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坑記 - 鑰匙．門

夢境日期：２００７年４月１３日星期日

鑰匙．門

　　天上高掛一把金色鑰匙，打開了明亮的世界，照亮了佈滿七彩鑰匙的大地。

　　瘦小的女孩為了履行約定，她穿著一身被光芒染黃的白洋裝，赤腳踩著大大小小、樣式多元的鑰匙，來到一棵駝著身軀，長了幾片巴掌大的小木門，以及鑰匙茂密的矮樹旁，等了又等，不見少年蹤影。

　　女孩覺得無聊，伸出稚嫩的小手，摸了摸樹上的小木門，發現上面有個小洞。驚喜之下，她好奇地蹲下身來，瞇一隻眼，從小洞窺探進去。

　　就見長而筆直的走廊上，有好多人擺攤賣形形色色的鑰匙，有好多人拿起鑰匙東摸西看，有好多人排隊買鑰匙。

　　女孩見狀，覺得神奇又困惑，不解地轉頭看了看身後不遠處，那座鑰匙凝聚而成的小山，每天每天地不斷增長。接著又低頭看了看腳下片地的鑰匙，她更加不懂了。心想：「這裡到處都是，用撿的就有了呀，為什麼要用買的哩？」

　　想著想著，女孩站起身來，換個角度彎腰窺視另一個小木門。

　　就見房裡堆滿紙張。有人手拿鉛筆，在紙上畫鑰匙，畫了一張又一張。有人手拿彩筆，為每張鑰匙圖著上各種顏色。有人坐在機器前，作出跟紙上一模一樣的鑰匙。有人抱著一疊厚厚的紙，放在打造鑰匙的機器旁邊，對操縱機器的人說：「這些都是顧客明天就要的訂單，今天一定要做好。」

　　那人「喔」了一聲，苦笑地擦去汗水，繼續趕工。

　　女孩看了微微皺眉，撇了撇嘴。換另一個角度，窺看比自己身高矮一點的小木門。4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Fh9eaUNT
　　就見窗外大排長龍的人群，各個頂著大太陽，手拿鑰匙，等著給屋內那名坐在太師椅的老人，用放大鏡審查他們帶來的鑰匙。

　　老人板著臉，拿到一把金光閃閃、方方正正、又重又大的鑰匙，就罵：「太大的鑰匙，你承受不起。換掉！」

　　拿到一把小巧細長的白色鑰匙，就罵：「太小的鑰匙，不適合妳。換掉！」

　　拿到一把精雕細琢、鑲著紅寶石、鍍上玫瑰金的鑰匙，就罵：「太花俏的鑰匙，華而不實。改掉！」

　　拿到一把呆板無新意的鑰匙，就罵：「太單調了。再修！」

　　隨著老人的批判聲，那些鑰匙一一慘遭嫌棄，被人丟在地上。

　　鑰匙發出噹啷一聲的同時，憑空消失無蹤。

　　女孩見狀，感到十分訝異又覺得那些鑰匙有點眼熟。下意識轉頭望著小山，赫然發現那些無故消失的鑰匙，全都落在那座小山上頭。

　　她眉間一皺。

　　不懂他們為什麼要給老人看。

　　不懂老人為什麼要那麼兇。

　　不懂他們為什麼要這麼聽老人的話，又把買來的鑰匙丟掉。

　　那當初幹麻還要買鑰匙呢？

　　想著想著，女孩抬頭看向位在比她還高的小木門，不管怎麼跳都摸不到。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她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小山，再瞧瞧地上的鑰匙，突然靈光一閃，笑著跑到小山那邊，動手捧著一堆鑰匙，來回搬運，將鑰匙堆在樹旁。然後小心翼翼的踩上去，想看看這麼高的小木門裡，會住著什麼樣的人。

　　可是眼看自己就要湊近小洞的時候，女孩突然覺得自己身處的高度越來越矮。低頭看見踩在腳下的鑰匙堆，莫名變得越來越少。

　　樹上的鑰匙卻越長越多，散發著淡淡的水果香。小木門也一個個慢慢地長了出來。44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chtBk09a5
　　身後突然傳出青年人的聲音：「妳在幹麻？」

