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BAR–
這間酒吧是某次醫師聚會時,一位住院醫師介紹安排的場所,與其他酒吧不一樣的地方是相當私密安靜,而且又乾淨,禁菸座位和非禁菸座位都有包廂隔開,所以也吸引到許多想安靜放鬆喝酒的客人,雖然在小巷子內不太顯眼,但長期下來也是累積不少老顧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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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彥勳下班時常常都會來這裡喝酒、沉澱自己疲累高壓的身心,而現在連續殺人案接連不斷出現被害者,且都是自己當初在大學時期的朋友受害,讓談彥勳內心壓力更加龐大,看著手機上報導的新聞,新聞上官方冰冷的主播聲音讓他不由自主感到煩躁,拿起桌上剛送來的威士忌喝了一口,酒精的味道佈滿整個喉嚨,抬頭看了酒吧內昏黃的燈光以及吧檯內擦拭著酒杯的調酒師,他覺得一切都像是幻覺一樣,好像發生過了,卻又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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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手機響起,談彥勳看著畫面上來電顯示者名字是“陸明揚”,他嘆了口氣接起電話。
「喂,怎麼了?」
『大學朋友都死了三個人了,你還真是冷靜呢…談彥勳。』
陸明揚在電話另一頭拿出口袋中的打火機,並點燃嘴上的菸,冷冷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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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揚別這時候假裝好人,大學時期你做了哪些事情別以為都能撇清,大家都一樣,而且你忘記當初那些人是怎麼動手的嗎?」
談彥勳也拿起桌上的菸盒,抽出一根菸放到嘴上點燃,嘲諷的冷笑一聲,然後靠到後方的沙發椅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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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彥勳,你也別講得好像參與很少的樣子,別忘了,當初主謀者就是你,不要出了事情就急忙撇清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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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話要有證據,別亂誣陷呀…,好好活著吧,陸明揚,誰知道下一個是不是換你出現在新聞頭條呢。」
談彥勳勾起嘴角否認著對方所說的話,他抬起頭看到一個帶著黑鴨舌帽、金絲框眼鏡,樣貌俊美但身高約在164公分上下的黑髮男子經過自己面前,然後打開旁邊的個人包廂走了進去,那是他喜歡的類型,所以他也不管陸明揚跟自己說了什麼難聽的話,直接掛掉電話並站起來走到旁邊的個人包廂前,敲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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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的男子聽到敲門聲抬起頭,便看到談彥勳擅自開門走了進來,他沒有驚慌而是一臉淡定的表情看著對方走到自己的身旁,像是熟人般坐了下來,他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很少在酒吧看到你,就你自己一個人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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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彥勳是一個對於自己喜歡類型而直接出擊的人,而眼前的人雖然身高不高,可是身材比例相當標準,俊美精緻的臉蛋也很吸引自己,只見對方對自己笑了一下,這時候包廂的門敲了幾聲,服務生端著剛點的雞尾酒走了進來放到桌上,而服務生看到談彥勳坐在對方身旁時,還露出疑惑的表情,不過很快就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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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這是你點的紫羅蘭雞尾酒。」
「嗯,再幫我給這位先生一杯威士忌吧。」
「好,馬上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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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彥勳一聽到服務生稱呼對方是老闆,不禁露出驚訝的眼神看向對方,他來這間酒吧有一段時間,很常聽到吧檯客人詢問老闆的蹤影,偶爾也從客人聊天內容得知了解到老闆叫小鳳,雖然是男兒身,但人長得漂亮且經營酒吧很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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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看到談彥勳驚訝的表情,他忍不住笑出聲,
「怎麼了,聽到我是老闆就這麼驚訝…」
「我常聽酒吧的客人提到你,今天第一次見到你果真長得很漂亮,而且又年輕,所以有些意外年紀輕輕就擁有這麼棒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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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的一舉一動都讓談彥勳很著迷,尤其是那種不自覺建立在兩人之間微妙的阻隔感都讓談彥勳想要進一步靠近,小鳳聽到他的稱讚後,翹起右腳露出好奇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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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三十初囉,而且男生長得漂亮也不一定是好事,有時候很容易招惹不必要的麻煩呢,談先生會來我的包廂也是因為我的長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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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彥勳沒想到對方會說得那麼直接,那場面一度尷尬,直到服務生送來威士忌才打破氣氛,而見到談彥勳沒回覆自己的話,小鳳笑了一聲拿起桌上的雞尾酒和威士忌,並將威士忌給了談彥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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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講話比較直接,如果有傷害到你的話…,我跟你賠罪,畢竟我的長相能讓談先生喜歡的話,也是我的優點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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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小鳳的道歉,談彥勳笑了一下,搖搖頭,他都忘了這裡是酒吧,對任何事情不用太過於認真,是他自己沒把握好分寸,而不知道為什麼這時候他腦中浮現十三年前遇到那個人的回憶,小鳳說話的方式跟那個人有些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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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是我失禮了…,不過你的長相的確是我喜歡的類型,也和我記憶中某個人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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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跟某個人類似…,莫非是談先生的前任?所以才讓談先生如此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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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小鳳注意到談彥勳的臉色變得有些難以言喻,可馬上又恢復原本的表情,談彥勳微搖了頭。
「也不算上前任…,但現在想想也許曾經有喜歡過對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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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先生很喜歡那個人吧,你的表情說明了一切,不過談先生無論外表或者事業成就都相當好,能被你喜歡上也是件很棒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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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鳳看著雞尾酒內剩下的冰塊混和著淡淡紫羅蘭顏色,若有所思的說道,而談彥勳聽到小鳳這麼說,不自覺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也沒有發覺到兩人的談話不像第一次見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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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小鳳將手上的雞尾酒放到桌上,然後靠回來後方的沙發椅,並將頭緩緩靠向談彥勳的肩膀上,對於突然而來的福利讓談彥勳有些來不及反應,談彥勳先把手上的威士忌放到桌上,轉過頭來才發現對方已經眼神相當迷離,像是醉了一樣,是因為雞尾酒的後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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