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逐鹿中原的影子舞外頭,是一個包裹著人皮面具的巫覡。 她善於操縱人心,天下為她所用,神乎其技的功力根本無人能匹敵。 她是那個從當年在軍備作戰的軍營裏昏昏欲睡的女孩,那時候她什麼都還不懂。 只能勉強被病榻上周遭的侍衛,強行灌下現形藥水。 沒想到的是,她喝下去之後,一切都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她從清秀可人變得嫵媚動人,頭頭髮瞬間染上蒼白,還有生長出像黑山羊的兩隻角,譬如軍隊中的馬廄裏的駿馬,四腳蹄子亂踢著,把侍衛都趕下馬身,於是他們改了作戰路線,將她關進鐵籠子裏,抬到拖車上,任由地痞的吹口哨輕蔑著還有眾人丟著要拿來供奉的白菜,這一切是極其荒謬與諷刺,而後那些侍衛選了幾隻駱駝戴了幾壺水和乾糧就出發了,雖然路途漫長遙遠,可是他們一想到只要把手上這妞兒納貢給太陽之子得到豐厚的獎賞,他們就非常竊喜。 忽然沙塵暴隨著狂風捲起,他們被沙子進到眼睛裏,看不清眼前的景象。 只有空白一片,彷彿所有人的腦裡都在雪白人間,其實那是善與惡的彼岸,人死後會去的地方。有著魔鬼臉孔但是穿白衣的小妖精在他們耳畔響起嗡嗡聲,先是詭異的悠揚而後變成震耳欲聾的天雷聲。他們都發了瘋似的拿起手上尖刀互相殘殺起來。只剩一面還戴著有母親與孩子肖像的畫軸,從一位侍衛的兜裏跑了出來。她彷彿心軟了,奮力把嘴巴上的封條吐出來,然後用盡體內的武魄把鐵欄杆衝破,然後眼睛瞬間染成一片赤紅,柔軟的髮也被一陣怪風吹得凌亂起來。 而那個侍衛,最終體力不支倒在她的懷裡,她有些生厭,畢竟是素昧平生的男子,但還是很手腳俐落幫他包扎傷口,並且以飛快的速度將要熔化的畫軸給救了回來。 兩人對視之間有些微差距,他高大挺拔的身軀已經將她給遮住了那場大火蔓延的災難視線。也許這也是種萬幸吧。她在心裏這樣想著,人民的哭喊,侍衛的見招拆招。沒有一樣東西是真實能夠讓她動容的。 曾經那個和她朝夕相處、肝膽相照的哥哥已然死去。雖然她曾愛戀過他,也盼望能夠和他共結連理,履行床第之歡。可是她從未見過他笑,卻總是用她那張玲瓏剔透的臉龐扮鬼臉給他看,依然是不為所動,甚至冷血一聲逕自用輕功跳往每個屋頂上。她也緊跟在後,可是卻失足摔了下來。 那時候的她很脆弱,只懂得哭而不是自保,她就在原地裙子被水窪打濕,有幾個黑衣人趁著夜色要將她擄走。他們是敵人要害中心,不能形單影隻,而他的哥哥舉起手上的雙刃,往那些人的脖子上砍了一刀又一刀,他將她擋在身後。並小聲跟她說道:「你快去找個地方躲起來,不需管我。」 她見狀立刻乖巧聽話的找一個附近的荒廢寺廟躲著。那裏有佛菩薩慈祥的臉孔,她舉起那殘餘的三根香,用旁邊的烘爐裏點了火,並祈禱著。 「太上娘娘在上,請您保佑我的哥哥能平安歸來。我願以三世牛馬作為代價,如若那些人還是不肯放過我哥哥,請您賜給我一個中陰身,來世我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只有像鬼魂般存在那樣,才能洞悉萬物。」 說罷,她便擲筊,第一個是笑筊,第二個是笑筊,第三個......也是笑筊。 她自我解嘲,看來這機緣勘不破了呢,如果他哥哥注定要死,那她也會帶著以前和他去狩獵時被豹子抓出的血痕,一起消失在這個世間上。 她不想待到清晨,於是拖著疲憊的身子勉強走了出去之後,看到遍佈血跡的石頭上,躺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沒錯!就是他的哥哥,她清風霽月的夢,就這樣被穢物給碾碎。 哥哥,我在你死後喜歡上了別人,你還會要我這只髒了羽毛的燕子嘛....... 有什麼好懊悔的呢,一切都是妳的選擇,由不得誰。 秦朗月:「聽到了嗎,那是死亡哀鳴曲,我們就是死後會化成的暗鴉紋面人,居穴此地。我額頭上的紅蓮就是為她而生的後顧之憂,我真的愛上妹妹了。我為了她,拋棄了我國子民的福壽康寧。我為了她,不惜將威脅到我們的感情人事物都斬殺掉。然而今日,我卻透過這個魔法鏡看到她與別人朝朝暮暮時的樣子,殺心裏懷藏的溫存就永遠尋不回了。」 手下:「你不是最怕看到她哭的嗎,為什麼還要再次動盪了戰局。」 秦朗月「因為我不想輸,她曾說過我是不用披荊斬棘就能坐上寶座的那個人,雖然她的慧根過人到所有關於所有事情都處置得冷漠如一,她討厭我如今的跋扈,我也曾是那個病秧秧的書生,與她一同在雨夜裏挑燈夜看的兄妹倆啊--」 哥哥,我很快......很快就能接住你了。 殊死一搏,不過都是庸人自擾之的奇緣,雁過長空之後,會有不同的山清水秀嘛。 為你,放下屠刀。 為你,漫過芒草。 為你,陷入樊籠。 我們始終是我們,但卻不再是從前的我們了。17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r1qU9C50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