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各位鏟屎官們,取名是很重要的!
為自家的喵陛下取個好聽又威武霸氣高貴冷豔不可一世的大名,拉近與陛下之間的距離吧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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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上魔界。
是夜,沁涼如水。
然而,相較於夜空那雙輪明月皎潔的寂靜,此刻在明亮月光照耀下的魔宮深處卻顯得相當的不平靜。
凡是在魔宮待過百年以上的下人們都知道,現任魔尊性格喜怒無常、冷血嗜殺,且極度喜靜厭吵,尤其在修練時、最忌諱任何外來吵雜聲響打擾冒犯。
所以,在揀選專門於內宮服侍的侍從時,老資格的總管們總會對那些懵懂的菜鳥們字字句句耳提面命深切提醒,只唯恐要是哪天哪個不長眼的蠢魔不小心衝撞了魔尊陛下,那麼到時候,也許下一個被換掉、「被消失」的魔就是他們了。
但眼下,魔宮長年以來的森冷寂靜卻被熙熙攘攘的談話吵雜聲,夾雜著許多內侍凌亂的腳步拖沓聲給打破。甚至就連往日一貫堅持維持秩序的總管們,也少見的丟掉了矜持、個個都露出了惶惶不安的驚懼臉孔,彷彿自己就要看不到明日的太陽一樣。
──方才輪值的近衛長說了,就在一刻之前,似乎有不知名的魔物闖入紫金宮內部打擾了魔尊的修練。所以原本預定修練到十日之後才會出宮的魔尊,居然就在方才提前張開了雙眼!
而這個莫名生出的變故,直接讓魔宮所有僕從們的心臟瞬間從胸腔提到了嗓子裡,唯恐下一秒自己就要見不到明日的陽光。就連已經在魔尊身邊服侍最久的王大總管在收到這個消息時,也免不了出了一身冷汗。
於是很快的在第一時間內,任職於紫金宮的僕從們紛紛爭相走告。有從睡夢中驚醒的,甚至連鞋襪都忘記要穿上,就直接赤裸著雙腳從休息的小院一路奔跑到了紫金宮外,然後頭也不抬地狠狠跪下以頭搶地向魔尊表示請罪之意。
有了一個示範就會有第二個跟進。
於是很快的,紫金宮外就呼拉拉地跪了一眾的僕從們,一路從宮殿的大門之外跪到了外殿的道路上,個個都凌亂狼狽不成魔樣。
如果是平常時候,王大總管早就拿出管事的架子,狠狠訓斥這些扶不上檯面的蠢魔。然而現在,即使表面上佯裝得再怎麼鎮定,王亮也忍不住在內心打鼓。
那腳抬也不是、不抬也不是,這樣一化神巔峰的高等魔就晾在那宮殿大門外轉了又轉、猶豫再猶豫,徘徊了許久卻依舊不敢貿然踏進尊上親手設下的隔音結界。
要知道,平日的魔尊性格雖然喜怒難辨,但關於政事方面,只要情節許可、尊上一般都會對他們這些跑腿的寬容許多。
然而,此刻正值魔尊修練的時刻──雖說現任魔尊天生魔體,於境界上從來不會遇到什麼瓶頸、更往論修仙者最懼怕的心魔劫。但對於打擾自己清淨時刻的任何事物,魔尊從來都是不假辭色、甚至是會眼都不眨地直接當場誅殺的。
而自認相當了解尊上脾性的王大總管自然不會傻得去觸這個霉頭,但是這樣一來,那個近衛長口中的魔物、或者該說是不明生物……唉唉、所以說這都什麼事啊,果然自己當初就不該貪圖紫金宮的待遇,而聽從魏圖的建議多留一點時日!看看這留來留去都要留成仇了,對自己這個早該安享退休生活的老魔來說、是多麼的不合算。
不行了,等這次事件過後自己一定要好好謀畫一下,這種每天把腦袋掛在腰帶上的膽戰心驚生活,看誰愛過就讓誰過去!老子不幹啦!