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小鳳微張開鮮嫩欲滴的紅唇,讓談彥勳忍不住向前吻了上去,帶點醉意的小鳳感覺到嘴唇上的柔軟,讓他迎向談彥勳的吻,談彥勳經驗豐富的敲開對方貝齒勾起小舌,喝了點威士忌帶點醉意的談彥勳此時也感覺下半身緊了起來,一陣深吻後,談彥勳意猶未盡沿著白皙頸脖往下吻時,他聽到小鳳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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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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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學長,頓時之間把談彥勳拉回現實,那雙憎恨眼神在身下狠狠瞪著自己的畫面一瞬間浮現在腦海中,他拉開與小鳳的距離,發現對方已經閉上眼睡著,是自己多心了吧…,當時對方一句句學長的聲音已經深深刻在自己腦海中,應該是自己反應過度,沒有興致的談彥勳嘆了口氣,拿起桌上的菸盒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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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談彥勳走了出去一段距離後,剛才閉上眼的小鳳現在則緩緩睜開眼,他勾起一抹難以言喻的詭異嘴角笑了一下,這世上最難相信的就是人類,因為人會將毒藥包裝成蜜糖的模樣,讓人們誤食後來不及反應就失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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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阿⋯」
路明恩一早到刑事大隊裡頭便打了個打呵欠,一副沒睡飽的模樣隨手拉開會議室內的椅子,直接坐了下來,然後一手托著臉頰,雙眼閉了起來打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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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凌一進來會議室便看到路明恩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心裡頭不由自主來了一把火,走過去將路明恩叫醒時,卻發現對方被衣領微遮掩住的後頸有著無數紅印吻痕,他下意識嘖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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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恩醒來了!別睡在會議室,難看死了!」
「哎唷,再怎麼死也不要詛咒別人難看死吧⋯,真是有夠沒良心的呢,嚴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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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恩睜開眼勾起淡淡的嘴角說道,他看到嚴凌翻了白眼,臉部表情不悅的拉開自己旁邊的椅子,坐了下來,路明恩緩緩抬起頭,將手托在臉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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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嚴凌看了他一眼,不屑的比著脖子,
「你身上的痕跡稍微注意一下,別被上頭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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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恩露出曖昧不明的笑容,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領,
「嚴主任不愧是優秀的法醫呢,視力這麼好,還是是因為嫉妒的關係才會這麼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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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麼好嫉妒的?有空耍嘴皮子,還不如多看些驗屍報告,你不是來協助連續殺人案的嗎?」
嚴凌白了他一眼,然後拿出公事包內用資料夾裝著的驗屍報告放到桌上給路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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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恩拿起桌上任一份驗屍報告過來,他看到嚴凌惱羞成怒的表情,覺得有趣的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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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又要承認我來協助你們的事,真是難搞呢,嚴凌,不過我有個疑惑,你們不請警方查查那把刻著顏子齊名字的解剖刀嗎?已故者的東西在受害者身上發現,感覺很多故事可以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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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恩正巧拿到第三起殺人案的驗屍報告,後面還有證物的照片作為輔助參考,於是他指著那把生鏽解剖刀的照片詢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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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凌看著報告上的照片,眼神不自覺沉了下來,
「⋯羅素華已經有派人去查了,這是檢警的事情,我們法醫不要去過問,這不是我們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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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嚴凌有意識將負責範圍撇清的反應,路明恩勾起嘴角,他單手托著下顎看向嚴凌,
「這不像嚴主任你的作風呢,以往面對案件時總是雷厲風行的模樣⋯,面對連續殺人案時卻變成乖寶寶,很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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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解嚴凌,雖然嚴凌表面冷靜,可內心也是相當倉狂的人,要說法醫部門內不守規矩的法醫除了他之外,第二個就是嚴凌,所以對於現在嚴凌的反應,他覺得很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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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凌看了路明恩一眼,然後拿出白袍胸前口袋內的菸盒及打火機,他抽出一根菸放到嘴邊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口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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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盯得緊,隨便一個失誤可不是開玩笑的,路明恩」
「⋯嗯,原來嚴主任會害怕咱們上層呢,我還以為是因為你認識這些被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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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讓嚴凌持菸的動作有些微顫抖,下意識的慌亂表情都看在路明恩眼裡,沒有漏掉,路明恩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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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提出疑問而已⋯嚴主任幹嘛那麼緊張?」
「從黎弘那邊知道了些什麼嗎?」
嚴凌起身拿了會議桌上的煙灰缸過來,直接將手上的菸熄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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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弘?那個年輕小子會知道些什麼事⋯」
路明恩疑惑的挑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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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小我們一歲而已,不年輕了」
「真的認識他們嗎?嚴凌,我最後再問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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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凌感覺到路明恩說話口氣的變化,抬頭看了對方的表情雖然是微笑著,但總讓人不寒而慄,面對這樣的路明恩,嚴凌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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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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