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個星期,除了哲武系外其他武系全都出現了一年級生鬧事,而無獨有偶,其中幾名活躍的一年級生全都住進了同一座宿舍,位於山上的「紫雲樓」是一棟男女合宿,由於地理位置鄰近體育館及山頂的訓練場所,向來甚受武系生歡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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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雲樓每年都在開學初便進行新一屆宿生會競選活動,而候選內閣除了要得到逾半宿生支持外,還需要經過學長學姊的諮詢,所謂的諮詢意指以各種刁鑽問題模擬可能遇到的難題,希望藉此讓新一屆宿生會有更好準備。然而,有些高年級生常會矯枉過正,甚或擺架子留難新人,早些年便曾發生過諮詢演變成糾紛,還被人拍下發佈到網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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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屆的宿生會候選內閣,無論主席與副主席都是武系生,而在晚上的諮詢會時,二十多名高年級生便準備好輪流質問這些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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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說準備撥更多經費去籌備聖誕派對,但實質上是多少?多出來的錢將從哪裡削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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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聯絡的同學你好像有點怕生,未來一年你需要負責與舍監、校方及其他宿舍單位聯繫,請問你如何勝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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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三月的畢業照拍攝日,你們的活動預算明顯不夠吧,連買鮮花的錢都沒放進去,怎麼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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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問環節一直持續到夜深,到了後來,建設性的問題都問完了,但高年級生似乎還未想放過新人們,開始質問一些無厘頭、甚至有點人身攻擊的話題。例如總務身材矮小,籌備活動時會否不夠高拿不到東西;聽說候選內閣裡有情侶,談戀愛會否影響宿生會事務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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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沒問題問就快點滾,別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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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一片寂靜,發話者坐在觀眾席後方,前排所有目光同時轉後,集中在那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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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關你甚麼事!」學長微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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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宿生,這裡是公共空間,我有個電視節目想看,你們妨礙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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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這裡是我們租了,沒你的事回房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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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好大的架子,你好像是武系的二年級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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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是兵研二的,找碴嗎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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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學長好我是國武系的,那老規矩,拳頭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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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得他,就是那個在國武系鬧事的傢伙,別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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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坐椅上的「狂犬」有持無恐,當其他高年級生以為這傢伙單純是來鬧場時,本來被質問的兩名正副主席同時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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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學長學姊,相信有意義的問題我們都回答過了,那麼接下來,如果還堅持要繼續的話,請各位先處理這位同學的要求,既然大家都是武生,就在大廳裡以比試作判定也是非常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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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你們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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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我們還未當選,所以處理宿生疑難的責任自然在學長們身上,麻煩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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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高年級生們答應,候選內閣已拉開了桌椅,這時狂犬亦站了起來,拳頭勒勒作響準備隨時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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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練武的,別擺甚麼學長架子了,看誰拳頭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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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犬不理三七廿一,出手便是雷霆萬鈞之勢,拳勁完全鎖死學長,迫對方全力應對。大廳裡響起連番撞擊聲,不知是毫無心理準備之故,還是怯於狂犬氣勢,那學長在二十招內已是險象橫生,整個人踉蹌後跌,撞倒了許多摺疊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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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同為武生的學長見狀大怒,整個諮詢會被破壞,最糟糕是那些一年級生明顯是串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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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是甚麼意思!!」學長指著那候選主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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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雲樓向來是武生為主的宿舍,但你們這些所謂的傳統,是武生追求的方式嗎?問些蠢問題有甚麼意義?」候選主席坦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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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大學的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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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歷史也才百來年,沒甚麼傳統不傳統的吧。」候選內閣不以為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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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高年級的,太讓人失望了。被那些成年人教訓過便都怕得不敢動,對著一年級生倒還記得要擺架子,既然你們不行,那唯有由學弟學妹們來整頓一下武風吧。」