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四個人站在樓梯間，看著兩個頭戴膠盔和防護面具，身穿橘色背心的救護員抬著擔架從他們面前走過。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MJ4u1RZLz
一個穿著整齊西裝的男子從樓梯走下，瞄了矮子林和普羅米一眼，「馮警官，這兩位是 －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l6oOpTqtL
「我找來的專業顧問，」馮果回頭朝兩人一瞥，「現場有些電子設備，找他們過來協助鑑定。」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ei5wYTit
「是嗎？」他點點頭，走了出去。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srU9wxM89
「想不到橡膠防護面具還有這個好處。」高晴雪望向馮果，面具遮住了他們四個人的臉，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mfGpd2g2K
「是啊。」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ihbx3Bv5
「專業顧問？」有橡膠防護面具遮住，矮子林的聲音格外低沉。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nB1ep9Gp
「畢竟你們也真的幫了忙，不是嗎？」馮果朝外面張望，確定救護車跟鑑識人員已經離開。「我們走吧。」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Ut2omH6b
「現在事情辦完了，你不抓我？」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gIIKxOKx
「為什麼我要抓你？」馮果說：「我們現在還是朋友，不是嗎？」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712UJxyR
矮子林呵呵笑了兩聲。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p2oF5DCw4
「那個 － 」高晴雪轉向矮子林，「可以請教您一個問題嗎？」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XbrcuxyZ
「嗯？」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MA1XolGdY
「兩位怎麼會知道這麼多？」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UFIc89lA
「這個嘛 － 」矮子林抬頭望向頭頂黏滿油漆剝落碎片的天花板，思考了幾秒，「我以前是電力公司的工程師。」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43BjIniV
「什麼？」高晴雪愣了一下。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5C6PEXMDq
「要不然你們以為，為什麼我有辦法從電力公司的高壓電纜接電賣電過日子？嗯？」矮子林笑了笑，「我在電力公司工作了二十幾年，有很多輸電設備都是當年我跟下屬安裝跟維護的。如果不是五年前說錯了一句話，現在我不是在總公司坐辦公桌，就是待在家裡領退休金了。」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eufBo5qf
「五年前你說了什麼？」馮果問。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56s4gH32F
「五年前有一次我們在施工時媒體來採訪，當時新核電廠的預算正在審查，媒體問我們對核電廠有什麼看法，我以前去過新核電廠的工地幾次，也認識那裡的工程團隊，對他們的工作有信心，所以就回答支持，」矮子林的聲音低了下來，「當時公司在環保團體跟政黨威脅下，已經不太敢提起核電，連公開的核電文宣都下架的下架、銷毀的銷毀。接受完採訪後，公司要求我們配合，在記者會宣稱自己之前講的是錯的，核電廠是危險的。否則只能等著被資遣。」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1K13pjD6R
「後來呢？」高晴雪說。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vQ9LkcYm
「我自己堅持不出席記者會，畢竟這種違背專業操守的事我做不出來，我的副手也堅持自己當初講的沒錯。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hc0QLyj6
「不過我們不希望其他人丟掉飯碗，所以當時我們告訴其他人，不強迫跟我們一樣，想出席記者會就可以去。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mlUipj6B
「結果有些人去了記者會，後來都得到了晉升，還被叫做『英雄』。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g0S026xe
「我們這些沒參加的過不了多久全被資遣，讓在網路上被罵說是『黨工』、『走狗』、『米蟲』和『肥貓』。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yidtGA5q
「第一個受不了的是我老婆，她丟給我簽好字的離婚協議書，自己一個人打包行李回娘家去了。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SR9gmQsE
「然後我的副手也在回公司收拾東西的時候，從公司樓上跳了下去。」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C8vCrW22
「那不是 － 」高晴雪望向馮果。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DQcZYQjI
「小姐，那個年頭跳樓的，可不只有這位仁兄的兒子和妻子而已。」矮子林說。「我的副手是鰥夫，只有一個兒子在美國唸博士，現在他人就在妳面前。」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aXEd5uZU
高晴雪望向普羅米。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EzJlOio2
「父親跳樓時，我正在準備論文口試。」普羅米點頭，「之前他寫信來，要我不管如何都要留在美國。」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s4ao3UGX
「我的兒子跟女兒也在美國，我跟妻子離婚時，我們兩個也要他們留在那裡，千萬不要回來。唉，管他的。」矮子林聳聳肩，「三年前開始電力管制時，我想這些環團之前每天跟支持者說台灣不缺電，不用核電也無所謂，缺電什麼的都是電力公司的謊言。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7iPfVWpN
「既然他們這樣講，我非常樂意幫他們證明，我就開始利用以前的經驗賣電。」矮子林瞄了普羅米一眼，「這個小子回來時無意中發現了我在做什麼，表示要幫我的忙，於是我將他留在工廠，協助我照顧生意。」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oMkHJcaA
「『普羅米』應該也是化名吧？」馮果說。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S4VI2IVf
「這個嘛 － 」普羅米的面具後傳來笑聲，「警官，您聽過普羅米修斯的故事嗎？」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K4Zh9MuD
「傳說中從天庭偷竊火燄給人類的天神？」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EiBqXBG6
「但是我不想被綁在奧林匹斯山上，所以名字的後半截就，嗯 － 」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kP4A2y9Z
「我懂了，」馮果微微頷首，「其實萬雲龍會給自己取這個化名，應該也有其他的用意。」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gzzZqqnb7
「哦？」矮子林說。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FVLWovQnS
「打從清朝開始，很多地下團體都聲稱他們的首領是萬雲龍。」馮果說？「關於萬雲龍的生平有很多種說法，不過我最喜歡的一個是，其實這個人根本就不存在。」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NMTNiNcU
「不存在？」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rog06hCM
「有人認為『萬』指的是成千上萬，『雲龍』指的是皇帝。『萬雲龍』這個名字，其實代表的是『人民』。地下團體會說他們的首領是萬雲龍，其實是在告訴所有人，他們效忠的對象，其實是『人民』。」馮果嘆了口氣，「很遺憾的是，很多一開始聲稱自己效忠人民的團體，到後來恐怕連自己效忠的對象都搞不清楚了。」1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ISKQUOE0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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