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日常
七月,桃園像個烤箱似的,太陽無情的撒在街上的人身上,雖然吹起了徐徐微風,但仍無法抵擋住熾熱的陽光。位在平鎮的小杰,正坐在房間裡寫著功課,嘴裡還喃喃的抱怨著:「好累喔!什麼時候才可以脫離這種痛苦的生活啊?」
小杰今年即將上高中,媽媽和他討論後,決定把他送去補習班上先修課程;小杰一開始興致高昂,但當他聽到連周末也得上課,整個人就失去了鬥志。小杰整個人癱倒在了桌上,後悔自己為何要去報名補習班,他打開手機,看見同學出去吃飯、出去玩的限動,眼中不禁流露出羨慕的眼神。倏的手機響起,原來是阿米打過來,小杰頓時從桌子上抬起頭來,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的阿米興奮的說:「杰哥,你明天中午要不要和我們去吃飯,卡瑄他們也會來喔!」
「卡瑄」是阿米的好閨密,雖然運動神經有點不行,但她可是讀書的料,她也如願考上了心中的第一志願。「好啊!明天幾點?」小杰興奮地問,「明天11點半在我家集合,我媽說可以載我們去。」「ok!那就明天見囉!」小杰掛斷電話,看著桌上的功課,打算把它們先拋一邊。
他走到書櫃旁,看這上面一座座世界床戰大賽的獎盃。「床戰」(BED WARS)是一個由國外遊戲公司—ROBLOX所開發的遊戲,當初阿米和小杰、小宇、小緯(QAQ)以及小惠(AK)五人組成名為「JQK」的戰隊到國外參加比賽,獲得了許多殊榮。至於這個隊名的由來,當初五個人可是討論了很久,小杰提出了「JTEAM」這個名稱來當作隊名,理由是因為阿米和小杰的英文名字開頭都是J,但後來眾人一致決定,把JQK這三個字母和在一起,當作隊名。「一個隊名要融入每個人的特色。」這是當時阿米重複了大約二十次的話。爾後他們常常出征國外,甚至曾經打敗了當時火熱的戰隊—「RGB」贏得世界冠軍;而距離上次出國比賽是3個月前,當時他們一路闖進了決賽,對上了當時一路從小組賽就不敗的戰隊—「HT」雖然一度被聽牌,但他們頂住了壓力,最後竟然反敗為勝,成功奪下他們的第二座世界冠軍。
這時電話又響起,小杰拿起電話一看,居然是自己的國中同學—小品,他趕忙接起電話,「喂?怎麼了?」小杰問,「明天要去圖書館嗎?我今天剛好把題目練習完,明天帶去給你看。」小品說,「但我明天要和同學吃飯,可能會玩整天,而且接下來都沒麼空,要不8月再去,如何?」小杰說,「沒關係,我們8月再約,掰掰!」小品說。小杰掛斷電話,看著天空,只見烏雲遮蔽了天空,雷聲隆隆,霎時便傾盆大雨;他躺在床上,不知不覺便睡著了。
「小杰,起床了,吃晚餐囉!」媽媽打開房門喊著,「嗯,我等等會去。」小杰睡眼惺忪地爬下床,打開手機看了看,已經五點半了,在洗把臉後,他走向餐桌。「今天很累吧?多吃一點,媽媽煮了你最愛吃的菜喔!」爸爸說,「當然很累,今天整天都在補習欸!」小杰邊吃邊抱怨著,不過吃了一頓飯後,整個人精神就來了。
