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朦朧中,她彷彿看到了死前的人生跑馬燈,只不過閃回的都是不屬於她的記憶碎片,那些回憶一幕幕相繼閃過她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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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是看見伊莉莎白站在飄雪的庭院中,身前的是屍山血海。那裡什麼人都有,無論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就連嬰兒也被斬首永眠於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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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畫面實在是太過於殘忍,那已經不是單純的追求勝利,而是將所有活著的東西趕盡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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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感受不到當事人的情緒,但從行為就能看出她的冷酷無情。她輕挑地打了個響指,一團白色的火球便出現在手中,接著她不帶絲毫猶豫地便將他們的屍體點燃,之後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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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場景又突然切換到溫馨的嬰兒房內,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溫柔地灑落在磁磚地板上,而伊莉莎白手中正抱著一個白髮的嬰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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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艾琪多娜好奇為什麼前後反差如此之大時,伊莉莎白突然轉身,只見掛滿寶石吊飾的嬰兒床對面站著之前那個企圖掐死她們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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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此刻他的表情已經柔和了不少,但從眼睛還是可以看出些許的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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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約間,她似乎聽見伊莉莎白稱那名男人為「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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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身處於絞刑台之上,脖子上套著繩索,手腳上則都被枷鎖束縛著。艾琪多娜看見了一名長得跟同班的那個叫做莫羅的傢伙相似的男人。不等她細想,腳下的地板門便猝不及防地打開,她就這樣直直地掉了下去。接著耳邊響起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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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頸椎折斷的瞬間,她的眼前變得一片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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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艾琪多娜以為自己依然在做夢,因此就用力的眨了眨眼,但是身體卻遵從她的意志動了起來,直到視野變得清晰她才發覺自己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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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身處於自己臥室的床上,房間的牆面沒有任何裝飾,沒有日曆,也沒有照片。這裡只有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上面同樣被收拾的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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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艾琪多娜的極簡作風,無論是在社交層面上還是房間環境上,不過她現在倒希望自己有放罐止痛藥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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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自己好像做了什麼很糟糕的夢,就像是墜落,然後砸在地上的夢,亦或是被炸彈炸地四分五裂那樣。全身上下現在都非常不舒服,腰酸背痛、喉嚨乾澀,心臟也跳得快到好像要撞破肋骨破胸而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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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試著平復心情的時候,她突然發現自己正躺在伊莉莎白的膝枕上。那傢伙正一絲不掛地跪坐在床上,並讓艾琪多娜以她的大腿為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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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們的視線對上時,伊莉莎白露出了意有所指的微笑。她那沒綁起來的魔幻頭髮像是瀑布般垂落在白皙的肩膀上,粉色的眼眸也像寶石般閃閃發亮,美得讓人視線被牢牢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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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臥室內因為沒有開燈而一片漆黑,但伊莉莎白卻像是螢光棒一樣,在黑暗中散發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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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琪多娜瞬間感覺自己的疲勞感一掃而空,但會這樣也只是因為她才剛睡醒,由於腦袋正處於朦朧的狀態,因此才會變得毫無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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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情緒從須臾間的放鬆立馬轉為警戒。她飛快地起身,接著賞了自己幾個巴掌來讓腦袋快速清醒過來,然後沒好氣地問道:「死變態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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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只是妳而本姑娘之間好像產生了什麼有趣的反應呢。難道是愛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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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莎白的笑容變得邪魅,有種皮笑肉不笑的感覺。她的回答也讓艾琪多娜想起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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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剛似乎做了個夢,但是現在卻回想不起內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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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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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無依無據,但她卻不得不相信這種無來由的直覺,只因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多了種違和感。再加上伊莉莎白調戲般的話語,這些都讓艾琪多娜確信自己身上的異樣跟剛剛的夢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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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對我做了什麼?」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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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問題,伊莉莎白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捧腹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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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噢,親愛的,看來妳是完全不清楚自己的能耐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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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的同時她伸出手試圖觸碰艾琪多娜的臉頰,想當然被毫不留情地甩開了。見此情況她也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一臉失望地開始了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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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構成這世界的材料有兩種,其一是能量,其二是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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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有正面回答艾琪多娜的問題,只是輕描淡寫地攤開雙手,掌心各出現了一顆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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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的是橢圓形的蛋白石,底色為似實似虛、半透明的白色,其中閃爍著萬千色彩,跟伊莉莎白的髮色同樣魔幻迷人。左手則是顆八邊形、水藍色的托帕石,雖然同樣地巧奪天工,但跟蛋白石比起來還是相形見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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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分析出它們的結構都是多虧了艾琪多娜的構築魔法,這個能力分為兩個部分,其一是解析,其二是重構。