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換我養你 (修改版) - 第二章清醒 (3)

洪醫師回到剛離開不到兩個小時的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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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迴避他們的談話，溫昊旭與顧祈兩人躲在隔壁的房間內，等待洪醫生跟江宣墨解釋完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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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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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醫師進去時，江宣墨已經坐起身來，安靜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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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爺，沒想到你還記得我……」他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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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替江宣墨測完基本的生命指數、詢問了他目前有哪些不適後，便拉了張椅子，坐在江宣墨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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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爺，我知道你可能會難受，但我還是要跟你報告一下，你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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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醫師毫無隱瞞地將病情告訴江宣墨，他只靜靜聽著，沒有太多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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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告完畢後，江宣墨只淡淡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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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沒有像溫昊旭想像得那樣不能接受，或是像他一樣整個大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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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宣墨平靜得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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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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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醫師試探性地問著，他記得小時候的江宣墨本就是個很會忍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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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他只是忍耐，不是真的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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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宣墨扯出一抹微笑，溫和且平靜地說：「我被帶進密醫診所前是清醒的，現在也沒有喪失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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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所有事情的經過，被闖入俱樂部的黑衣人押上車、被強行帶上手術台、注射麻醉劑，或許是麻醉劑的品質不好，他手術到一半便半醒了過來，他聽到周遭變得很吵雜，他被爭奪著抱來抱去，最後被丟在診所外的垃圾堆裡，是他奮力往外爬，爬到容易讓人發現他的路燈下，這才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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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過的藥，我自己清楚，做過的事，我沒有忘記，如果這是最終的結果，要怪只能怪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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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平淡到令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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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醫師忍不住說：「這不是你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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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想說下去，卻被江宣墨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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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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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老爺打算這裡設點，我跟溫二少爺被派來此處勘查，在巷子中遇見渾身是血的你倒在地上，便將你送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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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是溫大哥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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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昊旭在家中不受重視，江宣墨是知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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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大少爺即將繼承溫氏集團，現在正忙著交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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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宣墨沉默了一下，接著問：「昊旭知道我失血過多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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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這裡連英文都講不通，我也是匆匆忙忙請翻譯來跟醫院的醫生交接，基於病人的隱私原則，我沒有跟溫二少爺說太多，只說你腹部受傷，失血過多昏迷。」江宣墨安下心來，表情比剛才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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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脖子上的鐵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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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二少爺將你送去醫院後報了警，剛好國際警察最近在抄紅燈區的不法經營業者，應該是你原本待的地方被抄到，比對鑰匙之後，便將鐵環解除了！」

江宣墨低下頭，下意識地撫摸著脖子，不知在想些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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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醫師在心裡祈禱，希望剛才跟顧祈對過的說詞沒有破綻，江少爺從小就智商超群，任何蛛絲馬跡沒對好都會被他識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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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有甚麼想問的嗎？」洪醫師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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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微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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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請溫二少爺進來？」洪醫師小心翼翼地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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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宣墨輕點著頭，表情上看不出其他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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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醫師請溫昊旭進來後，自己便默默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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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昊旭一進房，立刻到江宣墨的身邊，蹲下來，問著坐在床上的他，「宣墨，現在感覺怎麼樣？有不舒服嗎？餓嗎？你想吃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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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睜眼時，只看到一抹棕色的身影，現在總算清晰出現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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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昊旭長大了不少，個子變高了、肩膀變寬了，遺傳自外國母親的五官更加深邃且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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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擔憂的神情及過於焦慮的口氣，仍跟過去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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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許久不見的好友，仍舊像過往那樣，江宣墨放心不少。時間會改變很多人、很多事，例如：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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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勾起微笑，「昊旭，你一下子問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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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一個一個來……你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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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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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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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吃甚麼？客房服務的菜單隨便點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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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想吃粥，但這裡是國外，並沒有那種東西，江宣墨最後只點了碗熱濃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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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打電話，用流利的外語對櫃檯點餐時，溫昊旭有些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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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宣墨見到他的表情，微笑道：「我都在這裡生活幾年了，當然會講這裡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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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昊旭的心酸又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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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壓住自己的情緒，然後想起來江宣墨每次生病都會想吃粥的習慣，便說：「可惜這裡沒有粥……回去之後，我替你煮粥吧，忍耐點，等你狀況穩定點，我們立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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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宣墨點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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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清醒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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