飯後他回到房間,查看了一下手機,一條訊息令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知名作家陳x如的簽名會在台北!7/25(六)在101大樓!凡是她寫的書都可以拿去簽名,粉絲千萬別錯過!」小杰衝出房門,臉上難掩興奮,立刻跑去問媽媽:「媽,我們7/25有空嗎?我想去台北參加陳x如的簽名會!」「是可以去,但我們那天都要上班,妹妹也要去上整天課,所以你可可能要自己去喔!」媽媽邊切菜邊回應「太好了!那我要找同學一起去!」小杰邊衝回房間,邊撥打電話給小品:「喂?小品嗎?陳x如……陳x如要……要辦簽名會了!我們要不要那天一起去?」小杰說得上氣不接下氣,但可以看出此時興奮彷彿已經充滿了他的胸膛。「好啊!我剛好也看到這個消息,我們可以當天去完後一起吃飯。」小品說,「好,那我們那一天就一起搭火車去,好嗎?」小品說,「好!那就一言為定了!」小杰掛斷電話,看了看手錶,已經十點半了,在刷完牙後,他便躺在床上,進入了夢鄉。
清晨六點,太陽已經透進小杰的房間,將他叫醒,他拉開了窗簾,打開了窗戶,吸了一口早晨的新鮮空氣後,他便進去浴室盥洗。隨後來到了客廳,拿起桌上的報紙,這是爸爸每天早上都會去幫他買的,只因為小杰真的太愛讀報了,在他房間的抽屜裡,甚至放著很久以前他從體育版剪下來的新聞。「LAMIGO桃猿三連霸達成,總教練激動落淚!」這是每次同學來到他家,他一定會拿出來敘舊的新聞。對小杰喝著自己煮好的咖啡,看著報紙,吃著媽媽親手做的麵包。說到這麵包,小杰也吃了至少快十年了,因為小杰小時候常常住院,在他出院後,媽媽便開始親手製作麵包當作早餐,沒想到這一做卻做了將近十年,因此許多同學都很羨慕他媽媽的手藝。
這時房門打開,媽媽充滿精力的走出房間,「吃飽啦?」媽媽親切的問小杰,「嗯,我等等中午要去和同學吃飯,所以午餐不用準備我的。」小杰便看手機邊回應著,「OK!那你自己去的時候要小心喔!」媽媽提醒著,「我會的!妳不用擔心。」小杰說。
小杰回到了房間,打開手機,撥打阿米家的電話,過了幾秒鐘,電話通了。「喂?阿米嗎?」小杰說,「小杰啊!阿米現在還在睡呢!你有什麼事要找她呢?」接起電話的是阿米的媽媽,「阿姨,可以請您幫我提醒她今天要中午要吃飯的事嗎?我怕她忘記了。」小杰禮貌地問了問,「好啊!沒問題!」阿米的媽媽爽快的回答,「那就麻煩您囉!掰掰!」。
小杰掛斷了電話,看了看手錶,已經十點半了,但他仍拿起報紙,看著體育版的版面。「大谷X平第41轟出爐,助天使一分險勝藍鳥。」這條聳動的標題佔據了體育版的上頭,讓小杰忍不住看著新聞稿的內容。「大谷X平」是當今在美國職棒的一名日本選手,他的「二刀流」(指可以當投手又可以打擊的選手)名號響徹了整個大聯盟,而他目前所屬的洛杉磯天使隊,更是無人匹敵。小杰翻到其他的版面,確定沒有什麼大新聞後,他收起報紙,此時已經十一點十分了,小杰趕緊換好衣服,拿起隨身的包包,在跟媽媽說要出門之後,便騎上了自己的腳踏車,往餐廳騎去。
今天是禮拜一,路上車水馬龍,火辣的陽光無情的灑在路上的行人和車輛上,小杰沿著延平路騎,很快便抵達了目的地。此時已有三個人在外頭等候,小杰一眼便認出這些人是自己的國中同學卡瑄、小妤以及亭安,「嗨!你來了!我們等了很久欸!」最先看到他的卡瑄說,「拜託,路上交通很可怕,我剛剛就差點殞命途中了!」小杰臉上充滿浮誇的表情說,而三個人都擺出了一副管我什麼事的表情。接著四人便進了餐廳,等待阿米到來。餐廳裡頭充滿著許多木頭擺飾,從動物倒人物都一一的擺在架子上,溫暖的黃光猶如蜂蜜般淋在這些木頭上,給人一種溫馨的感覺。
