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的浮游 - 不要，要(GL短篇)

「欸，妳上次說的聖誕市集開始了耶，這禮拜六要不要一起去逛？。」

她突然傳了訊息過來，後面還有一串網址，是介紹百貨公司聖誕市集的相關報導。

我秒讀，點開連結，掛滿銀白燈飾的大聖誕樹映入眼簾，兩個年輕女孩戴著鹿角頭飾，雙手捧著大紅色禮物盒，對著我笑得燦爛。

販賣聖誕小物與美食的攤販也令人心動，我點點頭，按了叉叉離開。

回到與她的對話，卻遲遲還未鍵入回覆，指尖敲著手機螢幕，我腦內小劇場又開始了。

『哇，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她怎麼還沒睡？還很用心找了我上次不經意提到的聖誕市集，她真的好貼心喔……但是周末有一波寒流要來耶，嗯……要去嗎？降溫到十二度感覺會很冷……』

「欸，妳該不會在猶豫了吧？因為有寒流要來？」我點開，她直接的問話和一隻狗狗歪著頭的問號貼圖讓我心驚。

「沒有啦，我穿厚一點就好。」我趕緊回覆，心中想的卻是妳說得對。

過了幾秒，我又收到一串她的回覆：「妳要確定喔，不想去要直說，不然等天氣回溫再去也可以！」

「不用啦，我很期待跟妳一起去這個聖誕市集，那我們約幾點？」輸入這串文字時，想到了她開心的模樣，我的嘴角泛起了微笑。

「哈哈，就知道妳會這麼說。」她繼續回，「那我們約中午十一點在大門口見喔！」還加了一張狗狗笑臉，我微笑，這隻白色狗狗是她最喜歡的貼圖。

「沒問題！」我也回了一張貓咪比讚貼圖。

「耶！不見不散！」白色狗狗比了個愛心，我讓貓咪送出飛吻。

我關掉手機走到衣櫃前，打開，折得方正整齊的衣服們映入眼簾。

放眼望去，淨是些素色，根本沒有節慶氣息的色系，比如即將到來的聖誕紅或綠。

喜歡低調色系的我，對鮮豔色拒而遠之，但……要和她一起逛聖誕市集，必須要穿得亮眼一點吧？

我托著下顎仔細深思，那我該穿什麼呢？嗯……最近買的那件白色毛衣還是淺藍色針織衫？嗯……還是白色比較好吧？她說過喜歡白色，但是很顯胖欸……。』

低下頭，捏捏微微凸出的小腹，結實又不失柔軟。

「天啊，久坐的代價。」我不禁喃喃自語。

『好吧就決定穿白色毛衣，那下半身呢？搭針織寬褲好看嗎？還是牛仔褲呢？嗯……還是寬褲好了，我這個大屁股真的要遮一下。鞋子嗎……我有一雙黑色靴子和一雙灰色跟鞋，穿靴子搭起來應該還不錯，啊，但是她說過黑色很適合我，好吧，那就穿黑色靴子……外套……外套，我有白色和卡其色大衣耶，那就……穿那件卡其色厚大衣好了！太好了！約會穿搭都決定好了！』

我抬頭望向時鐘，竟然已經半夜十二點了！

唉，雖然是跟很重要的好朋友約會，但我怎麼會想穿搭想這麼久啦！

我開始痛恨自己的猶豫不決，真的有夠浪費生命，等於我的人生有一大半都在與選擇苦戰，而且還不得不選。

難道這就是選擇障礙症患者的宿命嗎？

我關掉電燈爬上了床，盯著嵌在天花板上的木質吊扇回想起與她的過去。

***

「嗯……該喝拿鐵好呢……還是美式？」

我盯著販賣機裡頭兩瓶相鄰的咖啡色鋁罐沉思，右手指間不經意敲打著手肘，思量許久，卻未做好決定，只是錢幣已經投入，閃爍的紅燈不斷地等待著我的選擇。

「如果猶豫的話，就選妳最想要的。」

一道如鈴鐺般清脆的聲嗓直直穿進了我耳膜，如同大夢初醒，我下意識按下按鈕。

砰咚！

我蹲下，拿出了鋁罐，是我內心較中意的拿鐵。

緊握在手中的沁涼將燥熱感消除了些，我看著她輕撥了耳際旁被吹亂的黑色髮絲勾起了唇角，一對梨渦也帶著笑意，似乎對我做的決定感到滿意。

「謝謝妳，妳的方法真好用。」沒想到會在這麼漂亮的女生面前猶豫不決，而且還被提醒了，真是丟人。

「不會啊，我看妳站在這快半小時了，看妳流汗流成這樣想說幫妳一下。」她一邊說著，一邊從側背包拿出一包衛生紙遞給了我，嘴角上的梨渦淺淺顯現出來。

「啊……真的很謝謝妳，不好意思我很常這樣，常常會選個東西選老半天……哈哈。」我接過了衛生紙，上面畫著一朵白色小花，跟她此時穿著的白色連身裙一樣清新，只是呆呆的我只能握著拿鐵對著她傻笑。

