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為寫作是為了傳達價值,是為了說服別人自己的想法,將什麼獨特而偉大的意義傳遞給別人,從灰藍色的電波中又或是灰黑色的筆墨中。
猶記那好一段投入在琢磨意義的時光,明明就像是在夜中捕風一樣,無法牢牢捉住,卻還是雕琢著那玉,希望能看見璀璨的清光。然明明走向黑夜是為了尋光,卻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中迷失了自己的方向,最後讓自己失足墜入藍海。
曾有人阻止我大學考中文系,原文我已忘了大概,只記得大概的意思是文學的道路其實就像是在山上的溪谷中前行,一開始還十分寬闊,光很亮,路很寬,河很清,還有鳥鳴花香,活像仙境般,而我們就像是探尋青光的旅人。然隨著前進的腳步一次一次邁開,前方的路只會越來越窄,最後可能會在不知不覺中困於某處的石縫中,然已無法回頭。
所以那人說,文學啊,三四十歲再來研究吧!因為有歷練了,所以才更能理解文句中的價值探究而不會被困住。還有人告訴我,小說啊,或者說寫作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一生的功課,想寫就寫,寫不好也沒差。
從我執筆到現在,我始終沒有認真理清過寫作的初衷,也許是受到什麼作品的啟發,希望能救贖別人開始的吧?爾後又希望能夠自我救贖,直到現在卻淪為了向別人索求關注與肯定的工具。
寫作的意義開始變得不純粹,就像水中滴入了一滴墨水一樣,無聲的漣漪泛濫。於是開始質疑以此汙濁之水洗滌出的布匹是否乾淨。
「如果無法理清意義,如果只會更痛苦的話,那就別寫了吧。」
但是,總有一種聲音在我腦海中盤踞著,就像是午夜的幽魂,又像是昨日好友的約束,卻又似世界的法則一般,成為了纏在脖頸上的麻繩,將明明自由的手給牽制。
後來,我漸漸發現,文字是線,是千百回的纏繞,文字卻也能是水,是浮沉間的波紋。於是我開始放棄梳理太複雜的纏繞,讓自己沉浸在文字的海洋中,讓不滿傷痕的身體去感受文句的浪海,不管是鹽水滲入的痛抑或是溫水撫慰的溫柔,都一概的去擁抱,不再是粗暴的拆解而已。
接著,我再次嘗試成為造浪者,無論是悲憤的淚水或是憎恨的口水,都不留情的讓其成為海洋的一部份,讓自己成為海洋。
最後,在那清藍色的海光中,我終於領悟了。原來,寫作的初衷,其實可以很重要,也可以很不重要。反正,寫作終究不過是呢喃而已。
就像海中的波紋。就算有些許汙濁,然那終究是屬於我的波紋,浪的大或小都無所謂。
因為我就是造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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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樂壓線!
凌晨三點寫這種文特別有靈感,雖然我學校報告的靈感是死在我床上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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