眾人坐定位後,小妤說:「時間過得好快喔!我們就要上高中了。」,卡瑄接著說:「對啊!想當初我們還在國中拚命地念書,三年的時光有如白駒過隙呢!」正當小杰準備繼續接下去之前,「叮鈴!」餐廳門被推開,只見阿米狼狽地走了進來,汗珠有如一顆顆珍珠似的從她臉頰滑落。在坐定位後,她邊擦汗邊一臉痛苦的說:「天啊!外面好熱喔,我剛剛看已經38度了……。」小杰邊幫她倒水邊說:「辛苦了!我們趕快點餐吧!」
點完餐,服務生優先上了飲料,亭安啜飲一口後說:「現在才剛放暑假沒多久,我們還可以盡情的玩。」小杰說:「對啊!最辛苦的會考剛過,就是要好好的爽完一番。」「可是你們沒有感受到最近越來越熱了嗎?才剛踏入七月而已。」坐在亭安旁的卡瑄說。「聽說以後只會更熱,所以可能每天都得早早就開冷氣了。」阿米整個人趴在桌上,表情痛苦地說。的確,最近不知道怎麼的,全台灣已經猶如陷入一片熱浪似的,每天的氣溫越來越高;在昨天,位於花蓮的玉里甚至飆出41度的高溫,讓全台灣的人都為之一驚。隨著餐點一道道上來,一行人也聊的話題也切來切去,一下聊到以前國中的生活點滴,一下又聊到對於未來的規劃,或是對於高中的憧憬。
待眾人吃完午餐後,已經下午一點半了,原本一行人打算去玩密室逃脫,但卡瑄說她還有暑假作業還沒寫完,加上亭安晚點要上課,所以他們便各自解散。
小杰本想沿著原路騎回家,但想說時間還早,所以就刻意繞了遠一點的路回家。他往還南路的方向,在過了兩個街口後,右轉育達路;雖說已經到了上班族在吹冷氣休息吃飯的時間了,但路上依然車流量大,在大熱天令人感到煩躁。小杰繼續往前騎,卻突然被一隻手死死的拉住,小杰回眸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國中同學—小亭,小杰不解的問:「妳幹嘛拉住我?我正要回家呢。」小亭說:「這個嘛,我想請你載我一程,我要去平鎮高中找小姍。」小杰說道:「好啦!那妳坐在後面的板子上,我載妳過去。」「謝啦!小杰你人真好!」
小亭和小姍都是小杰在國中時的好朋友,兩個人都是名符其實的女學霸,小亭長得亭亭玉立,而小姍看起來卻很有霸氣。小杰問小亭:「妳幹嘛不自己搭公車去啊?非得要在路上攔住我,叫我載妳去?」小亭說:「但沿路都沒公車搭嘛!我正在煩惱怎麼辦的時候,看到你經過,就想說把你當工具用啦!」「那妳為何又跑來這裡?」小杰問,「我是搭公車過來幫我媽買東西,順便和小姍一起回去。」小亭說。
在騎了二十幾分鐘後,小杰終於把小亭載到目的地,小亭下車後,給了小杰一包東西,外頭用紅色包裝紙包裝,上頭綁了一條蝴蝶結,並且用墨綠色的待袋子裝著。「給你,就當做是感謝你的禮物吧!」小亭說,「謝啦!改天再出來吃飯。」小杰興奮的說,說完便朝著自己家的方向騎去。
回到家的小杰,發現沒有人在家,在換好衣服後,他進入書房,打開檯燈,將禮物的包裝小心翼翼地拆開。起初他還以為是什麼可以用的東西,結果居然是一小盒巧克力,盒子底部還黏了一張卡片,上頭用整齊劃一的字寫著:
「時間過得真快,三年的時光飛快的流逝,好懷念我們國中拚命讀書的那段時光,雖然過程辛苦,但在考完會考的一剎那,真的覺得徹底解脫了。感謝你當時陪伴我還有其他人一起奮鬥,雖然高中無法在同一所學校,但以後有空的話,還要再見面喔!小亭 上。」
