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星區各行星民心淳樸,尚盛行祭祀祖先等慶典儀式。無人知道祖靈制度從何時開始,又是由何人所創。只知道此制度戒律相當森嚴,一顆電子行星只能有一位祖靈。至於是誰擔任某星球祖靈,則無明文規定,只要有空位,任何遊神散仙皆可勝任。好在電子行星疆域遼闊,這些修行有成的遠古散仙們,在悠悠歲月長河之中,都一一升格,成了各星球祖靈。
釷500-20 0000-1000行星被真理國戰兵虐殺一番後,村落與人口數量雖已驟減,但各村祭司總數猶過千人。他們散落在星球兩側宜居帶,洛不浪費時間,到達之後便馬上以他心通召集他們速往宇航中心。
除此之外,洛還特地宣佈,凡是家裏有仙草酒的,可儘快拿來換取珍貴物資。邊緣星際雖也流通沙宇宙幣,卻更流行以物換物,所以洛才投其所好。他從鐳恆星堆内的夸克星群獲得大量珍貴草木,可以給他們製作各類珍貴物品。
「嗯,不錯不錯。這小子深得吾心,呵呵。」醉大人見洛沒把他晾一邊,心情頓時大悅。
「洛,醉大人在你體内,可有何影響?」臧羿要跟洛確認一件事:「如果沒有,可否讓其他祖靈也住進你和鴦體内?」
「師父,醉大人在我體内可悠哉呢,對我修行沒影響,而且關鍵時刻還能夠藉我肉身運用神通。」洛明白師父意思,就算真請得動這麽多位祖靈,也得給他們安身之所,自己身體已是半神狀態,自然最合適。
「這你就放一百個心吧。洛小子松果體内的元神世界可遼闊著,就算搬進來一整顆星球居民,也還嫌少呐!」醉大人稍停了停,又繼續説下去:「另外,就算全部祖靈都住進來,跟他亦互不干擾,甚至對他修行還有益處。」
「哦,還有這等事?願聞其詳。」臧羿打算最優化祖靈神通,是以有此一問。
「當然,要知道我們這些遊神吸收的都是宇宙能量,雖然功法各有千秋,但打坐時散射出的能量是一致相同的。這些散射能量聚集在洛小子元神世界,不就他得了好處嘛!」聼醉大人娓娓道來,臧羿師徒三人茅塞頓開。
「原來如此,那請問你們有沒有合體技之類的?」臧羿試探性地問。
「得了吧,你以爲我們是機器人?不過,合體技需精通神級應用程序,也許你可以幫我們想一個,到時候就可以給皮克那廝當頭一棍!」醉大人提醒了臧羿。他隨即沉默不語,進入一心多用模式,在腦中運算各種應用場景。
「欸,洛小子,你師父可不簡單啊。老夫就那麽點撥一二,他竟在短短幾年内就精通神文代碼如斯。」自負甚高的醉大人罕見地稱讚臧羿,洛也不禁好笑:「必須的,我師父可是天選之子,可不是任何人能夠比肩的。」
「你可知道你師父正在幹嘛?」醉大人隨口問洛,不料他竟對答如流:「知道,他在模擬各種合體技場景,再給每個場景編號並歸類,以便從中選出最佳合體技。而且我還知道,從一千到一百萬位祖靈,他共需模擬10的六百萬(= 10^600萬)次方個合體技。」
「真是明師出高徒啊。洛小子,你就跟妹妹各分一半祖靈吧,到時候修爲容量值可暴增百萬倍!」醉大人一番話讓洛醍醐灌頂:「對吼,我怎麽就沒想到呢。説到底還是醉大人聰明啊。」
「行了行了,你叫他們帶來的那些仙草酒到底什麽時候才到啊。老夫一張嘴都饞到流汁了⋯⋯」醉大人心心念念的只是那缸酒,一直沉默著的鴦代她哥回道:「醉大人,星球原民可不會飛,都要按部就班的搭飛船過來。最快估計也得兩三天之後罷。」
