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德羅特像是童話中出現的高地小村。
純樸的小鎮居民,魔法拉車的商人,以及遍佈橙金色南瓜的田野,其中施了魔法的稻草人,正拼命驅趕試圖啄瓜的烏鴉,若不是遠方妖精們的機械,更加生機蓬勃。
米莉森經過南瓜田時,穿禮服的稻草人突然激動起來,這才發現太靠近一顆較嬌小的南瓜。
即使只是小小的一顆南瓜,稻草人先生依然風雨無懼,用盡他全身的力量去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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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強大的您,卻願意守護弱者。
—您真的是非常偉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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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這樣的一句話閃過腦海。2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8C9JEYMVX
米莉森恍如隔世,突如其來的虛離感,令她似乎感覺曾經在哪,對誰說過這句話,但已經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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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塞巴斯蒂安在風中的微笑,讓她忘卻好不容易甦醒過來的記憶。米莉森回以男孩淺笑,想起兩人上次見面,奧米尼斯和塞巴斯蒂安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她忍不住問起後續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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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奧米尼斯,塞巴斯蒂安愣了一會,然後苦笑,打了個馬虎眼,胡混過去。「...奧米尼斯確實很不開心,但放心,我和他說開了,妳以後還是可以放心去地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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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是實話。
米莉森讀不出哪裡有說謊,但直覺塞巴斯蒂安隱瞞了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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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米莉森沉默,塞巴斯蒂安立刻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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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來。」
即時阻止米莉森多想,塞巴斯蒂安帶著她走下眺望台,往自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少年閒話家常,向女孩介紹自己這位雙胞胎妹妹,以及他們三人曾經的各種美好過去。例如,曾經奧米尼斯在南瓜田裡被絆倒,身體壓碎了南瓜,氣得稻草人先生朝狼狽的可憐男孩扔稻草塊,等好不容易脫身後,奧米尼斯整個人身上全是南瓜泥沾黏稻草,來幫忙的塞巴斯蒂安和安妮因此直接笑得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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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米尼斯那次受到的打擊很大,他後來絕不輕易靠近南瓜田,尤其是那個稻草人,哪,他還在那邊。」
塞巴斯蒂安指了指遠方,那裡佇立著一尊相對老舊的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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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的家不大,標準的蘇格蘭高地民房,充滿生活痕跡與自然繁複美感。
米莉森站在屋前,望著男孩成長生活的家園,從屋簷長滿的綠藤花草,邊緣垂掛編織物,看到角落細細小小留下的拖拉痕跡,後方許多農用工具,上頭沾滿了塵土,每個都在述說這間屋子乘載多少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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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家。2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tDEUqzQpX
捕捉著一切能見之物,米莉森貪婪記下自己從未擁有的東西,屬於家的象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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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德羅特以前是個熱鬧的地方,直到蘭洛克來了,大家都躲了起來。」塞巴斯蒂安憤憤說著,看了一眼木質的家大門,笑瞇瞇朝米莉森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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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森緊張的推開門,立刻看見裏頭坐著一個女孩,因為背對著門口,沒有發現兩人的到來。塞巴斯蒂安朝米莉森比了噤聲,調皮地眨了眨眼睛,然後躡手躡腳向正在專心看書的女孩走去,兄妹倆在玩笑的驚嚇中,開心的擁抱許久不見的彼此。
這一刻光景,倒映在米莉森的眼中,她能聞到淡淡的水果香氣,像是家裡永遠為你備妥了食物,深怕隨時餓著的你出現,而安妮就是那位只在童話裡,在米莉森的幻想中,會出現的,深愛自己的那位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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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的眼底滿是幸福,見到安妮後,男孩眼中的陰霾散去不少,很快,安妮注意到遠處站著的陌生人,她睜大好奇的眼睛,驚訝的往這邊看來。
安妮的眼框周圍全是凹陷的黑陰影,身材瘦弱,臉頰下巴明顯病態般削尖,一點都沒有這個年紀該有的健康紅潤。
塞巴斯蒂安提過安妮受詛咒的事,米莉森看不見任何奇怪的東西包圍在安妮身邊,但是她能嗅到一股腐敗的氣味,不是猩紅腐敗,也不是詛咒,而是那種人之將死前,身體自然發出的淡淡腐敗氣息。
她在那些瀕死的紅獅子騎士身上,時常聞到這股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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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森蹙緊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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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她就是你信裡提到的嗎?」2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PW91tWEob
安妮輕聲細語的向自己哥哥問道。
塞巴斯蒂安給了一個神秘的笑容,接著拿出藥包,從裡面倒出腐敗苔藥,滿懷開心的遞到安妮面前。安妮疑惑,盯著這些從未見過的藥丸,怔怔問這些是什麼東西。
