對話,但我沒有要離開火車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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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生,跟異性第一次出門,不應該穿拖鞋那麼邋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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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邋遢?我跟我朋友出門都這樣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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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朋友,但我是女生,你應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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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還沒說完,他就笑著打斷我:「妳好奇怪。和一個人相處不看重感覺跟個性,是注重人家的穿著嗎?穿拖鞋代表邋遢,可穿的很正式又怎麼樣?那些穿西裝的,也不代表全是正人君子,不是禽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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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的道理給反駁的說不出話。那確實沒問題,只是,我很注重第一次出門的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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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第一次的出門,這一天,我們沒有再談起任何事情。他只約我在火車站旁的超商,我們坐在超商裡吃飯,幾乎沉默的待了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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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相遇,後來回首才知道是多麼難能可貴的一段緣分。儘管剛開始時,它並不美麗。而我的生命中,有好長一段時間,再沒有第二個夾腳拖男孩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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