「既然這樣。」她清澈如鏡的棕色雙眸倒映著我的身影，「假如猶豫的話，都不要不就好了？」

腦袋逐漸昏沉，我彷彿看著她站在我面前微笑。

週六，約十點五十分左右，我穿著兩天前在腦海中決定好的服裝出現在百貨公司門口。

我將唯一一條深藍色羊毛圍巾隨意在脖頸上圍成兩圈，把幾近光溜的脖子給完全圍住，黑色毛帽直接兩鬢削去的短髮給包覆住。

我站在玻璃窗前看著今天的打扮露出滿意的笑容，只是，好看歸好看，一陣冷風無情吹來。

「嗚……好冷……」我吸了下鼻子，將半張臉埋進圍巾中，雙手塞進大衣口袋取暖。

一棵白色聖誕樹旁有對情侶正在自拍，我輕輕閃身以免入鏡成為第三者。

此時，不同與相同性別的情侶們，不約而同地手牽著手經過我面前，不變的，是他們臉上掛著的笑容。

我忍不住被他們的笑給感染，在這歡樂佳節與自己重要的人一起度過，是一件美好的事。

但，她怎麼還沒來？我忍不住左顧右盼，人群之中，並沒有我熟悉的那張面孔。

正當我拿起手機，想撥通她的號碼時——

「嗨，久等啦！」我感覺左肩被拍了兩下，聽見的是她的聲音！

「啊！」被驚嚇到的我轉過身，見到她今天的穿著嘴巴都闔不上。

畫了淡妝的那張臉蛋比起以往的素，增添了一股明亮色彩，及肩的亞麻色長髮自肩頭流洩而下，一對金色雪花吊墜耳環在她的臉頰旁閃耀著光芒。

白色貝雷帽加上粉色短大衣，咖啡色針織短裙以及過膝黑色長靴，將整個她襯托地如同韓系明星一樣美。

今天的她，好耀眼，我……移不開視線。

「我身上有什麼東西嗎？妳不是怕冷？我們快點進去吧。」她笑著說，還拉著我往大門口進去。

「沒有啦……妳今天穿這樣真漂亮……」

我以為平時的她已經夠漂亮了，以往我們一起出遊，一件素T加上牛仔褲打天下的她，沒想到這次的聖誕節可以看到她盛裝打扮，我真的太幸運了。

她輕笑，大方地牽起我的手：「妳今天穿這樣也不錯呀，帥氣簡單，我喜歡！」

喜歡……真的？她喜歡我穿這樣？還是我？

抱著滿腹疑問，不知不覺我和她已經走在人潮滿滿的美食街之中覓食。

「妳想吃什麼？火鍋？拉麵？還是義大利麵？」各種美食氣味令人食指大動，為了尊重她的意見，我首先開口向她詢問。

「義大利麵？」她看著幾間店家，轉過頭與我相望。

「呃……不要。」我馬上回答，換來一陣輕笑。

「拉麵？」

「嗯……不要。」

她大聲笑著，左耳上的雪花耳環大幅度甩動，「那就決定吃火鍋！妳的手好冰，我們趕快進去。」她握著我的手，甜美笑容令我再度融化。

「嗯，好。」我鬆了口氣，就這樣被她牽著手走進了一家火鍋店。

不知不覺，金色燈光點亮了黑夜。

廣場上的大型聖誕樹閃爍著銀白色光芒，點亮了夜幕。

此時響起了平安聖歌，幸福安祥的氣氛圍繞著我們。

她牽著我的手，微涼的手依附著彼此的體溫。

我的心，卻躁動著。

「妳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我不知哪根筋不對，緊緊握著她的手，在聖誕樹下與她對視，一股腦地衝出這句告白。

她聽了我的告白後睜大雙眼，隨後又露出以往溫和笑容，梨渦再度綻放。

「不要。」

甜美的笑在我耳畔響起，她的雙手環抱著我，身上那股淡淡玫瑰香氣圍繞著我，如同她一樣地迷人。

我愣住了，一股失落感逐漸升起，卻感覺到我的左臉頰覆上一塊溫熱的柔軟。

「剛剛那句話，應該是我要說的。」她的臉離我好近，一股甜味自她的唇散發出來，如同瀰漫在夜晚之中的花香一樣，令人沉醉。

「我要和妳在一起。」我堅定地說，目光對上了她的驚訝。

就在璀璨銀光之中，她的唇與我的相疊，緊緊相貼。

這一刻，是我第一次做出最篤定的選擇，毫無猶豫。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7Ed7CfxN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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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文請配上陳珊妮不要不要(feat. 魏如萱)一起看文會更有FU唷!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kHl14LZV
作者小碎念：原本這篇文是要參加創挑的，但是字數超過就果斷放棄XD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SzaPsbxh
第一次寫GL，就想寫出甜甜的感覺~面對喜歡的人不猶豫真是太好了(笑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7YlATeoOl
今天是聖誕節，祝有情人沒情人的大家聖誕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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