「解藥。」2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xLvK0TyVA
塞巴斯蒂安興奮說道:「我親眼看見這些藥救了奧米尼斯,解除了他身上的詛咒,來,妳快試試。」
聽完,安妮頓時瞪大眼睛。「奧米尼斯,詛咒?等等,塞巴斯蒂安,到底發生什麼事,我知道前陣子霍格華茲被突然封鎖,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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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正要解釋。忽然,兩人身旁的門簾後走出個高大身影,那人有著和塞巴斯蒂安一樣的捲髮,濃密的鬍鬚以及凌厲的眼神。若不是安妮的眼神沒有害怕,米莉森差點就要拔出魔杖,看來這就是兩人的所羅門叔叔,塞巴斯蒂安每每提到的時候,眼底總是充滿不屑與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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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 • 亞伯特也提過這位所羅門 • 薩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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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羅門瞥了眼門口的米莉森,給予頷首致意後,似乎打算先處理姪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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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這是什麼。」2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FRoiJ2LOD
所羅門從塞巴斯蒂安的手中拿走那些腐敗苔藥,仔細檢查這些陌生的東西,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我說過不要帶這些來路不明的東西,詛咒是不可逆轉的,你不是聖蒙果的治療師,這樣亂給藥,萬一出事該怎麼辦!?」
所羅門的聲音如同他粗曠的外表,宏亮低沉,像一座大山直接落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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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默默退後,眼神帶上幾分哀傷,並不打算和叔叔硬碰硬,然而塞巴斯蒂安可不這麼打算,他衝立刻上前與叔叔搶藥,兩人因此爆發激烈的爭執,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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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又為安妮做了什麼!?把東西還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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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跟你說多少次!?沒有解藥!!你還不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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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接受!! 絕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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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侄倆的鬥爭如同互吼的古龍。
安妮被這激烈的情緒影響,詛咒瞬間攻心,當場疼的快要撐不住,下意識往椅子跌去時,一直在門口沉默不語的米莉森,終於打破觀望,朝幾人位置徑直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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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洛先生。」2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gDhYIGr8A
米莉森刻意抬高音量,令叔侄倆因為自己的接近,暫時停止了扭打,並同時將視線轉移過來。
那些腐敗苔藥仍然被握在所羅門的掌心,沒有被銷毀。
米莉森眨眨眼,目光正視所羅們,說道:「我是米莉森,塞巴斯蒂安的朋友,其實......那藥不是來路不明的藥,而是神秘事務司最新的藥劑,用以解治詛咒,是我交給塞巴斯蒂安的。」
米莉森一字一句,平靜說著。2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ci4MlRcbV
她說謊,她知道那藥是塞巴斯蒂安從亞伯特身上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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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驚恐看著她,擔心因為對方的介入,會導致叔叔轉而攻擊米莉森。果然,所羅門看了她一眼,凌厲的雙目中透漏出不信任,當即開口質問起女孩。
「神祕事務司,那麼妳怎麼可能擁有這樣的東西,女孩,我曾是個正氣師,想替我姪子說謊的理由可騙不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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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森料到會有這樣的回答,也不著急,依然平靜如山岳,甚至帶起溫和淺笑,試圖讓怒火中燒的所羅門感受自己的真誠,或是被平靜影響,能夠稍微冷靜下來些。
「薩洛先生,實不相瞞,我在很小的時候受到某種新型詛咒,被神祕事務司的人帶走後,他們在我身上進行研究,這些藥正是因此調製出的解藥,我在霍格華茲上學時,他們給我準備了這些以備不時之需,如果您不相信,我給您看個東西。」
語畢,米莉森翻起校服袖子,露出自己白皙的手臂,上頭滿滿是各種觸目驚心的傷疤。
原本正在痛苦發作的安妮,被那隻傷痕累累的手所震撼,竟一時沒了痛,她捂住口,不敢置信。
所羅門的目光停在那隻手臂上,他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但也從未看過一個小姑娘身上留有這麼多,明顯是銳器傷害後留下的疤痕,而且更多,更像是被人刻意割開的橫切面,彷彿間接證實女孩被送去研究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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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耳聞神祕事物司的一些案件,內容十足冷血無情,所羅門沒想到他們會以一個小姑娘開刀,即使理由是為了解咒,但那些傷痕正是因為下手過重,才因此留下疤痕。思及此,所羅門一時氣憤,但這憤怒是移轉到魔法部身上,而非眼前這位陌生的女孩和塞巴斯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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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入學開始至今,米莉森始終身穿長袖校服與校袍,塞巴斯蒂安從未看過對方脖子下的肌膚,當目睹那些可怕的傷口,棕髮男孩愣在原地,內心湧現的滋味,複雜又酸澀。
—梅林啊。
—他的女孩,究竟經歷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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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米莉森展示了右手臂上的牢不可破誓言,那是專屬神祕事務司的魔法,內部刻有魔印痕跡,她示意所羅門可以用他的魔杖檢查。
