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雜的教室裡傳來冰冷的氣息，在炎熱的夏季裡，這些來自於班上同學的冷漠視線成了我內心的保冷劑。
凌亂的抽屜、被畫滿塗鴉的桌面，還有那缺少一截的木椅。
拉開椅子，我拿起舊報紙往缺少的椅腳塞填，試圖將椅子調到原先正常的高度。
「沒錯，學校中霸凌的情況並不少見，只要不去多想就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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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撥去桌上殘留的粉筆灰，自顧自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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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這樣想能讓我接近崩潰的內心稍微好過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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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前，我在一場校內音樂競賽獲得了優勝的頭銜，面對人山人海的聽眾，當時本該欣喜若狂的我，卻連一絲笑容都擠不出來。
「真是卑鄙。」
站在台上，迎接我的不是掌聲歡呼，而是無止盡的謾罵，還有不時飛過我身旁的礦泉水瓶。
「不是我！」
我在台上喊著，竭盡全力的嘶吼。
但卻沒有人願意理會我的吶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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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這種手段獲勝也值得開心嗎？」
「真虧他能想到借別人壞掉的吉他弦。」
「八成是害怕雨軒的實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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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一來一往的對談猶如矛槍，每一句都足以致我於死地。
塑膠製的金盃滑落手中，清脆的摔落在地，那佈滿厚繭的雙手不停發出顫抖，我握緊雙拳，任由指甲在手心上壓出一道道血痕。
「不是我……」
隨著身體顫抖而冒出的淚水在眼眶縈繞。
「真的」
「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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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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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去衣袖上殘留的粉筆灰，我走進那間熟悉的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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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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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位在學校大門轉角處的音樂酒吧，可能因為我們學校是音樂學院，所以這樣小小的音樂酒吧在我們校區外並不少見。
推開玻璃門，裡頭的空間不算大，氣氛卻營造的相當好，微黃的昏暗燈光略帶暖意。仔細比較的話，大概也只有這點跟其他音樂酒吧給人的感覺不太一樣吧。
走進店裡，我拉開吧檯最左邊的鐵椅，習慣性的向老闆點頭示好。
在這裡，不會有粉筆畫過的桌椅，也不會有美工刀割過的水瓶。
只有這裡，是不會改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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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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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還沒說出口之前，老闆就將一杯玻璃裝的牛奶遞到我的面前。
「你的牛奶。」
他那濃密的絡腮鬍掛在下巴，看起來雜亂卻不討人厭。
「今天是什麼曲子？」
老闆將身子伏趴在吧檯，挑眉示意，朝著酒吧內唯一的舞台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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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小調輪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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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逐漸暗了下來，一名男子緩緩坐上舞台中央的旋轉椅，然後舉起斜放在旁的酒紅色木吉他。
在那個瞬間，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同一個目標身上。
－
太陽升起，在比賽後的隔日，麻雀帶來的嘰喳聲依舊不變。
大哭後的臉龐總是特別紅腫，尤其是隔天早上，鏡子內的自己簡直慘不忍睹。
在我打算去浴室洗把臉的同時，我發現了一封被擱在門口的信件。
那原本拿來送報的入口前，擺了一張白色的信封。上頭是我的名字，除此之外，那封信上沒有標記寄件者，也沒有寫上任何的住址。
裡頭的內容僅有一句話。一句令我摸不著頭緒，卻充斥暖意的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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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
「所以，請不要放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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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放棄那個熱愛音樂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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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那簡陋的一切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
塑膠製的金盃被隨意擺在桌上，兩邊的掛耳還被撞擊撞掉了其中一邊。
我拿起放在角落的木吉他，那沉甸甸的重量，彷彿已經成了我身體的一部分。坐上一旁的椅子，我習慣性的握起吉他，卻止不住那不斷發抖的指頭，每當我握起吉他，眼前就會浮現那幕場景，充斥著謾罵、批判的頒獎台。
顫抖的手指壓出害怕的音符，那彈出的聲音再也不美，那充滿哀愁的音階被恐懼完全取代。
翻白的下唇被咬出一道血痕，我緊緊抱著頭，隨那名為淚水的溫熱液體，再次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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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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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有著一頭飄逸黑髮的女性在我眼前擺出雙手合十的姿勢。
「可是…」我皺起眉頭，在比賽即將開始的前三十分鐘，這名叫做任雨軒的女性打算向我借一組吉他弦。
「文介，拜託了！」她再次低頭問說道，「我忘了帶備用的吉他弦……」
她指著一旁斜放的純白色木吉他，上頭的鋼弦已經斷了兩根。
「不是不行…只是我……」我結巴回應，眼神顯得有些尷尬。
「只是借個弦而已，別這麼小氣嘛……」她嘟嘴呢喃，臉上略顯不悅，「更何況你應該用不到這組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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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的表現那麼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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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調侃式的誇獎我剛才的演奏，語氣中帶有那麼一點不甘。
我搖頭回應，不是出於不願，而是每把吉他都有適合它的吉他弦。根據弦的不同，吉他會發出不同的音色，甚至能直接對吉他本身造成莫大的影響。
我相信任雨軒一定比我更清楚這點。畢竟，她是這次比賽裡最具有冠軍相的人選，被譽為「天才」的音樂人。
但是，對於她的請求，我實在沒辦法給予協助，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大的原因是我怕會害了她，害了這場比賽。
我渴望公平的比賽，一場傾注自己全力，將這些日子的努力化為成果的精采比賽。
「好吧，算了！」
