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舍的夜晚並不安寧,彼得的照片傳遍學生的社交群組間,每個人在各自的文字頻道議論紛紛,嘲諷著理事長兒子的辛辣八卦,另一封校園秘辛更是引起了諸多揣測端倪——「伊吉吸毒吸到失蹤,甚至攻擊了約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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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項傳聞理所當然地引起同房之人的關心,當約翰打開寢室房門時,室友梅琳娜立刻放下卸妝工具,急沖沖地上前查看他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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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你還好嗎?」未卸除乾淨的假睫毛沾黏於眼皮,在梅琳娜緊張眨眼時彷彿羽扇般頻頻扇動,「早就讓你離那群人遠一點,都是一群吸毒吸到腦子壞掉的傢伙!伊吉呢?他要被退學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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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娜,本名查理斯,霍華德軍校著名的變裝皇后,是少數善待約翰的同學,行事高調毫不掩飾自身的特別之處,校內待見或不待見他的人各佔半數,但即使碰上言語或行為霸凌也從不畏懼,總是擁有滿滿的自信應對眾人的揶揄,他那浮誇激動卻又不失可愛溫和的口吻音調,每每都能讓空殼感覺無比舒適與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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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蹤了,理事長要我說是跳崖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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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難以置信!」梅琳娜吃驚地雙手掩住胸口,塗抹閃亮妝彩的眼睛睜得更大,「這學校我真的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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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是我在這所學校唯一能好好相處的人,也是唯一能讓我感到自在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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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約翰落寞的神情,梅琳娜欣慰地長吟一聲,關愛的心又再提升了一個層級,「過來,讓我抱抱你,你一定嚇壞了吧。」他輕拍空殼的背,宛如母親般溫柔地撫摸,「說真的啦,能夠離開這所學校就趕快離開吧,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如果你跟你的父母關係還好的話,告訴他們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外面一定有更好的容身之處,你要記住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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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的,但我現在待在這裡是最安全的。」至少在以薩的保護傘下,製造自己的人肯定沒辦法輕易將他帶走——空殼這麼想著,回抱住梅琳娜,「我不會再讓那些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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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爛地方!我只要再撐一年我就要離開,誰要當什麼鬼兵!連想要化妝都只能在自己的宿舍化!」梅琳娜依舊忿忿不平,不停地嘟嘴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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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反倒要由自己安撫對方了——約翰不由得失笑,彎起的眉眼盈滿發自內心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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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彼此嬉鬧、笑談,等到兩人洗漱完畢、躺上床即將入睡時,房門忽然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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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娜瞪著指向十二點的掛鐘,翻了一記白眼,「這鬼時間為什麼還有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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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聳聳肩,滿臉疑惑地前去應門,以薩面無表情的冷淡俊容隨即映入眼簾,他抿起下唇,安靜地退出房間將門闔上,「你這個時間怎麼會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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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意外嗎?」吸血鬼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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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汪的大眼轉了一圈,空殼低頭看著糾纏的手指低喃,「這時間你不是都在房裡看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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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用睡覺是嗎?」梅琳娜尖銳的抱怨自房內傳出,隔著門扉也能清楚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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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約翰有任何反應,以薩伸手打開房門,將對方圈在自己與門板之間,笑著對梅琳娜說,「很抱歉打擾你們的睡眠時間,我有點事需要跟約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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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梅琳娜的口不擇言會惹怒吸血鬼,空殼漾起微笑與室友示意自己安然無事,順從地跟著以薩走到空無一人的操演場,當吸血鬼質問自己身上的傷口,約翰冷不防地微微顫抖,冰冷的聲線隱含著不怒自威的氣勢,令他既畏怯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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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說實話,「伊吉咬的。」於是他這麼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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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傷口我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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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向著四方飄移,許久後他才唯唯諾諾地反駁,「你怎麼會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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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薩靠得更近,遮去了月亮流瀉的光芒,背光的陰影下只有那雙閃爍腥紅的瞳孔特別耀眼,「你忘記我的身分了嗎?我能聞到氣味,這不是伊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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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讓賽斯這樣做的……」約翰激靈的身子宛若風雨飄零的葉片,謊言被戳穿的惶恐讓他的呼吸幾乎被夜風吹散,說出口的話語也不受控制地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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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時候懂說謊了?為什麼對我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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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想牽連到賽斯,是我強迫他幫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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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沒有搞清楚我的問題,為什麼對我說謊?」