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們不會那麼快見面。」卡斯依舊望著露臺的花園,慢慢的道出這一句話。
「有急事。」幻師將房間的椅子用魔法脫至他腳邊。「還記的那天你攔著米契爾吧,我原本只是想讓他看看你,讓他想起來還有這麼一個孫子。」
他坐上那一把椅子,翹起修長的腿,這高度剛好可以與卡斯平視。
「現在,他要你去見他。」幻師的嘴角不知為何,微微上揚,「接下來我希望你,喝下我先前給你的那瓶藥水,你也知道,你的髮色和瞳色與眾不同。」
「為什麼我非得隱藏我的瞳色?」卡斯也看向他的雙眼,在那一瞬間,幻師的瞳孔緊縮了一下,嘴角揚起的角度又增加了些。
「我不希望你死。」
「知道了。」卡斯不再繼續問下去,回應的乾淨俐落,他知道目前首要目標,是以不被發現自己的「特別」為重。
「哈哈……」幻師垂下頭,接著站了起來,「我好像可以理解,為什麼米契爾會對初次見面的你那般感興趣了!」他露出了一排潔白無瑕的牙齒,眼睛也因為笑容瞇成了一條線。
「我先去找個人。」只見他一轉身,又消失在濕潤的空氣中。
「嗯……」卡斯覺得自己的心臟猛跳了一下,也跟著笑了起來。
他很快的翻出那一大罐藥水,喝了一小口,味道依然苦澀無比,緊接著他又從衣櫃中翻出一件全新的白襯衫套上。
丁妮正在走廊上端著精緻的水果拼盤,與卡斯擦身而過的瞬間,她恍過神來,「你要去哪?」
「出去。」
「什麼?牆外嗎?你要出去玩嗎?能帶上我一起嗎……」
「不行。」卡斯只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簡單的兩個字,讓丁妮覺得自己被潑了一身的冷水。
「拜託嘛!拜託──」丁妮正轉過身來要追上去,瞥見走廊上的窗戶外,一個陌生人正站在大門口,他打扮華麗高貴,雙手還套著潔白的手套,那個人戴著單邊眼鏡,清了清嗓子道:「國王陛下命令卡斯王子隻身前來威魯宮。」說完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後面還跟著兩個身穿盔甲的士兵。
「他的聲音好大喔……」丁妮有些佩服,有人的聲音能傳到那麼遠的地方。
「妳聽到了吧?『隻身』就是代表一個人,國王命令我一個人過去。」
「是『國王陛下』。」丁妮糾正道。
儘管卡斯早已走遠……
他飛快地走下樓梯,穿越花園,一腳踏出大門,這次牆的兩邊是同一個世界,天空灰的沉重,空氣中也些許朦朧。
他的頭髮也在踏出鐵門的那一刻變成了銀色。
「請,請跟著我來吧。」一位綁著雙辮子的女孩彎著身子,一隻手舉起的方向應該就是到威魯宮的方向。
卡斯朝她頷首,她似乎是受到驚嚇,整個人抖了一下,就好像卡斯是一頭野獸,隨時會把她生吞活剝,原本他以為眼前的女孩是害怕牆內,不曾見過的陌生人,但在到威魯宮沿路上,每一個人都對他畏畏縮縮的,甚至有些人連眼睛都不敢偷瞄這位牆內來的「新人」。
「你們……」卡斯剛開口,那位女僕又抖了一下,腳步還有些不穩,他繼續道:「為什麼都這麼怕我?」他看見女僕的反應,更加確定他們對自己十分恐懼。
「王子殿下您誤會了!我,我們不怕您的!」女僕在走廊上停下腳步,頭卻遲遲不敢抬起,卡斯觀察了一下他的背影,銀白色的頭髮,果然不只是牆內,牆外的人頭髮也是銀白色的。
女僕黝黑的雙臂微微顫抖,呼吸也雜亂不堪。
「喔。」卡斯不想浪費時間糾結著這個問題,簡單的回應了。
大約過了十分鐘,艾德里克宮到了,兩座宮殿剛好於整個尤金皇宮的對角線,卡斯算了一下,整個尤金宮雖然很大,卻只容納了四座宮殿,但撇除掉托菲爾宮,每一座宮殿都十分雄偉,且花草樹木都規律整齊,不過他反倒喜歡托菲爾宮,充滿生機一點也不單調乏味。
「王子殿下,請進。」女孩再次對他鞠躬,他感覺她和丁妮不同,就和那些無趣的花草一樣,難道這就是牆外的世界?
沒有情緒,沒有感情,沿路沒有歡笑,也沒有人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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