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離婚的真相 - 8

羽宙就是在那時和婼嵐越走越近的，那時女人見他眼中盡是憐憫，男人見他滿是嘲笑的神情，而婼嵐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待他沒什麼不同，卻又能同時真正溫暖他疼痛的心，他們漸漸被彼此觸動，慢慢習慣且需要對方在自己身邊，從重要的朋友，變成一對戀人。

羽宙沒想到希蕓會拒絕離婚。

「如果我們離婚的話，我會跟大家說你也外遇的事。」希蕓淡淡地冷酷，羽宙難以置信的瞪著眼前變的陌生的女人，不，或許自始至終他都明白，他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她。

「為什麼…？」

「我想要維持現在的生活。」

「現在的生活？我們這樣還叫做生活嗎？難道妳以為我什麼都感覺不到？難道妳覺得我真的什麼都不在乎？」

希蕓沈默了。

「我們離婚吧。」羽宙說。

「如果大家知道你外遇的話，原先那些同情會變成什麼呢？」

「妳在威脅我？」

「我只是陳述事實。」

「妳怎麼還有臉說出這種話。」羽宙咬牙切齒地說，希蕓忽然向他靠近了一步。

「我愛你，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真的愛你，不能失去你。」她漂亮的眼眸中，倒映著羽宙氣憤的臉龐，同時也有，羽宙沒注意到的情緒。

「說什麼不像話的東西！」羽宙大吼，他撞開希蕓甩上大門，要是再不離開，他真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

羽宙坐上自己的跑車，狂飆在沒有速限的道路上，深夜，沒有人也沒有車，只有他孤單的頭燈，在此顯目地嘶吼著傷痛。

雖然知道自己不該這麼晚打擾，他仍舊按了門鈴，良久，裡面沒有回應，羽宙又按了一次後，逕自打開了房門。

一如往常混亂的餐桌上混雜著書籍和未拆封的零食，沙發上散落著皺巴巴的衣服，客廳中央投射出大海模樣的小圓球仍盡責地轉動著，羽宙長吁一口，原先的怒氣減緩了三分，他找了唯一空著的地板坐下，閉上眼睛聞著他充斥房間熟悉的香氛。

電話響了，羽宙沒有接起來，直接走到了來電者的房間敲敲門走進去。

「恩…」手機仍在耳邊的星禾躺在床上張著睡眼惺忪的眼看羽宙走進來，後者仍忍不住露出寵溺的微笑。

「吵醒你了？」羽宙溫柔地問。

「你說呢？」星禾充滿睡意的聲音有些低沈。

「抱歉，我只是…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

星禾沈默地看著他，最後打了個哈欠轉了半圈拍拍身旁空了的床鋪，羽宙躺了上去，星禾將一半的被子分給他，羽宙瞪著天花板上的世界地圖，安靜地感受星禾細小的呼吸。

「她不跟我離婚。」羽宙打破沈默，也不知道星禾是否還醒著。

「我覺得糟透了。」羽宙繼續說，一隻小小的手從被單下碰了碰他，羽宙轉過頭去，看見星禾側躺著睜著大大的眼睛看他。

「我真該聽妳話的對吧？」羽宙苦苦地笑了，星禾還是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望著他，手仍放在他的手臂上，羽宙嘆氣牽起星禾的手閉上眼，他想起第一次帶星禾去上幼稚園的時候，她不像其他孩子哭鬧，反而堅定的朝他揮揮手，還用奶音一本正經的提醒他下課一定一定要幫她買熊熊餅乾，結果那天哭的稀裡嘩啦的反倒是他，不過當下課後小娃娃不顧一切的飛奔回自己懷裡時，他又覺得自己獲得整個宇宙的幸福了，那雙小手曾經那麼徬徨依賴，如今卻在安慰自己這個沒用的哥哥。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最後羽宙只能吐出這句話，沈默在兩人之間蔓延。

「你還愛她嗎？」就在羽宙以為星禾睡著時，她忽然開口了，但換來的又是一陣常常的靜默。

「愛是很複雜的東西對吧？」最後，羽宙給出這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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