以薩重複同樣的問句,這一次加重了語調,神色凌厲地撈起空殼纖細的手腕,「是誰讓你離開『那個地方』,帶你來到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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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壓迫感迎面而來,約翰狼狽地被困縛於吸血鬼的臂彎之中,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他感恩對方讓自己獲得自由,卻不想事事受限於他的掌控;他渴望成為獨立的個體,能夠以自我的意志踏上想走的道路,不必再屈居於任何人的附屬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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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給他希望又狠狠剝奪?空殼哀怨地望著以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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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個冷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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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銳利嗜血的獠牙隨著笑容顯露出精光,目光變得更為深邃,「沒想到帶你到這裡,你就開始有主見啦?」他的左手向下延伸,探入長褲內的柔軟雙丘,「這麼有主見的話,那你現在說說看,這樣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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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潮紅著臉,萌生逃走的念頭,他感到被羞辱,以往被貴族們視作玩物肆意把玩的記憶湧進腦海,他想逃走,但又逃不掉,吸血鬼擒握的力道太過強悍,他無路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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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陣驚呼聲從後方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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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們在幹什麼,但是現在,分開!分開!」梅琳娜慌亂的嗓音打破了一觸即發的情色氛圍,他拿起手機不斷連拍,另一手在空中揮舞,警告以薩切勿輕舉妄動,「我都看到了!以薩你在威脅約翰,你在霸凌他!我看到那些訊息了,你明明是理事長的兒子,怎麼可以做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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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琳娜強硬地從吸血鬼手中奪走空殼,護在自己身後,「約翰你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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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這不是霸凌,他是我的情人。」以薩面不改色地宣示主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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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意思?」梅琳娜目瞪口呆地在兩人身上來回兜轉,「約翰你說話啊,這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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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約翰牽起梅琳娜的手,「我們只是有了一點口角,沒事的,你先回去睡覺,不然會影響到你漂亮的皮膚,我晚點就會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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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詳著空殼說話的語氣和表情,梅琳娜再三確認,「你說的……是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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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欺負我,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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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傷和他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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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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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施虐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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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再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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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梅琳娜困惑地溢出長吟,歪著頭左思右想後才妥協接受了這份說詞,「好吧?我打擾你們了?但是……你知道的,如果有危險的話你一定要找我,你們剛才那樣我真的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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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殼輕輕抱住貼心的室友,「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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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我,我還穿著室內拖鞋。」梅琳娜俏皮地吐著舌頭,眨了眨眼,「你們約會不要那麼緊張啦,我先回去了。」說完,他踏著碎步跑回校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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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他走遠,約翰垂下緊繃的肩膀,無奈地貼近以薩,「你想做的話就做吧,我畢竟是你帶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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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強制與威逼的曖昧被梅琳娜突如其來的輕鬆態度化為泡沫,吸血鬼也失了原本的興致,聽見空殼喪失氣力的心灰意冷,他嘆了一口氣,「我只是不喜歡你做我不知道的事,我想要你以後都能親自告訴我,可以嗎?」他撫上對方的臉龐,讓彼此的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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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殺人了也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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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算什麼?」以薩輕柔滑過細緻的肌膚,吻上豐潤的唇辮,「如果你需要的話,我甚至能為你提供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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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殼溢出一聲嚶嚀,言語的長鞭與親暱的甜頭交互施予,令他不自覺沉淪於吸血鬼難得的柔情之中,融化了先前的排斥抗拒,竄入口腔的氣味捲走難受的支配不適,牽引著他共同與之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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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舌交纏間,約翰喘息著嗚咽低語,放軟的身體淌出濃郁蜜液,雙手纏上以薩的頸脖,「我可以在床上好好告訴你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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