果然,當所羅門一臉懷疑的掏出魔杖查檢,金光色的誓言魔咒環繞在杖身周圍,這位老練的前正氣師立刻眼神轉變,他古怪的看了眼米莉森,從那雙金眸中意識到,那是只有經歷過生死交關,心中徹首徹尾僅有真摯心性的人,才能擁有的眼神。
她正在告訴所羅門,她沒有任何謊言。2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6nWT2nTbh
確實,也沒說謊,只是稍稍改變了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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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森放平袖子,將傷疤再度藏起。
所羅門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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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祕事務司,誰負責妳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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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森 • 亞伯特,詛咒科門......剩下的我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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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莉森緊緊按住誓言金線的蠶食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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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名字,所羅門似乎知道亞伯特這個人,冷冷地哼了一聲後,默默將藥包還給塞巴斯蒂安,被姪子怒瞪一眼後,也沒有發怒,逕直走到餐桌前坐下。
「既然如此,那就試試看吧。」2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bzYeqGnwA
總是堅定不移沒有解藥的所羅門,此刻眼神裡,竟然閃爍難得一線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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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和塞巴斯蒂安都被叔叔的反應所驚。
米莉森上前按下塞巴斯蒂安還半舉在空中的手,溫柔的對男孩笑了笑,然後問說有沒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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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味道不怎好。」米莉森解釋道。
所羅門立刻揮起魔杖,一杯水送到了安妮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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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仍然不知所措。
塞巴斯蒂安見叔叔終於沒要阻止,急忙將藥送到妹妹手中,以防所羅門改變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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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試試看吧,不管結果如何。」2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fVGYhdA47
塞巴斯蒂安勸說,眼底也帶著隱隱不安,但仍殷殷期盼這一線可能性。
被兩位親人突如其來同一態度的情況所震撼,這麼多年,安妮從未見過叔叔和塞巴斯蒂安,竟然有看法一致的時候,或者說,所羅門竟然被說服,按照塞巴斯蒂安的想法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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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啊,請求你,請讓他們永遠這樣,不要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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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手中的腐敗苔藥,安妮緊張的吞嚥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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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平靜看著安妮將藥吞下,在其兩位的親人緊張又害怕的期望眼神中,安妮閉上雙眼,靜靜感受苔藥在自己體內生效,然後,她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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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2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HmJ0HDqWT
安妮睜開眼睛,十分哀傷的低下頭。「我可以感受到這個藥正在保護我,但卻不能把詛咒驅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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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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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猜到苔藥可能對其他詛咒無效,但當聽見安妮宣佈沒用時,米莉森仍然無法阻止嚴重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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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巴斯蒂安用力的跺起腳,情緒上難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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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羅門搖頭嘆息,但奇蹟般的沒有生氣,只是慢騰騰的起身,從安妮手上接走喝完的水杯後,向眼前三個孩子,一臉平靜說道:「既然來了,吃個飯再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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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es:
ns 15.158.61.54da2帶媳婦回家吃晚餐25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Wz58xjpdq
塞老師曰老叔:(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