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我說:
公主看見一名驚慌失措的修女從那間房子急忙奔出來,雙手上滿是鮮血,她不知跟旁邊修女說了什麼,然後對方回話,就瞪大眼睛往這邊看來,公主沒有趁機縮回去,而是直直對上她們求助的眼神。
幫助人……她可以。
公主拿出袋子裡的小刀後出去,她整顆心懸著,很怕自己被看出是冒牌貨,此時卻顧不上畏縮,急速下樓往那間屋子前進,修女也急忙跟在一旁,「使徒大人,是一號房,左手上去那間就是。」
公主點頭往那方向走去,這棟建築跟她借住那間不同,這裡是屋子進去後有許多房間,就像平常的旅館;而她借住的那邊是一間房一間房顯眼地分隔出來。
她強忍著自己趕快想些其它東西,不然眼前恐怖的血機會讓人腿軟。
這出血量多半是救不活的……
才站在一號房門口就聞見濃重的血臭味,公主看見修女們急忙拿著布巾替床上的男人壓傷口止血,年輕神父則滿頭大汗,持續使用治癒術企圖將男人身上,從左間劈砍到右腹的致命傷口癒合。
「保持清醒!」
神父不停重複這個詞,床上的男人沒有反應,嘴唇逐漸發白。
「把你的體力留著。」
公主開口制止年輕神父,對方蹙眉抬頭後眼睛瞪大,甚至還有些快落淚的樣子,而她在說完同時也脫下手腕上的金屬環、直接拿出小刀咬牙忍痛,將手臂割出一條長長的傷口。
全部人驚呼、倒抽一口氣,公主無視他們將自己的血滴落在床上的男人傷口上。
一滴,傷口開始癒合。
在場的人都清楚感覺到公主體內的血液聖光有多濃郁,幾乎是雙雙跪下來、雙手合十祈禱,對他們來說,這等聖光含量僅能用奇蹟來形容,就連教主身上所覆蓋的聖光也比不過這幾滴血濃郁,此時眼前人根本無法用教徒大人來尊稱,能有此等力量之徒,只有傳說中初代教主與受神恩寵之天使——
「艾絲翠大人!」
有人率先喊出那天使的名字,雙雙都不願意移開目光。
公主忍住自己割開手臂的痛感,根本沒能注意這些人在幹嘛,她覺得自己快昏過去了,雖然血滴上去的瞬間傷口就癒合,可是實在太大,她自己割開的傷口也會癒合,重複自殘三次才終於讓男人的傷口都闔上。
床上的男人呼吸平穩了,而她的臉色不比他蒼白。
手隱隱發抖,等待疼痛都消失後她才戴上金屬環,室內的人們也清楚感覺到聖光消失了。
「你們、幹嘛?」
她轉身一愣,怎麼剛剛忙得不可開交的一群人都跪在地上禱告?
年輕神父激動說著,「艾絲翠大人,您剛好在這真是太好了,謝謝您讓我們見證奇蹟!」
「您為什麼要封印住聖光呢?是在考驗忠誠嗎?我們對神絕對是尊敬的!」
「原來您是艾絲翠大人!傳說中的天使大人!我以為您只是傳說,沒想到是真的,謝謝您拯救一條性命!謝謝您願意出手相助!」
她們興奮的吱吱喳喳,公主扯扯嘴角只想回去休息。即使剛剛有等舒服點後才戴上金屬環,現在體內血液還是有些不足,讓她頭昏眼花,好在三秒後有一聲輕咳,原本吱吱喳喳的修女們瞬間安靜,只見不久前看到的老神父出現在門口。
「你們就是太容易浮動才能力不足,還有什麼大人!艾絲翠殿下不是凡人!只有還在人間修行之者才稱大人。」老神父嚴肅說著,公主忍住緊張,感覺那雙眼睛能輕易看出她是冒牌貨,根本沒專心聽他剛剛說了什麼。
「艾絲翠殿下謝謝您的愛,抱歉嚴重驚擾您的休息,剩餘的事請讓我們擔心就好。」
「嗯。」公主臉上沒有表情,她覺得自己再多說一句話就會昏過去,現在腦袋只能有一個想法,回房間、躺好休息。
或許是因為轉變太大,眾人誤以為她在不高興,每個人在心裡跟神深深懺悔,很多聖徒都喜歡隱瞞自己的身份,即使是出手相助也不喜歡別人揭發,這點在教會裡已經是共同潛規則,年輕神父懊悔,他不該一時高興打破艾絲翠殿下的偽裝。
公主當然沒有想這麼多,她連教會的邊都摸不上,怎可能知道此時行為造成誤解。
回到房間後,她把小刀收好便躺上床,拉起棉被才讓自己昏睡過去,等起來時已經接近夜晚,頭有些隱隱作痛。她蹙眉揉揉太陽穴爬起來,環視這間簡陋的房間。
傳聞中記得教會內部會發什麼小冊,羊皮的……
公主也意外自己起來就是翻箱倒櫃,然後找到那本傳聞中的小冊子。
她拿起來翻閱內心大喜,果然由人性延伸出來的體制就是容易有階級制度,下對上該有怎麼態度都寫得清清楚楚,公主看著小冊子上的東西,她好像被誤認成使徒大人,那階級自然比底層人員高一些。
大略看完後,她就明白了。
教會的規矩跟城堡幾乎一樣,最低層之人不可以在王族經過時擋在走廊上,要站角落或是不起眼的地方,等人經過後才可以出來繼續完成自己的工作——這部分就可以對照她剛剛進來的情況,只有一名修女帶領自己,進房間後那些人才敢出來晃。
通常會迎接貴賓的是同性別的最高負責人,除非她是男性,不然神父不會親自帶領人進來;而禱告這方面,公主就苦惱要不要跟著去做這儀式,還好小冊子上寫著有部分使徒喜歡自行祈禱,提醒階層較低之者不可隨意打擾。
階級最基礎的是神修士,接著才是修女與神父,這階段還會分男女也可以結婚,基本上神父又比修女高一些,然後再上去的級別就沒有分了,也開始禁婚禁酒禁葷食與禁皮製品,分別是神學士、神學者、聽凝者、小主教再來是教主。
通常傳教使徒都是神學士或是神學者。
翻完後她鬆口氣,雖然使徒的地位不低不高,但是目前看來這裡只有神父與修女,都還算是低階層,她無須擔心從哪變出高階者,就算遇上也只要逃跑就行。
「大概只有教主不會有這本吧?」公主咕噥著,將小冊子放回去。
顯而易見的階級制度。
公主一開始無法明白為什麼會有人狂熱宗教,但現在大致明白了,要脫離原有的階級制度受人尊重,就只有踏入另個階級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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