看完信以後,小杰只覺得臉上一紅,其實在國中時期,兩個人雖然常常拌嘴,但其實小亭一直在學業上幫他很多,而小杰也時常鼓勵她要繼續堅持。這封信說實在寫得有點感性,不過卻也是事實,小杰把禮物重新包好,好端端地放在一旁的櫃子上,小杰隨後躺在床上,想著過去發生的點滴滴,想著想著便睡著了。
今天晚餐依舊是媽媽叫他起來吃飯的,一家人在餐桌前聊得很起勁,聊到小杰都忘了已經很晚了,在洗過澡刷過牙後,他完全提不起勁去瞄半下手機,倒頭便進入了夢鄉。
轉眼間,7月已快過完,今天小杰要和同學小品前往台北參加作家的簽名會,一早,小杰便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早餐,換好衣服,把自己所有是那名作家寫的書全都裝入了背包。「媽,我出門囉!我可能下午才會回來。」小杰說,「好啊!那妳自己要小心喔!」媽媽邊吃著早餐邊說,「沒問題啦!這次舉辦的地點我熟得很。」小杰說完便健步如飛的踏出家門。
今天雖是周末,但路上車流仍舊很大,小杰沿著和平路一路走向中壢車站,他要在那裡等待小品的到來。倏的,小杰的肩頭被狠狠地拍了一下,他本能地出手格開,卻看到小妤和他的朋友小綾就站在他的背後。
「嗨!好久不見!」小妤用一種很奇怪的口氣說,彷彿見到他很興奮似的,「你們兩個幹嘛一大早跑來這裡啊?」小杰不理會小妤的問題,對著小妤和小綾問。小綾說:「我們要搭火車去台北玩,那你呢?」小杰心中凜然一震,想不到他們也要前往台北,萬一被他們發現他要和小品一起出去的話,那可就麻煩了。於是開口便說:「好巧喔!我也要去搭火車......」他停頓了一下,看到兩人睜大了眼睛,想要他繼續說下去,小杰便接著繼續說下去:「去台中見一位親人。」「好可惜喔!我以為你也要去台北呢,那我們就一起走去好了。」小妤絲毫沒有懷疑的說,小杰登時鬆了一口氣,三人便一起往車站走去。
到達車站後,兩人先行小杰告別,前往月台等車。他們前腳剛走,小品便出現在他眼前,「你怎麼啦?幹嘛東張西望的?」小品好奇的問,於是小杰把剛剛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她,「沒事啦!我們也趕快去搭車吧!」小品說。於是兩人便買了票,前往了月台。
上了車後,兩人找了個靠近車門的位子就坐,小杰開口:「暑假過的真快,回想當初還在拚命的準備會考,如今都已成過去了。」「對啊!不過努力都值得了。哎呀,先不說這個,你有記得帶書吧?」小品說。小杰回應:「當然有,妳看,我帶了很多呢!」小杰把書一本本的拿出來,小品驚訝的說:「你也帶太多了吧!人家可沒有這麼多時間給你一本本慢慢簽。」小杰回說:「沒關係,能簽幾本是幾本。」兩人接著便開始討論著關於未來高中的規劃,在不知不覺中,火車便到了台北站。
下了火車後,兩人便轉搭捷運前往台北101,今天由於溽暑的天氣,捷運上擠滿了人,兩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位子坐下。「我的天啊!這也太多人了吧?」小杰抱怨著,小品卻笑吟吟的說:「等到下午就會沒人了!反正我們下午才回去啊!」小杰也同意的點了點頭,心想:確實,我都來過台北那麼多次了,這裡的捷運都是這樣,沒問題的!