要是解析沒有出錯的話,那麼這兩顆都是貨真價實的寶石,這也代表這些價值連城的東西對伊莉莎白而言只不過是隨手創造出來的產物而已,這讓她的價值觀被完全翻轉,因而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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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白帝的寶石魔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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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裡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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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石之所以是寶石就是因為它獨一無二,畢竟物以稀為貴。但如果今天它變得隨處可見,那麼除去性能的差異,寶石不就跟魔石無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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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能量就是魔術與魔法,當然也包含了靈魂相關的東西。」似乎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疑惑,在停頓了一會後,伊莉莎白突然冷不防地問道:「親愛的,妳知道魔術與魔法的差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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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術與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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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這麼一問,艾琪多娜才發現自己並不瞭解兩者的區別,雖說如此,她覺得不知道區別也無傷大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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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想起過去曾問過自己的師傅,『磁星』道格拉斯這個問題,但對方並沒有回答,只是告訴她現在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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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在魔法的領域還有太多未知了,這方面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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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是這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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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還懵懵懂懂的艾琪多娜並不理解它所說的人是誰,但現在她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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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伊莉莎白•西莉絲最著名的就是寶石魔法,那是能將魔法陣編織進礦石結構中的神技,也被稱為支配魔法的魔法。因此如果要選出一個最瞭解魔法的人,白帝要是排第二那肯定沒人能超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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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比倫的魔法研究曾隨著西莉絲家族的不告而別陷入停滯,如今也許又要開始向前邁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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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所謂的魔術是指重現自然現象。無論是最基礎的火焰、岩石、雷電、勁風還是水流,亦或是更進一步的岩漿與寒冰之類的,這些都是大自然中隨處可見的元素與現象。而隨著科技日新月異,魔術的定義就變成了『人類所能夠做到的事情』,像是核彈、飛行、治癒術亦或是幻術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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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伊莉莎白右手的蛋白石化作了一團白色的火球,接著逐漸消散於空氣中,好似它從來不存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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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魔法則是不自然、人類所不能及的神明的力量,無論是神的權能還是權柄,祂們的能力都被稱為魔法。而伊莉莎白•西莉絲的能力從來都不是寶石魔術這種膚淺的東西,打從一開始本姑娘就只會一種魔法,叫白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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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琪多娜花了一段時間才消化完伊莉莎白的理論,不過這讓她想到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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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科技所能重現的事情都是魔術,那我的能力不是應該叫構築魔術嗎?」她問道。「只要知道某個東西的藍圖,那麼我就能透過地元素重構出來。而之所以有藍圖就是因為那是人類所能創造出的東西,所以它應該是構築魔術,不是嗎?更何況這並非是哪個神所賦予我的權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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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在此之前,伊莉莎白無論做什麼都不會多做解釋,因此艾琪多娜對她會回答這件事並不包有期待,光是她透漏自己的魔法其實不是寶石魔法,並且稱其為寶石魔術就已經是一大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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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艾琪多娜瞬間發現了伊莉莎白在魔法上有所隱瞞,她剛剛說魔法是神明的力量,卻又稱自己的能力為白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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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所周知,西莉絲家族是最人類的人類,它們絕對不會依賴任何外族的力量,無論是神族、魔族還是獸族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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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妳太小看自己了呦。」伊莉莎白似乎是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的事情,因此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解說,完全不給艾琪多娜多做思考。「所謂的藍圖是指將結構詳細描繪出來的設計圖,但是誰說只有人類做得到的東西才有藍圖呢?它也可以是一個概念,亦或是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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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左手的托帕石也開始產生變化,無論是形狀、顏色還是結構,一切都在伊莉莎白靈光的影響下重塑了起來,直至變成一顆粉色的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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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的形狀是端正無比的六邊形,即便在只有微弱光線的臥室裡,它依然散發著璀璨的光輝,並且那顏色跟伊莉莎白的眼眸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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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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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枚鑽石,艾琪多娜腦中只想得到這樣的詞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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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自古以來就被所有生物所崇尚的形容詞始終圍繞著伊莉莎白這個不得體的傢伙,無論多麼下流骯髒的事物,只要在她身上就變成了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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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脖頸上那道理應醜陋的疤痕、即便是調侃人時那惹人生厭的壞笑,她的言行舉止都散發著一種讓人無比嚮往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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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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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琪多娜心中產生了這樣的感覺,彷彿現在的她不是她一樣,不過這種感覺也讓她回想起來方才做的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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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夢見了伊莉莎白的過往,並在夢境中以對方的視角經歷了一些可能是對方一生中最難忘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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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淚珠從艾琪多娜的眼角流出,接著滑下她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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羨慕、嫉妒、憎恨,諸多情感無端地在她的心中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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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死她、佔有她、玷污她,諸多混濁的慾望頃刻佔據了內心,讓艾琪多娜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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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接著從一片朦朧中回過神來時,她已經粗暴地將伊莉莎白壓在身下,並用雙手緊緊扣在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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