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托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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滂沱大雨的夜裡,湘儀被溼熱的環境弄得睡不安穩,輾轉反側了幾分鐘後隨即起身,為了緩解口乾舌燥的不適感,只得下樓到廚房喝杯水,而當她走到客廳要坐下來喝水時,一記響雷及閃光把她嚇了一跳,手中的玻璃杯差點掉了下來,待她拿穩後坐在沙發上,卻發現了一名不速之客坐在單人沙發上,她倒抽了一口氣,驚魂未定地問那個黑暗中的人影:「妳是誰?怎麼能進到我家?這麼晚了來這裡想做什麼?」湘儀戒備地看著那個暗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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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別怕,我的是錦兒的生母,我來這裡是有件重要的事想拜託妳。」暗影對著湘儀開口。
湘儀走到樓梯前開了燈,當她看清來人的面孔時,不由得倒退一步,雅晨食指點脣,示意湘儀不要驚動到其他人,她先平復自己的心情後便坐在離她最遠的位置,並趁機打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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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雅晨緩緩站了起來,走到湘儀面前,以九十度躹躬的方式,鄭重向湘儀請求:「我的女兒就拜託妳照顧了。」
湘儀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她是羽婕的生母,可是她不是已經過世了嗎?
後來又想想,同樣身為母親,她也一定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便拉著雅晨坐了下來,笑了笑「妳放心,我一定會把錦兒當我自己生的一樣疼惜與照顧,她跟我十分投緣,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給了雅晨一個肯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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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只是那孩子太在意她的存在對我來說是種傷害,所以根本就不敢接受我,我該怎麼辦呢?」喝了一口開水
「還有,大伯擔心一旦她認祖歸宗,勢必要重新分配家產,所以大伯壓根就不希望讓她歸家,但是公婆卻認為自家的骨肉怎麼能任其流落在外,既然知道了事實,當然要把她帶回韓家團圓,所以現在為了她的去留鬧得不可開交。」
雅晨激動地緊握著湘儀的玉手,「我知道這個要求過分了些,但還是要拜託妳,好好照顧錦兒,只不過那孩子的脾氣太倔強,總是讓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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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儀手半握著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再嘆一口氣:「錦兒那樣固執的脾氣以及不服輸的個性,跟振揚簡直是一個模樣,他們果然是親生父女。
她們倆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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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們促膝長談了一段時間後,不知不覺已近午夜了,當午夜的鐘聲響起,雅晨就像中了灰姑娘的午夜魔咒般起身要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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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儀立馬快步向前,慌張地拉著雅晨的手,說:「我們好不容易見到面了,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雅晨,不要走。」便將雅晨緊緊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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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擔誤太多時間了,所以不走不行了。」拍了拍湘儀的背,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看著湘儀的眼睛:「我知道妳很疼愛錦兒,所以我更相信,妳一定會把錦兒當親生女兒對待,把錦兒交給妳,我很放心。」雅晨的身體開始直線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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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她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雅晨回眸淺笑後便不再回頭,湘儀怎麼追也追不上,雅晨的身影漸漸模糊,湘儀大喊:「雅晨,別走。」她追到累了便停下腳步,在原地掩面哭泣,「她是我們的女兒,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一定」她在心裡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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振揚被湘儀的夢話驚擾後醒來,看著她的雙手在空中揮舞,像是企圖要抓住什麼,嘴裡哭喊著羽婕生母的名字,心裡疑惑著,該不會是夢到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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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儀,醒醒」他輕拍她的臉頰並試著將她搖醒。
湘儀大喊一聲:「雅晨」整個人被驚醒後彈坐了起來,當她看著振揚擔憂地望著她,一聲哽咽之後旋即哭了起來,對著振揚說:「她走了,她來是要跟我說要我好好照顧錦兒。」
振揚將她摟入懷中,下巴頂著湘儀的頭髮,沈痛的閉上眼睛:「她相信妳會照顧好錦兒,才會把她交給妳。」輕輕捧著湘儀的臉,為她拭淚,「為了錦兒,為了雅晨,妳要加油,別讓雅晨在天上替妳和錦兒擔心,嗯?」
「糟了,錦兒!」
隨即站直身子走到衣櫥前換下睡衣,「我們趕緊去醫院。」
湘儀想起還在醫院裡的錦曦,如果雅晨來向她辭行,也一定會跟錦曦話別,她擔心錦曦無法接受親生母親就此消失,心情也會受到極大的打擊,趕緊催促夫婿起身趕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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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
錦曦拉著雅晨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跟她說這幾日與他們幾人相處之後的觀察。
奶奶的氣質就像唐朝女皇武則天一樣,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儼然是家中的龍頭霸主。
而爺爺韓朔就像個典型的好好先生,完全沒有長輩的高傲氣焰,爸爸韓振揚是個成功的企業家,雖然待人親切但有種模糊的疏離感;大哥聖飛雖是企業家第二代,卻沒有世俗商人的市儈與勢利;二哥聖鈞是個冷面笑匠,說話總是一針見血卻又一派正經得讓人懷疑人生;而正在讀大二的小弟聖凱是個很健談的陽光男孩,帥氣又有型。
她滔滔不絕地跟雅晨說著對於每個家中成員的性格與習慣,甚至連外人都不易察覺的小動作,雅晨淺笑著,心想若在外人面前說這些人跟她沒任何關係,誰會相信,畢竟血濃於水,若不是有血緣的牽絆,才相識幾天的光景又怎麼能說得鉅細靡遺,而雅晨看著錦曦說的眉飛色舞,她相信未來錦曦會與新家人相處的很愉快。
可是,怎麼好像少了一個呢?雅晨試探性的詢問:「那湘儀呢?」
「怎麼都沒聽到妳談起她?」接著用眼神探問著。
「她•••••」錦曦陷入了沈思,她對她的好,她不是不知道,卻還是不知該怎麼面對她,甚至渴望也能喚她一聲媽,可是她不能也不敢。
「我真的可以那樣叫她嗎?」她疑惑了,偏著頭望著雅晨的視線。
「未來妳若當真認祖歸宗,勢必不得不叫喚,妳又何必抗拒呢?」
「可是,可是•••••」她小小聲的吐出她的顧忌:「因為我是私生女,我只擔心配不上那樣的家庭背景。」
揉了揉錦曦的頭髮著笑說:「傻孩子!」
「他們若覺得妳配不上他們的身家背景,在妳大伯提出反對時還要硬逼著妳認親了,不是嗎?」給她一個能讓她安心的微笑。
「時間到了,媽該走了」雅晨不緊不慢的說著。
「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不要留我一個人好不好,媽?」羽婕緊抓著雅晨的手不放。
給了錦曦一個最深長的擁抱及親吻後即轉身離去,迅速向後倒退並消失在黑暗中。
「媽,不要丟下我,媽,別走,別走啊〜〜..〜.〜。」
她在暗夜裡被那如幻似真的夢境驚醒,瘋狂似的搜尋,在黑暗中只剩下她孤單一人在哭喊。
而當韓振揚夫妻到達病房之際,正好聽到錦曦那聲痛徹心肺的呼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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