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切成為禁忌後,遵循禁忌將會成為一切。1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qkQv4NA8d
— 默語錄
薄霧濃雲,三月春,房間內環繞著新語主持的晨間廣播。那該死的廣播系統每天準時打擾著我的美夢,首先是播放激昂的音樂,然後接著一段振奮人心的引言:
「…Hip Hip!…」
結束後再由主歌開始不斷重複地播,不斷循環。
「…Hip Hip!…」
音樂以五分鐘為一個循環,一個循環過後便會提高一個音調。每當音樂越激昂越興奮時,我的心情便會越煩躁越激怒,直至腦溢血使我完全清醒為止。在提高至第十二個音調後,音樂將會在不久後漸漸淡出,逐漸轉為新語主播進行廣播,當下的時間剛好為早上七時正,正是我每天被弄醒的時候。
下城區的天氣總是陰沉死寂,今天也不意外。窗外的麈土已經成為這座城市的標配,塵肺病、鋁肺病、砂肺病已成為我們不可避免的風土病。大厦委員會早於三週前張貼公告告示住戶需更換中央空氣淨化系統,看來終究是捱不住了。三個月前那群新先廓人圍著大厦委員「出謀獻策」,活性碳、聚丙烯不織布、甚至童子尿也來參一腳,說白了就是和錢有關。城市人口越來越多工作機會越來越少,工時與工資正朝著相反方向發展,加上朝陽三型的推出…汰弱留強印證了掙扎求存才是生存的硬道理,這是鐵錚錚的事實。雖然市管理局已向大厦委員會下達最後通牒,但不見得大家願意募資更換中央空氣淨化系統,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會長居於此,尤其是新先廓人。
廣播系統仍在喃喃自語喋喋不休,天曉得它在報導什麼,大抵是在報導一些天氣、交通、是日趣聞等瑣事吧,反正我是不會聽,也聽不懂。還記得十多年前新語尚未流行,會說新語的人寥寥可數,即使會說也得把話吞回去,生怕別人得知你不是本地人。雖然我們鄙視外地人,但在本地人之間卻有著一道不成文規定 — 「異中求同」,因此一直以來都相安無事,至少我是這樣認為…
「接下來的十分鐘將會是舊語晨間廣播…」
廣播系統會在晨間廣播結束前十分鐘用舊語快速略讀晨間精華內容,此時必須準備紙筆聚精會神記下所有重點,生怕漏掉任何重要事項。可能您會問到:有必要那麼凝重嗎?是的,這關乎到每天的糧食配給站,每週的肉類批發點,以及每月一次的特殊配給,可能是布料,可能是藥物,也可能是盥洗用品。
「有請我們的辛德勒爵士為我們公布…」
「………」
「感謝辛德勒爵士!我們將會於上澄區、皈泉區及大津やま設立據點為吾城居民提供優質、專業以及全面的物資配給,務求令下城區的各位能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願朝陽照耀你!Hip Hip!以下時間將會廣播新語教室,各位小朋友請跟我們一起說……」
媽的現在連甚麼物質都不說直接胡弄過去了嗎?沒想到他們已經開始以各種方法「退役」我們,首先是語言,然後是資歷,到現在的配給…看來日子將會變得越來越艱難,如今只好找萊利 (Riley) 商量對策合力將所有物資集齊,雖然我真的不想找他,但是格蘭德媽媽 (Mama Grande),皮皮 (Pippi),依蘭 (Ylang)...
他媽的偽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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