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血堂 - 燒屍

愛麗看著比自己還高的黑色垃圾袋，忍不住讚嘆。「看來那傢伙不是第一具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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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房間，關上房門，把垃圾袋遞給媽媽；此時的媽媽早已把屍體搬下床，把床單、枕頭套全部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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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跪在地上，大力甩了一下垃圾袋。「聽好了，愛麗，這一切全是神安排好的，無需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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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擔心的是你吧。「媽媽，打包好後，要怎麼辦？埋起來？焚屍？還是⋯」

「埋起來。」媽媽說的同時，已經把屍體的一半裝進袋子裡了。「但是先燒，不然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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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聽從媽媽的指示，合力把屍體藏進房間衣櫃裡，等到晚上，兩人再次把屍體抬出來，躲到後花園焚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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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屍體就這樣被兩人粗魯丟進鐵桶，媽媽點起火柴、澆上汽油，一團火紅色的光芒立刻從桶子裡爆出，濃煙與黑夜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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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直勾勾盯著屍體，就像怕突然炸屍一樣，必須緊守；愛麗以腳酸為由，慢慢退到後方，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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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拿來一隻鐵棍，伸到鐵桶裡，翻攪屍體，此時的屍體已經焦黑如垃圾袋，還有一些爛肉和骨頭沒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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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走過來，看著爛肉爐的白骨，「那看起來⋯⋯有點像鎖骨？」

媽媽點點頭，「那坨爛肉我猜是腦子，另一個是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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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個肥宅還有鎖骨。」她嘲諷，「他的油脂比精液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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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媽媽居然偷偷笑，再次把鐵棍伸進去，翻攪著。一陣大風吹來，愛麗看見火團差點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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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加油嗎？」愛麗問，拿起一旁地上的汽油，「如何？」

媽媽看了看快熄滅的火，「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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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倒上汽油，接著點起一根火柴，大火再次燃起，灼燒這具肥屍體。

媽媽回頭看向教堂的鐘，凌晨三點，屍體還沒燒完全，她揉揉太陽穴，打了一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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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教堂靠賣藝賺錢吧？」愛麗突然問。

媽媽突然打起精神，瞪著愛麗，「這是神的指令，也多虧上帝，我們三餐都有得吃。愛麗，你得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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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上帝讓我有賣藝的機會，讓我可以賺錢幫助聖主堂。」愛麗打斷媽媽。「媽媽，為什麼瑪塔是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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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深吸一口氣，「你肯定沒看過她的左眼，我強烈要求她把頭髮留長，遮住左眼。」

「為什麼？左眼怎麼了？」

「她的左眼，從出生開始就是血紅色，身體一半一定被惡魔佔據。」

「異瞳眼，酷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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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也不，愛麗，你不懂，她是撒旦的女兒，」媽媽看著火團，搓揉手臂，「她現在還算正常，但要是哪天，她被惡魔佔據身體了，那天將是我們的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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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除了賣藝之外，還有別的吧。」愛麗看著媽媽，媽媽屏住呼吸。

「你說什麼？」

「你聽見了，別裝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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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想了想，嘆了一口氣：「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沒什麼，只是想知道靠賣藝要賺多少，才能維持現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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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並沒有回答，而是專心看著火焰，然後再次翻攪焦屍。

「燒得差不多了。」媽媽說，「愛麗，我們去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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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埋在花園嗎？」愛麗問：「這裡多方便啊。」

「不行。」媽媽直接說，「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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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並肩同行，來到一個空曠的草原，那是媽媽禁止所有人去的地方。而她們現在站在這片草地上，合力把焦屍埋進土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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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看著不遠處的柏油路，「那是開往哪裡的路？」

「世界。」媽媽鏟起土，「開往世界的道路。但你們想都別想去，除了神選之人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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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也就是被領養的。」愛麗說。

媽媽停下鏟土的動作，皺起眉頭看著愛麗，「你這混蛋⋯」她小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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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賭博、賣藝、吸毒，神的旨意真是又難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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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用力把鏟子插在土裡，手放在把柄上，瞪著愛麗；愛麗露出勝利的目光，抬高下巴，緩緩走到媽媽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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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錯什麼了嗎？」

「當然沒有。」媽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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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這麼說，但緊握鏟子把柄的右手已經出賣媽媽。她把鏟子扛在肩上。

「走了。這件事，你不會說出去吧？」媽媽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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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跟上媽媽的腳步，「這件事？」她提高音量，「單數嗎，媽媽？只有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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鏟子快速朝愛麗的臉撲過來，愛麗下意識蹲低，躲過鏟子的攻擊；媽媽的包包頭凌亂不堪、眼睛瞪大、臉氣得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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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麗站起身，瞪著媽媽，「神的旨意？」

媽媽追過頭，深吸一口空氣，「你說話最好小心點，小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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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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