狂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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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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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學姊聞言勃然大怒,紛紛出手迎向造反的一年級生,但貴為武舉探花的狂犬,即使面對前輩亦毫無懼色,大廳頓化作混戰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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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分鐘,騷動終於平息,地上躺著的全是高年級的武生,狂犬和宿生會的武生們雖然身上傷痕處處,但還是難掩嘴角笑意,畢竟一年級生全面擊倒前輩,說明他們的能力絕對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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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了,紫雲樓由現在開始,就是屬於我們一年級的。有任何不滿,隨時來找我莫亞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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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寶馬山狂犬莫亞霆正式策動政變成功,奪取了他們在中庸大學的第一個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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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晚騷動震撼整個校園,不論武系還是普通系都在討論今年一年級生的異常舉動,而由於武生之間向來容許切磋,只要當事人沒作舉報,校方便不予理會。作為前輩被新生擊倒,這種不光彩的事又怎可能四處宣揚,因此紫雲樓的現役宿生會都沒作聲張,默默地將權力過渡給了新一屆候選內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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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傳聞如雪花般飄到陳帆林耳內,他和大剌剌的蕭紹虎不同,還是會關注身邊的人事,因此他知道程子嵐擔憂的非是空穴來風,由這勢頭來看,那些一年級生早晚會找上哲武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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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經過之前的事件,連高年級生之間都不是那麼和諧,空氣中總瀰漫著不安感,而在這骨節眼上任何風波都可能變成燎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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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陳帆林親自動身,來到了國武系一年級的練習場地。他甫踏足場地,便感覺到四周各種異樣目光,而狂犬莫亞霆正和同學們激烈地對練,見得他進場才停下動作,所有人目光都投到陳帆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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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有點事要和你說。」陳帆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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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帥哥學長找我了,哈哈哈!」莫亞霆和其他同學一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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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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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含內勁的一聲低呼,整個場地所有人只感耳鼓作悶,全場頓時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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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亞霆與陳帆林對望,眼神絲毫不退讓,然後他扔掉手中拳套,跟著陳帆林離開練習場。兩人來到場館旁邊的角落,陳帆林抬頭望向這一年級的麻煩人,而後者仍然滿臉挑釁,一副隨時可以動手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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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打,定個地點日子,我奉陪。但麻煩你低調一點,大學經歷了很多,現在不是四處鬧事的時候。」陳帆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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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好一個自戀狂!」莫亞霆冷笑說,「你們這些名校生總以為世界圍繞你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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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甚麼意思,想證明實力你可以等以後的武鬥大會,沒必要胡亂傷人。」陳帆林皺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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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看不慣你,還有這些名校名門子弟的風氣,大學就是練武的地方,搞那麼多名堂有甚麼意義?你們受了點小挫折要哭就躲回家去哭,為甚麼要將一年級的活動統統取消?我就是要打破你們所謂的規矩,你肯打我當然歡迎,但別以為你可以命令我做任何事,你不過比我大一點點而已,少給我擺臭架子!」莫亞霆瞪大雙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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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挫折?我朋友還在醫院裡!你根本甚麼都不懂!!」陳帆林聞言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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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之間氣氛僵持,本來打算來勸告狂犬的陳帆林反先動氣,對話更是無法進行下去。莫亞霆拂袖而去,留下氣結的陳帆林,最後的和談以失敗告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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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宿舍,莫亞霆和朋友們聊起這件事,眾人都是罵罵咧咧,他們聯手挑戰高年級生,革命情感令眾人短時間已成好友,當然是同一鼻孔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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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留院的是個哲武系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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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武系的居然跟人動手,會送院當然不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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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國武系的代表人物居然要和哲武系的廢物聯手,簡直笑話!」莫亞霆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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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屆的中庸十強不正好有一個是哲武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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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甚麼十強,連聯校比武都沒參加,白白把冠軍讓給了香城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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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那些傢伙糟蹋了中庸的招牌,今年就讓我們來吧!」莫亞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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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言和應,他們下一個目標,就是奪取武系系會的權力,和把不爭氣的傢伙踢出中庸代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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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擊名單上排名第一的,就是中庸十強之中唯一一個哲武系的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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