……只能說不虧是在紫金宮內當值最久的老魔。
就連那腦洞歪題起來的程度,都堪比宇宙開荒一樣的浩瀚廣大無際無垠。
不過無論他如何在內心吐槽自己的一時失察,都對魔尊大人現在的心情變化上起不了任何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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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此時此刻,那個被眾魔所畏懼的對象──現任魔尊‧樓蜃,正用著毫無一絲情感的冰冷表情,眼神微妙地注視著眼前這個、或是說這隻,在他修練到一半時突兀出現在他懷中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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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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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出現在魔尊用來修煉的寢殿之外,也不是從殿中任何不知名的角落冒出。
這隻奇妙的生物就是這樣突然之間、沒有預兆地、出現在了魔尊‧樓蜃盤起的雙腿之間,輕輕地滾在了他的衣袍上──就像是黑暗之中突然出現的一片潔白羽毛,輕飄飄地好似沒有任何重量,卻又在落下之時讓人可以實質感受到「他」那強烈的存在感。
如果是往日的話,樓蜃早就眼也不張地直接釋放威壓滅了這不長眼的小東西。
但是今天,有什麼不一樣了。
好小,好軟。
──是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輕易捏死的脆弱無害。
緩緩地睜開雙眼,閃爍過流火光澤的金色雙瞳低垂,用著看似漫不經心、卻極為嚴謹無情的冷漠眼神,審視著在自己即將下手的那一刻、滾進掌中酣睡的「小東西」。
「小東西」渾身黑白相間的柔軟絨毛,從下巴延伸到肚腹的奶色毛皮純白得宛如是質地上好的珍珠,在他絳紅色衣袍襯托之下益發顯眼。
三角尖的黑色毛茸茸耳朵,帶點濕潤感的粉紅色鼻頭,和耳朵一樣毛茸茸的圓滾滾頭顱和軀幹,短短的四肢隨意攤開毫無戒備,就連那不及自己小指長的黑色短尾也不知死活地捲上了自己的手指,彷彿是在向自己……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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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只覺得有趣。
於是,魔尊‧已經上千年沒被任何魔近身過的‧樓蜃冷冷地勾了唇角,被尾巴纏繞的指腹輕輕滑過了小東西隨著呼吸起伏的柔軟白色肚皮,似乎是在表達自己內心的愉悅心情。然而,明明應該是代表喜悅的平和笑容,卻硬是被樓蜃那看似不懷好意的豔紅雙唇,以及渾身森冷磅礡氣勢襯托得嗜血殘酷、邪氣四溢。
如果有其他魔在現場的話,大概早被魔尊陛下煞氣全開的可怕氣勢給嚇得連滾帶爬跪地求饒不迭。那有魔能像喬小萌這樣不知死活,自顧自地睡得昏天暗地、連有魔在上下其手對他可愛的小肚皮各種騷擾了……都沒有要清醒的跡象。
不過不得不說的是,剛出生的幼貓崽原本就和人類的嬰孩一般,一天的時間有一半都是拿來睡覺的,更枉論方才通過時空亂流通道、剛「出生」的喬小萌了。
沒錯,各位看官您沒看錯,這隻膽大包天躺在魔尊掌中,號稱現代超級萌物的曼康基貓、又暱稱,短足貓,就是我們那位因為怨念過於深重、而在被時空亂流吞噬後又一股腦地被丟進書中世界的喬小萌。
至於什麼原因造成如此這般符合他名字的蠢萌外表……只能說天機不可洩漏,佛曰:不可說、不可說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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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值得一提的是,在無上魔界、如同短足貓這樣脆弱的生物是絕對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或者該說,能夠在無上魔界這個實力至上很好地存活下來的,大都是有著堪比元嬰等級以上、已經開了靈智,能夠自行修練變強的魔獸。
而這些連王大總管看到都要退避三舍的可怕魔獸,在面對像魔尊‧樓蜃這等早就該飛升天界的傳說存在時,也只能俯首稱臣以表示臣服。
所以,對於莫名收了一整個後山的奇珍異獸,卻從未實際飼養過任何寵物(?)的魔尊而言,像喬小萌這樣遲鈍到可以完全無視他的小東西,可以說是他的魔生中絕無僅有,萬年下來也可以說就這麼頭一遭、碰上這樣一個貌似連靈智都未開,卻可以完全無感他的煞氣、自顧睡得歡快的小東西。
可是,竟然擁有可以無聲無息地躲過眾多近衛和宮內層層關卡,甚至不帶任何預兆出現在自己設下的結界之內的能力,那自己掌中的這個小東西,就絕對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單純無害。
──所以,果然還是該將這樣的不確定因素直接抹殺?