約一刻鐘後,兩人便抵達了台北101站,走出站裡,外頭艷陽高照,陽光從樹葉間的縫隙落下,在人行道上映出一枚枚金幣。兩人比肩的走著,一路上便陸續見到幾名要前往簽名會的粉絲,且隨著兩人離101越來越近,人數也越來越多。二人走進大樓,便在電梯旁看見一個醒目的立牌,上頭寫著:「陳x如《養心》系列簽名會在五樓『燕美廳』。」
兩人踏進電梯,小杰目光掃過,發現裡頭全都是來參加簽名會的粉絲,都約莫三、四十歲年紀。裡頭的人還時不時對兩人投以疑惑的眼光,彷彿是在想:居然會有小孩子來參加這種大作家的簽名會,現在還會有小孩願意看這種書嗎?小杰一看到了五樓,便急忙地把小品拉出電梯,想躲避這群人的耳目。
「怎麼了?幹嘛急著把我拉出電梯?」小品歪著頭好奇的問,小杰待那群人進去會場後,才把小品的手鬆開,帶點憤怒的說道:「剛剛那群人看我們的眼神,感覺就是認為現在的小孩只會打電玩,根本不會看這種書。真令人討厭!」小品見小杰忿忿不平,握住他的手安慰他:「沒事了,不用太在意別人的眼光,這不是你常常告訴我的嗎?」「對啊!確實,那我們別浪費時間了,趕快進去吧!」小杰握緊她的手說道,說完二人便手牽著手走進了會場。
兩人推開了門,進入會場,然而眼前的一幕讓兩人都瞠目結舌。只見一條長長的隊伍左拐右彎的延著排隊動線綿延了整個會場,看上去像是螞蟻排著隊伍進入巢穴的模樣,而隊伍的前頭擺著一張長桌,大作家陳x如便坐在那兒替書迷們簽名。「我的天,這......這也排得太長了吧?」小杰邊帶著小品前去排隊邊說,「是啊!去年我們來的時候人還少了一點,怎麼今年的人突然變多了?」小品也是滿臉驚訝地說道,「可能是推出新的系列吧?通常這個時候來的人是最多的。我們之前來的時候的那個系列因為還沒結束,自然就不會有太多人來了。」小杰分析著。
兩人耐著性子,終於輪到他們上前要簽名了,小杰率先拿出他之前買的《仙靈傳奇》系列的所有書籍,請作家簽名。「哎呀!沒想到會有小孩子來參加,真令人欣喜!」作家一邊一本本簽名一邊露出笑容地說,「老師,您寫的小說實在太令我折服了,每一本都讓我忍不住翻了又翻呢!也希望老師您出的《養心》系列可以暢銷全台灣!」小杰眼中閃爍著光芒,開心的說。「謝謝,也希望你可以繼續喜歡老師的書喔!」作家把書疊整齊後還給了他,小杰抱著書說:「謝謝老師,我一定會繼續支持老師的作品。」待小品給作家簽完名後,兩人便離開了會場。
「太好了!這些簽名一定是價值連城的,說不定以後這些書都可以賣個好價錢呢!」小杰邊把書放進背包裡邊說,小品見他又開始高談闊論,便伸出手輕輕地打了他一下說:「被你打敗了,就跟你說過這是不可能的事,你還是趕快找午餐要去哪裡吃吧!」小杰抓著頭說:「好啦!不幻想了,我找到一家之前我和家人吃過的餐廳,就去那裡吃好了。」說完便拉起小品的手,往捷運站走去。
到了餐廳,服務生帶兩人前去一個包廂就坐,包廂位於餐廳的最內側,一個朱紅色的門簾掛在頂端,裡頭的椅子上鋪了一個矩形的刺繡布條,看上去十分華麗。二人面對而坐,小杰幫小品倒了水,同時說:「這家的pizza和義大利麵都很好吃,我很推薦。」接著把菜單遞給了小品,隨後兩人叫了一份pizza、兩份義大利麵,還有兩杯水果茶。待餐點都到齊後,兩人也開始聊自己對未來的期許,小品問小杰說:「那你未來想做什麼工作?」小杰答道:「一定是老師啊!而且要是教社會科的老師,那妳呢?」小品搖了搖頭說:「還沒想好,現在就決定感覺太早了。其實我蠻羨慕你的,你可以在國中就決定你要做什麼,甚至高中要選什麼組都想好了。」小杰沉默了一下便說:「沒關係,時間還久呢!沒有人規定妳的夢想要何時定型,更沒有人規定何時要找工作啊!所以妳就慢慢探究自己的興趣就好。」小品微笑著說:「確實,說的也是。」兩人繼續聊起過去國中發生的有趣的往事,直到兩人都吃飽了,才停止了話題。