「好吧好吧。老夫再忍忍,也不差這幾天。」醉大人想了想,又對兄妹倆提議:「我看這樣,男散仙入洛小子體内。女遊神入鴦妮子體内。畢竟男女有別,事後就不會有任何不妥之處了。」
「醉大人説的是,本當如此。」臧羿恰好此時模擬結束,聽到他們對話:「我已歸納各類合體技,只等各位遊神大人到來,便可嘗試。」
「師父,您這麽厲害,咱們怎麽還需要做這麽多準備?」鴦看得起臧羿這位師父雖是好事,但她未免想得過於天真。
臧羿趁此機會對她和洛分析:「話不能這麽說。首先,師父我的神通未到天神境,就算跟皮克單挑能佔上風,也難匹敵它的液金屬機甲兵團。它的戰兵數量龐大,各個擊破也不現實,且合體後更加壯大許多倍,是非常棘手的敵人。」
「師父,它們最多可以融合幾個戰兵?」洛問了個關鍵問題。
「問得好。根據我所蒐集到的情報來看,它們融合級別沒有上限⋯⋯」臧羿還沒説完,洛與鴦已驚呼出聲:「沒有上限?!」
「沒錯,它們貌似能夠不斷融合,直到觸及各宇宙法則所允許之巔峰。譬如沙宇宙的容量值天花板大約是10^35焦耳,所以合體戰兵最高只能到這容量值。按一般戰兵的10^20焦耳來算,大概需融合1000兆(= 10^15)個戰兵,才能達到10^35焦耳容量值的十五階超級戰兵!這已是卡俄斯王等級的戰鬥力。從我所觀察到的皮克戰兵倉庫來看,它確實可以輕鬆製造出超過神兵數量許多倍的十五階超級戰兵!」
兄妹倆聽了臧羿解説,都感到心情沉重,也明白了他們師父爲何會如此着急邀請祖靈們加入。
「我說,你們兩個還是小屁孩。你師父眼光就高瞻遠矚得多。你們還得多多跟他學習啊。」醉大人雖也才知道這信息,卻倚老賣老地訓起洛和鴦來。
「醉大人言重了,他們還年輕,前面的路還長著。」臧羿微微一笑,接著發出三才陣,對洛和鴦說道:「你們別浪費時間,把握時間就地修煉吧。」
「收到。」兄妹倆隨即進入三才陣,打坐内視,開始修煉。
臧羿也就地坐下,抬頭欣賞沙宇宙外面的超新星和月亮。兩顆天體高挂此間行星天際,已逾數百萬年,從他們這裏看上去,明亮無暇⋯⋯
在接下來的四天内,祭師們從各地陸續趕來。等最後一批祭師抵達後,臧羿便即對他們說了個大概。衆祭師聽完,面有難色。其中一位較年長的祭師對臧羿說:「啓稟尊者,我們時不時的確會舉行各類祭祀與慶典,但祖靈什麽的我們數千萬年來從沒見過。他只在古老的記載中曾被提到過那麽一兩次,召喚祖靈的方式也早已失傳⋯⋯」
「欸,你們這群老小子瞎扯什麽呢?我不是被叫上來了嗎?是哪個區的行星原民叫上老夫的哪?」醉大人聼到一半,不耐煩地打斷他們陳述。
「當時情況緊急,我們也不知道是哪個星球的靈魂群體將您召上來的。我們只看見他們默不作聲一陣子,然後您就出現了。」洛趕緊做出澄清。
「嗯⋯⋯這就奇了,老夫當時也是在陰界打盹,不知怎麽地就被叫上來夸克星了。」醉大人若有所思地回憶著。
「據我推測,召喚術也是類似電話的一種聯絡機能,也需要某種神文應用程序,並需要某種東西為通訊載體。」臧羿分析了一下,總算有些眉目:「所以只要知道是什麽載體,我或許就能撰寫應用程序。請問你們可有任何久已失傳,卻還珍藏著的祖傳物件?」
「貌似沒有,我們的祭祀與慶典也很簡單,就是跳幾支祭舞,念一長串祭言,祈求祖靈護佑本星球族人。至於祖靈聽不聽得到,我們就不得而知了。」年長祭師回答臧羿。