看我那悠忽不定的態度，雨軒似乎放棄了這個念頭，她賭氣離開的身影令我鬆了一口氣。我提起吉他，望著雨軒那氣呼呼的背影逐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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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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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們歡迎最後一位參賽者。」
穿著黑西裝的主任在台上喊道，從他跟台下聽眾的眼神來看，你可以得知那是一種名為期待的情緒。
「任雨軒！」
掌聲如波浪般四起，歡聲雷動已經不足以形容當下的場面，那宛如巨星登場的尖叫聲此起彼落，親臨現場的當下，所有在後台的參賽者都抱以崇拜的眼目光，你甚至無法想像這竟是一名學生所造成的。
一道輕盈的身影從後台走出，那純白色的木吉他提在手上，與她那頭烏黑的秀髮相互映稱。
她走到舞台中央，伴隨一個禮貌性的鞠躬，燈光在一瞬間暗下，原本熱烈的歡呼聲霎那間靜止。
忽然，三道強光劃破黑暗，筆直的灑在舞台中央。在那一刻，就連呼吸都顯得吵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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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小調輪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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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這次比賽的指定曲。
她安然坐在聚光燈凝照的椅子上，揚起一絲微笑彈奏。
優美哀傷的音調在空氣中環繞，樂譜上的升降記號就宛如飄逸在四周，從任雨軒彈奏的指間，你能體會出其中帶有哀愁的難言之情，台下的聽眾紛紛閉起雙眼，讓身體隨著那份情緒擺動，讓那份思念流竄在血液之中。
簡直可以用完美來形容。
在一旁聆聽的我，也被這優美的琴聲帶至她的國度。
但，我並不認為我會輸在這首曲子上，在那些音節的組合之下，我所傳遞的情感似乎更多，也許我在這方面並不是天才，但我相信這些日子以來的努力不會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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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一陣驚嘆聲再次壟罩了整個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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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銅色的吉他弦在空中斷開，在雨軒那花白的臉龐上刻出一道血痕。4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rIisLz1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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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美的獨奏在剎那間停止，取而代之的是工作人員連忙衝上台的腳步聲。
台下聽眾開始吵鬧起來，此起彼落的討論聲在台下展開，對於彈斷吉他弦的這項糗事，照理來說應該是不可能發生在任雨軒身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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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刻，我感受到了一道不知名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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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任雨軒略帶笑意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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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組斷裂的紅銅色吉他弦，似乎不是她常用的吉他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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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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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莫名的恐懼從我背脊爬起，那紅銅色的弦似乎跟我帶來的備用弦一模一樣。
「妳──！」
由恐懼燃起的憤怒壓上腦門，我試圖上前理論，卻被工作人員硬生生的檔在後台。
「我不是拒絕妳了嗎！」我憤慨吶喊，彷彿快要將早餐的豆漿給全盤嘔出。
「妳為什麼擅自動我的弦！」
她收起笑意，臉上的血液滑落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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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允許任何人超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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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4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7NSCNJk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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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內的樂手將那把酒紅色吉他緩緩放在腿上，像是呵護小嬰兒般的細心。
「你還彈吉他嗎？」老闆在吧檯問道，手上擦拭著客人剛喝完的玻璃杯。
我凝望舞台，輕輕搖頭，讓那優美的哀傷旋律飄進耳膜。
「你的琴聲很美。」老闆淡笑說道，「那簡直就是一篇故事。」
我回頭望向老闆，臉上略顯驚訝，「比賽那天你在嗎？」
「當然。」老闆瞇起笑眼，「我可是你們學院的忠實聽眾。」
「你的演出很精彩。」老闆將擦好的玻璃杯擺上木架，略帶笑意說道：「還拿了個冠軍不是嗎？」
「冠軍？」我自嘲般的苦笑，自從那天之後，我便成了同學們口中的卑鄙份子，「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冠軍被扔瓶子當賀禮的。」
我一口灌下杯中的牛奶，深深的嘆了口氣。
「你打算放棄嗎？」老闆一把收掉我桌前的杯子說道：「你不覺得很可惜嗎？」
「可惜？」我腦中浮出這個疑問，但沒有發出聲音。
對於老闆的提問，我沒有給出回應。我只是不發一語的將三十元擺在桌上，然後離開座位朝門口走去。
「我早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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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時候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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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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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我早已忘了這是第幾個夜晚。
就好像靈魂被抽走一般，就算稍微動一下，都令我感到相當疲累。
那佈滿厚繭的指頭不再聽勸，每每壓上和弦，不知名的顫抖便會襲來。我無法再彈奏出以往的音色，只要握上琴頸，我就會想起那幕頒獎台上的光景。
「可惡……」
我拍打顫抖不已的手指，渴求這份疼痛感能取代那些恐懼。但這樣的舉動，似乎起不了任何作用。
突然，手機鈴聲從床邊響起，上頭顯示的字樣並沒有浮現號碼。
「喂？」
「文介嗎？」那熟悉的聲音從電話另一頭傳來。
「老闆？」
「對對對，就是我，那個……你現在能來店裡一趟嗎？」
「怎麼了嗎？……不對，是說老闆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
「那我就在這裡等你哦！先這樣了，待會見。」
「喂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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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被掛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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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論原因，反正現在我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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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凝望床腳的那把吉他，隨手拿起書桌上的機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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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也許今天是假日的關係，酒吧內的人潮相當可觀，吵雜的程度至少是平時的兩到三倍。