二人走出了餐廳,外頭依舊火傘高張,路上的行人們紛紛躲到陰影處涼快,小杰問小品:「我們要不要去逛百貨公司?還是要去台北車站的地下街?」小品說:「我想去逛地下街,因為有誠品可以逛。而且老實說,我還沒買《養心》呢!」小杰說:「好啊!那我們走。」
小杰帶著小品先走到捷運站搭捷運,到達台北車站後,再走到誠品地下街,沿路拐了好幾個彎,幸好小杰常來這裡逛,否則早迷路了。「這裡也太複雜了。」小品一路上不斷的抱怨著,好在他們很快就來到了地下街,今天的地下街異常的安靜,每家商店都只有寥寥可數的客人在裡頭。小杰憑著記憶,在偌大的地下街裡找尋誠品書店,在彎了幾個彎後,兩人便抵達了書店。小杰說:「我先去那裡看看,妳先找書吧!」說完便朝著「外國小說」的區域走去,小品知道他又要去找那些恐怖的推理小說,所以便自行走到另一邊去找書。
小品來到距離門口最近的「新書專區」來尋找,卻發現貼著《養心》的標籤的木頭平台上,早已一本書都不剩,她到另一頭去尋找,也是一無所獲。她失望地回去找小杰,小杰瞥見她是失落的神情,便猜想到這裡已銷售一空,「沒找到啊?」小杰邊把書放回書架邊問,小品眼裡帶著落空的眼神說道:「對,好可惜喔,果然新書就是這樣,非常熱門。」小杰笑著說:「不然我的先借妳看好了,我這本可是親簽版喔!」小杰邊從背包拿出他前陣子買的《養心》邊說。「那就先謝謝你了,我會趕快看完還給你。」小品接過書,滿臉感激的答謝,隨後兩人走出書店,小杰瞥了一下手錶,已經三點半了。「我們得趕快回去了,走吧!」小杰加快腳步,拉著小品往台鐵月台跑去。
兩人上了火車,選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火車過了幾站後,終於出了地下化的隧道,窗外萬里無雲,太陽落在鐵軌上,如同兩條長長的金條般,好不美麗。小杰看向小品,她卻已睡沉了,小杰看著書本內作家的簽名,心理有種說不出的喜悅,這是,車內響起了廣播:「中壢站到了!中壢站到了!請到站的旅客盡快下車。」小杰趕緊把小品搖起,抓起她的手,奔出車廂。
出了站,小杰便看到小品媽媽的車子停在路旁,於是他和小品一起上了車,小品的媽媽一看到兩人便問:「怎麼樣,今天有要到很多簽名嗎?」,小杰笑著說:「老師您放心,我手上的書都有給作家簽到,小品也是喔!」「是嗎?那我就放心了。」小品的媽媽邊駕駛著車邊說。小杰向窗外望,夕陽映照在他的臉上,再轉頭看向小品,看她那歡喜的眼神,便知道今天真的玩得很開心。
回到家時,家人已在飯桌前等著他,媽媽問他:「今天好玩吧?有沒有簽到名?」小杰興奮地和媽媽說:「有有有,我等等給你看喔!」說完便跑進書房,將他今天帶去的書整齊的放在書架上,對他來說,這些將是回憶,也是人生一次很不一樣的體驗。「小杰,來吃晚飯了!飯菜都要涼了。」媽媽用宏亮的聲音對著小杰的房間喊著,「好,我馬上過去」說完便關上房門,前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