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域島 - 第五話桀蠍的誕生 (下)

「嘿咻！」他就在馮璟潮面前把兩個沉重的大背包放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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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早餐，我很會尊師重道吧？」那個和唐楓外表一模一樣的少年拉下外套拉鍊，從內袋裡拿出用看起來像是機密報告的紙張包了好幾層的早點交給馮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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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璟潮無言地接過輕捏，發現還有微溫，這麼寒冷的天氣下，這是不久前才做好的漢堡，他如何能弄到這種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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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楓打開其中一個背包，開始把裡面的物品一件一件拿出來陳列在地上，那是他們在進入救難營前攜帶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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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有沒有少哪一件？我把我們背包裡的東西都放在一起了，另一個裝的是我蒐集到的物資，你教過的，『便利商店』，那些救難員甚至還做漢堡來吃呢！」唐楓低頭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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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西尼他們也真不夠意思，看我們不回來，就把我們的東西拿走了，也不問一下人到哪裡去。不過我沒有對他們怎麼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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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楓，你還好嗎？」馮璟潮這樣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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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早就看出來，這個男孩已經不是人類了，如此明顯，唐楓也沒有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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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體不見了，唐楓身上過分的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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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非人的高速回到救難營，神經質地把「屬於他們的每一樣東西」都拿回來，無論現在還有沒有用處；他甚至報復性地洗劫救難營，但從少年自信滿滿的態度看來，唐楓不但沒有驚動人群，救難營裡的警衛包括吸血鬼也奈何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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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形男人說唐楓如果不是融合失敗成為肉塊，就是變成和他一樣稱為「桀蠍」的吃人怪物，變形男人說得很明確，吃人，就是吃人肉，非吃不可的一種天性和進食衝動，跟你的道德理智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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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璟潮沒有被攻擊，他沒看到唐楓蛻變成桀蠍的樣子，無聲無息的轉變，不知道唐楓當時如何跨過這道難關，但他獨力辦到了，在這段過程中，少年也做出了馮璟潮不曾目睹的瘋狂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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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問，既然你猜得出來，就不要問我。」唐楓仍是低頭笑著，但之前那個有血有淚的笨拙少年還比較像是真人，現在的唐楓彷彿頂著過去在課堂上作弄老師的乖學生面具，只有一層人類少年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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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怎樣？」風水輪流轉，變成馮璟潮必須被動地等待唐楓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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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璟潮握緊手中的漢堡包，光從唐楓給他的早餐就可以解讀出許多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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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他不想攻擊馮璟潮，比如他還想要和老師一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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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大地震之後，從廢墟中救了唐楓的馮璟潮教給唐楓的第一課，也在往後的旅程中不斷反覆強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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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代表權力，有能力提供食物和擁有食物分配權的人，占有比較高的地位，領袖可以發號施令，跟隨他的人則要聽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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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路上馮璟潮總是用要丟下唐楓，以及他一個人會餓死來威脅他，儘管這也是事實沒錯。現在按照原始的循環，唐楓要來搶奪這個權力，修復他受損的男性自尊，至於他為何不選擇一個人行動，馮璟潮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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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原來說好的一樣，我們要去南島。」唐楓雙手插在口袋裡說。「我想了很久，終於想通你為什麼要往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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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璟潮瞪著唐楓，沒有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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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把師母的頭髮和證件交給她的家人吧？假使那些人還活著，你要告訴他們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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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馮璟潮以前說的，在這種大災難下，幾乎無法鑑定罹難者身分，你永遠不知道認識的人被壓埋在哪堆廢墟下，也不可能挖掘。至於那些曝露在露天下的罹難者屍體很快就會腐爛，不然就是被集體清理，埋在亂葬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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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璟潮是唯一知道女友遭遇的人，也是災區唯一在乎這個死訊的倖存者，他想讓女友的死有點意義，起碼對她的家人和自己都能有所交代，反正他孤家寡人無牽無掛，為了這個理由冒險翻山越嶺到南島也不算無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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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切都說得通了，整件事就是這樣該死的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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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想做的事情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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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殺我嗎？唐楓。我可沒興趣和一個非人類一起旅行。」馮璟潮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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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楓從口袋裡拿出皮夾和鑰匙，扔到馮璟潮腳邊，他用鞋尖挑開皮夾一看，駕照上的證件照顯示皮夾主人就是昨天那個變形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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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他以前還真的是人類，搞不好很多人已經和他一樣變成怪物了。」唐楓輕蔑的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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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一百分。」唐楓沒頭沒腦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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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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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會給學生打分數嗎？你之前給我零分。」少年加重語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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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已經能靠自己求生了，沒必要再假裝我還是你老師。」馮璟潮哼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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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我最討厭你這一點，太自以為是，動不動就想撇清關係。」唐楓喃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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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說我當怪物也可以，是你允許我吃人。如果，以後遇到有人罵我，我要你去給我說清楚，我不是喜歡才變成這樣的。你根本就不曉得……現在我要活下去是什麼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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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璟潮靜靜看著他，彷彿要把唐楓的想法從頭再剖析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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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點，我要你知道，我不會變成你以為會是的那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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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馮璟潮當漢堡一樣吃掉或者自私地甩掉這個沒有利用價值的導師，那不是唐楓決定好的復仇方式，因為這樣只會讓自己顯得又賤又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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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從頭再做一次，做得比馮璟潮更好，他要馮璟潮清醒的認輸，不是依靠暴力來自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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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點，再來比一次，誰才是懦夫？我也要給你打分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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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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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把你像礙事的行李一樣揹在身上，我為了活下去做出什麼壞事你都得看，然後最好你知道怕我。按照你的邏輯，我是現在的你能找到的最大最好的資源，我可以跑得比火車還快！沒有我，別說到南島，你連下山都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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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呢？」馮璟潮不冷不熱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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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還完欠你的人情，換你依賴我否則活不下去時，就看我的心情決定，想一個人行動的時候我會就地丟下你，就跟你當初說過的一樣。」唐楓沒有得意和炫耀，他用一種神似當初馮璟潮的隨性口吻說話，雙手插在口袋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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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不敢？不敢的話我就先扣你三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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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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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終於到了末日海峽，這個把台灣橫切成南北兩島，寬約十公里到三十公里的深長海峽，兩側都是高高低低充滿裂痕的破碎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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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北島最突出的一塊山頭懸崖邊緣，可以看見海峽對面的峭壁，災變時爆發的恐怖力量透過地獄般的景象十分明確地展現，許多根部被半抽出來的大樹像豆芽菜般奄奄一息地掛在土石裸露的山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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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南下時，唐楓不費吹灰之力搞來的情報中，還包括如今人們對這條一夜之間出現的怪異裂口的名字與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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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靠近這個海峽會莫名其妙失蹤或死掉，因為大地震陷落而被壓死和淹死在海峽裡的亡靈太多了，使末日海峽染上了詛咒和靈異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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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楓和馮璟潮當然不相信這個，吸血鬼不想被人類知道的殘缺真相就在南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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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形男也說他是從南島被派出來戰鬥的先遣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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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南北兩島的新怪物們正在爭全島統治權，人類只是他們順帶觀察利用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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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璟潮低頭朝下看，這塊深度未知的神祕海域底下不知吞沒多少屍體和廢墟，此時只能看見海水的波紋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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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海峽旁邊很荒涼，他們走到一處直接從森林中間塌陷的斷面，不見任何人類或其他生物往來南北兩島之間，沒有任何船隻或纜車之類的臨時交通設施。

