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破曉,我便離開武器閣來到西邊樹林抓了一隻肥美的野雞,又順手採集了些香料,回到東區,經過魚池,看著魚兒悠遊的樣子,彷彿在嘲笑我的人生似,我一肚子的無名火燃起,林北還在谷內受苦受難,你們卻在那邊怡然自得!
二話不說,直接撈兩條魚回去做晚餐,看你們還敢不敢囂張。
回到武器閣,我不急不徐的裝了一大鍋水,點起爐灶煮將其煮滾,等水沸騰期間也沒閒著,擺了一個大臉盆及一個小碗,我一手拎起野雞,用左手小拇指勾住牠的右爪,大拇指和食指握住雞的頸部並反轉使頸部腹側朝上,將雞固定,右手拔去頸部的小毛,接著舉刀橫割一小口,看著血不斷滴入小碗,右手緩緩將雞腿提高,待血放乾再將牠丟入大臉盆任其抽蓄。
其實放血也是一門學問,父親說,放血一定要放乾,不然雞會忍血,到時候血液殘留在身體裡,雞肉煮起來就會變黑不好吃,記得那時我剛滿十歲,父親帶著我到後院準備教我怎麼放血,一看血滴進碗裡,雞瞪著我的眼神,小小的心靈受到刺激,接連幾天都夢見斷頭雞來向我索命,打死我再也不吃雞肉。
不過時間是很神奇的玩意兒,殺雞日子一久,我漸漸冷血起來,也習慣當個殺雞手,現在看到雞肉只會說:真香!
待雞不再抽蓄,我將滾水舀進大臉盆約七分滿,又補了些冷水使溫度不要太高,燙約一分鐘後,我便開始除毛工序,先拔去粗毛,然後逆毛順搓,麻煩的是粗毛拔完尚殘留少許絨毛,必須用鉗子從頸部開始逆毛倒鉗,將絨毛鉗乾淨。
最後用刀從脖子下緣取出胃,清乾淨後再從雞屁股切個口,用手挖出內臟,至此算是大功告成了。
接著......來煮個燒雞吧!
我將雞洗淨,在大鍋滾水裡加入碎薑、副閣主的酒少許,倒入冷水降溫後才將雞放入其中川燙,待表面油亮取出晾乾,將大鍋水取下灶爐,換上一鍋油加熱,趁著時間來將雞身反覆刷上糖水,再將其放入油鍋炸成金黃色,猶記得剛學這道料理時我跟父親說:「這是黃金雞。」
不只因為牠金黃的外皮,同時也是店裡的名菜,能夠帶回大把黃金的神雞!
我取下油鍋,換回大鍋水,加入鹽巴、香料煮滾,將黃金雞放入,上頭壓上竹箅讓其完全沒入鍋中,接下來用小火燜煮一段時間就能吃到懷念的家鄉味了!
其實煮菜不難,整理才是讓人頭痛的事,我看著滿目瘡痍的灶房,雞毛、雞血、內臟、熱油加上不小心用的滿地髒亂,我哀怨的嘆了口氣。
「啊!今天還沒洗衣服!」走出灶房倒掉髒水的我,一見影子越來越小,才想起一早都在廚房忙活,完全忘記來這裡的身份只是名浣衣弟子。
待衣服晾好已是日正當中,灶房的雞應該也滷的差不多了,我走過庭園回灶房的路上正巧碰見那日慘遭下藥......不是,是發酒瘋的副閣主,而他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
「副閣主好,在下是來武器閣當浣衣弟子的吳宇。」你們這兩個斷袖,不要一直看人家啦!
「你好呀!歡迎你,以後我的事要麻煩你了。」白淨的臉龐莞爾一笑,也許他覺得這只是禮貌的微笑,在我眼裡卻是邪佞的壞笑,尤其是那句「我的事要麻煩你了」更讓我不寒而慄。
糟糕!尷尬了,完全不知道要回什麼,我想起一早的活,急忙問道:「正巧要用午膳了!不知道副閣主是想吃魚還是雞?」
「我想要吃雞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感覺副閣主瞄了我大腿內側一眼,不行!得趕緊走為上策!
「行!不見百里姑娘,我就代為操刀了!請稍等一會兒。」我三步併作兩步衝回灶房將門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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