「可否請各位現在就進行一次祭祀,並讓我進入各位腦中意識以搜尋相關資訊?」臧羿發出這樣的請求,倒令衆祭師有些爲難,緊鎖眉頭:「這⋯⋯祖訓明確指出,必須在特定節日才可進行祭祀。」
「欸,都什麽時候了,還祖訓?你們的祖訓不就是從祖靈那裏得的傳承嘛,而且這也是爲了護衛你們族人,他又怎麽會怪你們呢?真是迂腐⋯⋯」
祭師們聼了醉大人一番話,交頭接耳,激烈辯論好半晌,才由年長祭師傳達他們的集體意思:「經過我們的深思熟慮,決定以本星球族人續存為優先,進行一場祭祖聖典。請給我們一些時間準備。」
「多謝各位通情達理。」臧羿對他們合十表示謝意,祭師們也合十回禮,隨即退去準備祭祀事宜。
當天晚上,就在宇航中心旁邊廣場,所有祭師載歌載舞,以莊嚴祭禮頌讚祖靈聖恩。祭典進行半小時左右,臧羿已掌握了祭師們的α(阿爾法)腦電波與星球共振所產生的波形,以及其中所帶信息。但這明顯還不夠,因爲祖靈並未出現。就在臧羿埋頭苦思尚缺之物時,奇跡發生了。
一道巨大的藍焰突然出現在廣場上空,陰森森地搖曳著,燭照附近成一片森藍。祭師們一輩子都沒見過如此詭異情景,都眼露懼色,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燕老太婆!多年不見,越發清健啊!」醉大人通過洛之口對藍焰打招呼,聲音洪亮,大半個廣場都聽得到。
藍焰停止搖曳一秒鐘,然後光華大盛,並傳出語氣不屑的老婦聲:「醉老鬼,原來是你!你不在下面待著,到我這裏來作甚?」
「這不是想你了嘛,嘿嘿。」這樣一句騷話從洛這小夥子口中説出,衆人都懵了。好在洛能依環境改變膚色,大家都看不到他臉紅。
「呸!你居然好意思在這麽多後輩跟前發情!老娘可沒你這麽不要臉!告辭!⋯⋯」燕祖靈正要離去,臧羿趕緊出言留她:「燕大人留步!」
藍焰本來只是作勢要走,過了六千多萬年才見到故友,其實還真有些不捨就此離去。聽見臧羿留她,故裝矜持冷漠:「幹嘛?難道留下來跟醉老鬼胡鬧?」
「燕大人誤會了,晚輩叫臧羿,代表本星球族人有急事相求燕大人。」臧羿不卑不亢地回她。
「哦?除卻滅族無大事,快說是什麽事?」燕大人見臧羿氣度不凡,神光内斂,知道他境界不輸自己,便收斂氣焰,要聼聼他講什麽。
臧羿便一五一十地告訴燕大人,諸神天國與真理國爭端原委。燕大人聽到皮克如此對待自己族人,且不久後還有一場殊死戰,氣得不行:「豈有此理!老身不理世事才數千萬年,居然被這小輩暴徒爬上頭了!」
「所以燕老太婆,這不找你來了嘛。」醉大人忍不住嘴癢,就是要插話。
「哼,醉老鬼,誰不知道你一向自高自大慣了,你怎麽不去滅了那皮克啊?何必找我?」燕大人沒好氣地跟醉大人抬杆,臧羿夾在中間,場面有點尷尬。
「燕老太婆,站著説話不腰疼,你何不跟它單挑看看?」醉大人亦不甘示弱。
「兩位都是上古大能者,如果能合作無間,將大大增加沙宇宙存活率。」臧羿權當和事佬,更何況之後還有數以十萬計祖靈要加入,如果大家都不能撇棄舊時過節,麻煩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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