「老闆，你叫我來幹嘛？」我拉開最左邊的鐵椅，對著調酒中的老闆問道。
「請你來幫忙表演阿！」老闆帶著爽朗的微笑回應，「我們的樂手今天剛好請假，好像是臨時有事情沒辦法來。」
老闆將調酒遞給客人後朝我走來，「所以阿……」他雙手合十，擺出拜託的姿勢。
「拜託你啦！文介！」
「我拒絕。」
「為什麼！別這樣嘛文介，就當幫老闆一個忙，嗯？」
我輕嘆了口氣，「老闆，不是我不幫你，只是我現在──」
內心湧出的話在出口前哽住，我不曉得該不該說，但，我心裡清楚，就算說了，也不會有什麼幫助。
「總之，這個忙我幫不上。」我從鐵椅起身，「抱歉了，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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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要放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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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我──」
「我相信你，文介。」4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mNRL9h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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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沒問題的。」老闆將一個空玻璃杯放在桌上，露齒爽朗的微笑，「等你表演完，我們再來喝一杯吧。」
也不知哪來的意念，原先竄動不安的感覺在此刻靜了下來。
「你知道我不喝酒的。」我苦笑。
「牛奶總可以了吧？」老闆撇頭示意那空蕩蕩的舞台。
那空蕩蕩的舞台下人滿為患，我凝視那舞台，嚥了口口水問道：「曲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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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小調輪旋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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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過頭，眼神再次充滿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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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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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從櫃子底下拿出一個戳了洞的紙袋，「戴上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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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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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吉他，一把椅子，還有那醉人的昏黃色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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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人陣，我走上台階。在大庭廣眾之下，不僅衣服不太正式，就連椅子的高度都稍嫌太高。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頭上的紙袋太過突兀的關係，台下的客人們都逐漸朝我集中視線。那顫抖的雙手沒有因為紙袋遮臉而產生作用，我生疏的坐上那略高的椅子，尷尬的朝酒客們點了點頭。
我握起被擱在一旁的酒紅色吉他，明明已經使勁的將它捏緊，卻遲遲無法將這把吉他固定在一個舒適的位置上。4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2t9YXbi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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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的心情左右思緒，原先被暫時遺忘的畫面再度重演，腦海中的場景被轉化到眼前，宛如那天頒獎台上的光景。被紙袋遮蔽的大腦在霎那間亂成一團，感覺神經都被綁了死結。最後，我只感到陣陣頭痛，和那莫名的暈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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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阿小夥子！」
一位大叔高舉酒瓶在台下喊道，在他身旁的同夥也隨著他吶喊。
「可別彈到昏倒阿！紙袋小子！」
「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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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吵雜的加油聲充盈整間酒吧，那些聲音絲毫不受紙袋影響，每一字、每一句，都正逐漸衝撞我那封閉已久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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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打算放棄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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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光轉暗，我闔上雙眼。腦中的思緒似乎開始緩緩流動，壓緊銅弦的左手逐漸停止顫抖，連帶右手的動作一同進行。在第一個單音彈下的瞬間，我彷彿再次進入了那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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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逸的音符再次圍繞，那熟悉的觸感正帶領我的雙手不斷前進，就好像有自自我意識一般，我甚至省略了思考，更多的是身體帶來的直覺。
在那音符飄動的世界裡，透過紙袋看出去的光景不再是那個畫面，而是那些一同聆聽樂曲的酒客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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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笑，在昏黃的燈光下演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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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一直都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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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熱愛音樂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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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謝謝把這篇原創故事看完的各位。因為是臨時想到的故事，所以在內容上可能比較簡單直述，還希望大家會喜歡。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過，我們都會逐漸被名為現實生活的鐵鍊銬住。有時候，為了生活，我們必須放棄那些曾經熱愛的事物。
為了成就別人眼中的自己，我們活的不像自己。
曾幾何時開始，你已經忘了自己當初熱愛的一切。又從什麼時候開始，你變的不再追求自己渴望的事物。
在現實的交叉路口，我們學會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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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記得第一次遇見「它」的感動。
你是否記得第一次為了「它」而努力的初衷。
其實，「它」一直在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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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著那個懷有熱情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