　　女孩覺得聲音熟悉，回頭就見一名高瘦的少年站在身後，手叉腰。她靈機一動，裂嘴笑說：「我想看看最上面的小木門，你可不可以背我上去？」

　　看她笑得燦爛，少年皺眉。

　　「都跟妳說過好幾次了，小孩子不要亂看，不要亂學。」

　　得不到少年的幫助，女孩嘟著嘴，從樹上拔了黃色、橘色、綠色、紅色、紫色的鑰匙，遞給少年。

　　「不然你背我上去，我就給你更多這個。」

　　少年二話不說，在她的額頭彈上一指。

　　「笨蛋！我自己摘就有了，哪可能買妳的帳啊。」

　　女孩撫了撫額頭，有點兒鬧脾氣地擺了一副臭臉說：「哼！不要就算了，我自己吃。」說完就把剛摘的鑰匙，一個接一個地塞進嘴裡。

　　每把鑰匙都各有各的酸、甜、苦、辣等味道，滲入心裡。害她的心情一下變得開心、一下變得低落、一下變得生氣、一下變得驚喜。臉上同時也起了情緒作用。

　　看她一下開心地笑、一下低落地皺眉、一下生氣地豎眉、一下驚喜地笑開了嘴。少年無奈地搖搖頭，挑眉笑說：「既然妳心情不好，那我明天在帶妳出去玩好了。」

　　女孩這才想起當初彼此約在這裡的目的是為了出去玩。連忙嘻嘻笑笑地抓著少年的衣袖，搖晃他的手臂。

　　「我今天心情很好，我要出去玩。」

　　少年看她翻臉比翻書快，嘆了口氣。

　　「要我帶妳出去玩，可以。但是妳得先說妳剛才看了什麼。免得妳媽又怪我帶妳到處亂跑，交壞妳。」

　　為了出去玩，女孩一五一十地把剛才看見的人事物都說給少年聽。

　　得知她看得不是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後，少年鬆了口氣，轉念好奇地問：「妳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買鑰匙嗎？」想知道人小鬼大的她，是否領悟了什麼。

　　女孩卻搖搖頭。

　　「不知道。」

　　少年挑眉又問：「那妳知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買了鑰匙，還要給老人看嗎？」

　　女孩想了想，還是搖搖頭。

　　「不知道。」

　　藉此，少年有了新的打算，笑問：「妳想知道為什麼嗎？」

　　女孩卻猶豫了一下，不領情地說：「想啊，可是我也想出去玩耶！」

　　看她年紀輕輕就那麼貪心。少年無可奈何地伸出大手。

　　「好吧！把妳的手手交給我。」

　　女孩見狀，立刻開心地「耶」了一聲，把小手伸進少年的大手中。

　　兩人瞬間來到買賣鑰匙的走廊上。

　　女孩訝異地瞠大雙眼。這才發現大家的背上，都有一扇長得不大一樣的小門。

　　買賣鑰匙的人群，似乎眼中只有買賣，沒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少年指著一名正在挑選鑰匙的中年男人的背，說：「因為他們認為，能夠得到老人稱讚的好鑰匙，才能為自己開啟安逸的道路，美好的未來。」

　　聞言，女孩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可是當她瞄到一名青年的背上沒有門時，疑惑地指了指沒門的背。

　　「為什麼那個人沒門，還要買鑰匙哩？」

　　順著女孩所指的方向看去。少年恍然地「喔」了一聲，指著女孩胸口上的小門，笑說：「那是因為他和妳一樣，正對著希望啊！」

　　低頭看著自己胸口上的小門。女孩轉眼看著沒門的青年為自己買了一把鑰匙，高興地轉過身來，和她擦身而過。果然看見青年的小門和他手中的鑰匙造型，非常相襯。

　　正當她以為自己懂了的時候。女孩突然意識到自己從來沒有在少年身上看過半個門，連忙前後確認。果真不見任何小門。

　　「耶？為什麼你沒有門哩？因為你沒有希望嗎？」

　　「不不不，我是有門的。」少年攤出左手掌給女孩看，笑說：「只是我的門是長在這裡。」另一手牽起女孩的右手，輕輕地指著她手上的迷你鑰匙，又攤開自己的右手說：「其實，每個人的手上都有一把活的鑰匙。差別只在有沒有發現，想不想使用而已。」

　　女孩看著少年手上的迷你門和鑰匙，又摸了摸自己手中那把擁有微弱心跳的迷你鑰匙。於是她笑了。

　　少年欣慰地摸摸她的頭，攤出左手。

　　「走，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玩吧！」

　　女孩開心地「嗯」了一聲，把右手交到他的手上。

　　兩人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開啟新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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鑰匙．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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