思緒方至,原本捧著喬小萌的大掌便轉捧為握,似是要一舉將喬小萌捏死在睡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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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呼嚕呼嚕……」
那廂,魔尊腦補得厲害;但這廂,沉浸在睡夢中的喬小萌,卻完全沒有感受到自身性命的岌岌可危。甚至,在魔尊分神思考之際,喬小萌依舊做著自己正吃著烤魚大餐的美夢。
夢裡,金黃色的香煎烤魚被橄欖油煎得外酥內嫩,香味誘人,引誘著飢餓的喬小萌忍不住伸長了爪子就想要撲抓上去、狠狠地大吃特吃一番!沒想到的是,在快要吃到烤魚的瞬間,那本該是烤透了的死魚卻突然蹦了起來、尾巴呼拉一下就從喬小萌口下逃竄而去──這讓原本以為自己就要大飽口福的吃貨萌怎麼能忍!
於是他「喵嗚!」一聲,不加思索地就用力向那尾看起來很美味的烤魚撲上去!啊嗚一口!
一口!咬住了魔尊陛下不經意間放在他嘴邊的手指。
也咬碎了樓蜃原本已經醞釀起來的血紅煞氣,以及那一閃而逝的殺意。
奇異的濕潤溫熱感自指尖傳來。
那和蓬鬆的毛茸茸外表完全不同觸感的柔嫩小舌,舔得樓蜃不由得心尖一顫,下意識地就想把被小東西含住的手指抽出。但好不容易吃到烤魚的喬小萌怎麼可能讓他如願。於是喬小喵那口沒長全的乳齒就毫不猶豫地就著抓到手的烤魚啃啃咬咬起來,而幼崽身體本能地因為飢餓緣故,沒啃兩口就直接改咬為吸,直接將我們偉大的魔尊陛下如花似玉的手指當成了奶瓶吸吮。
這下子,即使是平日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魔尊大人也不由得神色一頓,露出了前所未見的怔愣表情。
小東西未長齊的乳齒對於樓蜃堅韌的魔體根本無法造成任何傷害,但是那種麻麻癢癢的奇妙觸感,卻是強悍的魔尊大人漫長魔生中從未體會過的──就像是有人拿了根羽毛不斷往他心尖上撩,撩得樓蜃一時間只記得要回味那種奇異的感覺,完全忘記了要對這大不敬的小東西做出任何懲處行為。
雖然,理智告訴樓蜃:他現在這樣的狀況很危險,是身為一個站在頂點的王者所不應該有的掉以輕心。但是,實力上的自信又讓他忽略了這個聲音,選擇繼續沉浸在這從未接觸過的心癢難耐之中。
──內心悸動不已的魔尊大人不知道、以現代觀點有個詞很適合形容他現在的狀況,統稱:萌殺。
用著自己從未使用過的輕柔力道將小東西攢在手掌心之中,那毛茸茸柔軟溫熱的手感摸起來不算討厭,那、先留下也無妨。
「也罷。先將養著,等到無趣的時候……就殺了吧。」
低頭注視著手中睡得不省人事的小東西,樓蜃冷厲鎏金瞳眸溢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腥紅色流光。
幽黃色的冥火黯沉,透過重重簾幕壟罩在周身瀰漫冰冷氣息的俊美男人身上。雖然,那昏昧的光束暫時柔和了樓蜃那生人莫近的冷冽煞氣,但卻軟化不了男人天生魔體所自帶的、不怒而威的沉重壓迫感。
於是,當王大總管踏入寢殿、都還沒看上那不知名的魔物一眼,就差點被魔尊最後那一句「殺了吧」給嚇得腳下一滑,差點五體投地以表示自己對魔尊大人的深深敬畏。
不過,他還是穩住了。
拚著化神巔峰的修為,就算再怎麼驚嚇不解也還是得穩住、穩‧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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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的模樣,就喚你……毛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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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什麼?什麼毛什麼球來著?所以說不明生物就是顆毛球嗎!還是有著毛球外表的魔物?