不知為何，有種沉重的不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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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好像有人？」唐楓瞇著眼睛往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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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他抓住馮璟潮往後跳開，對面峭壁無預警地閃動白光，轉眼射穿掉在地上的大背包，一根銀白長槍深深釘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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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瞪著眼前令人無言的一幕，攻擊來得太快，唐楓連出聲警告都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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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搞什麼鬼！」唐楓連敵人的長相都沒看清楚，這對他來說也不可思議，畢竟變成桀蠍後他還沒遇到敵手，他馬上部分變形，伸出尖銳的透明紫爪準備應戰。

這種距離和準度，不可能是人類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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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陣子後仍是沒有動靜，唐楓猛然改變一直戒備前方的姿態，抬起頭，眼睛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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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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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馮璟潮都能看見頭頂那像大鳥的影子不是真的鳥類，而是一個逐漸下降，長著翅膀的長袍人，他降落到一定高度就靜止不動了，不知是刻意還是剛好，就在唐楓跳起來也搆不著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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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沒想到對手居然會飛，還能無聲無息地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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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很快物色地上有無順眼的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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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惡意！」豈料馮璟潮卻放聲大叫，並且拍了唐楓一下，要他把爪子收起來，也別撿石頭亂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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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先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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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做出愚蠢的攻擊前，請先看清楚那個生物的翅膀幾乎不動，他違反重力飄浮在空中，你能辦到嗎？何況他如果打算繼續攻擊就沒必要現身，這是對話的機會。」馮璟潮狠瞪他，唐楓只好忿忿地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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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智的決定，一個在北島新生的桀蠍？在你通過審判前最好別再出現任何帶有敵意的動作。另外一個是……人類？你的行李裡有血民的味道，很不尋常的組合……你們需要解釋。」那個像天使的生物卻說著怪腔怪調的中文，讓唐楓有點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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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麼到南島上？」馮璟潮立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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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島生物不許越過末日海峽，你們不受歡迎。」翼人冷漠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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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資格要求解釋的是我！」唐楓對翼人露出尖銳的牙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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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桀蠍襲擊，那男人自稱是南島派來對抗吸血鬼的戰士，任何稍有榮譽感的戰士都不可能那樣攻擊一個未成年的孩子，還讓他也變成異形。」馮璟潮直視翼人。「我們需要了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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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在南島上！」唐楓憤怒地抓著旁邊的樹木，樹幹上立刻出現深深的溝痕。

聽了他們的話，翼人臉色一變，終於決定降落在他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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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天使」超過兩公尺高，身上穿著奇特的長袍和輕巧堅固的鎧甲，不只是那把長槍，右手類似短拳劍的武器看起來也相當不好惹，可以說他是有恃無恐地降臨在唐楓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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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上的翅膀也不是鳥類毛茸茸的羽毛，而是半透明的鱗片，詭異的構造還包括翼人布滿額角直到髮線的捲曲細長鱗羽，順著長髮生長的方向隨風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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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有與血民和北島人類為敵的決心，我可以帶你們上南島。」翼人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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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就算了，為何人類也要？」唐楓不高興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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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歡人類？」翼人冰白透明的眼睛盯著唐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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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但我他媽的恨透了這些怪物。」他這句話是看著翼人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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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北島的人類組織已經被血民滲透，對現況缺乏正確的認知，並且正快速失去反擊的能力，你必須選邊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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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也知道桀蠍吃什麼東西吧？如果你可以給我一個交代，我可以對事不對人，站在反吸血鬼的那邊，除非你們是比吸血鬼更糟糕的傢伙。這時候口頭承諾你就信？」唐楓的諷刺技巧可是師承馮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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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人微微頷首，轉向馮璟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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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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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完全不想留在北島，因此我願意站在南島那一邊。貌似你們比較願意和一般人溝通，即使是改造出桀蠍那種下流瘋狂的生物，希望那不是你們教育戰士的標準風格。」馮璟潮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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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請待在這裡，我去準備搬運你們的工具。」翼人說完後，又飄向空中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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