然而即使內心再好奇也不能於此刻開口。
王大總管狠狠地咬緊了牙根,面容扭曲得簡直跟紫金宮大門外看門的玄石魔獸像有的一比。不過還好現下站在寢殿內的魔只有他,要不然,也許明天宮內又要傳出「因為當值近衛長辦事不力導致王大總管受到魔尊威壓懲戒好可怕喔馬麻我想回家」的奇怪流言。
只能說,流言就是流言、十之八九都是非當事者的旁人所自己腦補出來的、跟事實無關的妄自揣測。所以性情冷淡的現任魔尊之後會被外界道聽塗說成什麼愛寵喪志的昏聵形象,那也不是樓蜃本身所可以預測到的。
不過,就算是聽到了這些流言內容,想來魔尊大人本身應該也不會有任何想要澄清的意思的──因為,他是魔,是可以隨性妄為、無視天道的天魔;而不是被無聊的規則法條所圈養,卻不自知的人類魔修。
天生魔族與人類魔修,雖然有著那樣相近的階級制度和文化出身;卻又從性格的根本發展上,魔族、有著和魔修截然不同的肆意灑脫。
於是現在,我們肆意灑脫的魔尊大人對著像根柱子檸在殿門口,看著就很礙眼的王大總管連話都懶得多說一句,直接傳音道:「喚馭獸司來見。」
而魔尊陛下這突如而來的傳音,又讓我們好不容易醞釀好氣氛、準備好一肚子腹稿的王大總管內心又是一陣翻騰。十分了解現任魔尊製造意外本事的他甚至差點反射性地脫口問出:陛下您到底想幹啥哈?
但話臨到口還是忍住了。
不為別的什麼。只要意識到自己的小命也許會因為一時失察、或一個莫名遲疑而如同前任大總管一般莫名送掉,就讓王亮不由得時時刻刻打起二十萬分的精神,好去面對魔尊陛下每一個無預警的突發奇想。
而這份警覺及體悟,也是為什麼王亮可以安然存活至今的原因──即使自身腦洞已擴展到宇宙廣大般沒有極限,善於揣摩魔尊情緒的王大總管在表面上看起來依然是相當穩重自恃,進退有理有序、且從不去冒犯到樓蜃的禁區。
──就像此刻,王亮相當明白剛剛那句傳音已經是魔尊陛下的極限。
再多的吩咐是不會有了,其他的只能依靠自己的揣測和長年積累的經驗去安排後續的處理事宜。
於是王大總管戰戰兢兢地領命下去了,那高速奔馳的背影看起來活像有鬼在追。
不過在內宮當值的眾魔眼中看來,心情不佳時的魔尊瞧上去的確跟惡鬼差不了多少……而這,也是為什麼身為大總管的王亮必須親自跑一趟馭獸司的原因──那群扶不上牆的蠢魔都還在宮殿外跪著呢,身為此刻唯一可以在宮中自由行動的老魔,王大總管也只能認命地使出最高身法趕緊地殺去馭獸司,隨便抓個當值的來快快交差快快結束這次混亂,其他的等等再說吧!
不敢妄自推斷魔尊內心的想法,身形幾乎變成殘影的王亮只能在內心暗暗猜測:也許,陛下是要從這隻不明生物的品種,來推論放那個東西進來的仇家?又或者,魔尊打算透過馭獸司之手,狠狠懲罰虐殺那隻不明生物,來警告那些心思不乾淨的內侍?
想到這裡,不斷把魔尊想法陰謀論的王亮就忍不住在半空中抖了三抖,險險腳下一滑就要成為內宮裡第一位在傳令時意外腳滑摔死的蠢貨。
至於事實很有可能是魔尊陛下突然有了興致、想要養養小寵物逗弄什麼的這個可能性,是王大總管連想都不敢去想的。
只能說,魔尊平素的恐怖形象塑造實在是太過成功,所以就連一個普通的召見動作,都能夠引發王大總管那麼多不必要的揣測。
在這裡,我們只能為王大總管的小心臟默默祈禱,只希望那萬分精彩、雞飛狗跳的未來生活可不要把他嚇到心肌梗塞才好,阿迷豆腐、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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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