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尖叫了!」林輕棠聽到那個靠頭,當場激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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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尖叫完請回到現實世界。」小巫卻很冷靜。回憶到這一段,他還是會覺得很窩心,是很甜很珍貴的畫面,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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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能會沒有後續?」林輕棠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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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太辛苦了,我不想強求,如果不是他想好了願意和我一起面對一切,我是不會主動糾纏的,所以隔天我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我們還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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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聽了一個童話故事,最後卻草草收場,林輕棠在心裡止不住的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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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很辛苦」小巫言猶在耳,余悠辰出現了,他打電話約林輕棠吃飯,他們約好了時間余悠辰說自己開車去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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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余悠辰來的突然,林輕棠心慌意亂想得太多,根本沒有注意到余悠辰哪裡不一樣了,但今天卻明顯的完全無法忽視。余悠辰開著名貴的車來載他,然後停在一間門面看起來特別低調的餐廳,低調但處處透露著昂貴,一路跟著服務生走進去完全看不到、聽不到別的客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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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我還以為只是普通吃頓飯,你這樣花錢是可以的嗎?」林輕棠感到有些不自在,有點坐立難安的程度,深怕這一切不是余悠辰賣腎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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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為了讓他另眼相看,借錢充的面子?雖然他也不知道余悠辰有沒有必要為自己這樣做,但也很難相信他突然就飛黃騰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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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你好可愛。」余悠辰笑了。「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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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店長有這麼賺嗎?」他還是感到很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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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賺,幫人顧著而已,還非常累,等等我們吃完飯,我帶你到店裡,我是真的很想帶你去看看。」余悠辰這麼說,連帶林輕棠也升起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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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為您介紹嗎?」服務生放下了菜單禮貌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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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一下。」余悠辰這麼說,服務生便退開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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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你先翻看看有什麼比較感興趣的,我再讓服務生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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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林輕棠隨意翻了幾頁,看余悠辰沒怎麼在看菜單,反而是看著自己,反問道,他感覺余悠辰一直在刻意配合著自己,大可沒必要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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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決定了,你不用顧慮我,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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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單印的精美,菜名充滿詩意,但他現在心不在此,看了一下林輕棠乾脆闔上了菜單說:「你也幫我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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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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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點餐到用餐,林輕棠能輕易發現余悠辰的自在,駕輕就熟的樣子,看來原本就和這樣的地方很熟悉,林輕棠忍不住在想是這三年他歷經了什麼天翻地覆的變化,還是他原本就沒有真正認識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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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親切溫柔什麼事都做的很好,也不介意一次兩次教自己,還會和自己一起逛夜市吃便當的余悠辰,存在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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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在發呆?」余悠辰見他若有所思便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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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覺得你變化好大。」林輕棠有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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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只是外在的東西而已,我還是你認識的那個我,沒有變。」余悠辰溫和的笑了,他很喜歡林輕棠有些尖銳的直接,好像跨過了三年不見的隔閡,讓他覺得很熟悉,余悠辰又說:「你也還是我記憶中的那個樣子,我很懷念。」
「是嗎?但我覺得我也變了。」林輕棠卻不接他話淡淡道。三年前自己只是實習設計師,三年後已經小有名氣培養出一群固定的客人,現在就算把他再扔進一個陌生環境,他都有不膽怯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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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悠辰聽了一愣,然後低聲說:「我知道你還在生氣我突然離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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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生氣,我只是以為你要做這個決定會跟我討論,但你沒有,我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生氣的資格。」幾年前說不出口的話,現在竟能這樣輕易的說出來,也許是重逢以來,自己立場變了不再患得患失,能好好的把想法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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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們還有機會,他希望不要再走以前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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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錯了。」余悠辰想起了當年這個決定,滿是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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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聽了林輕棠告白之後的一陣子,余悠辰一直在考慮關於他們兩的事,林輕棠親上來的時候自己沒有推開他,那一瞬間余悠辰就明白了,自己對他的喜歡不只是朋友,他不討厭他的接近、更欣喜他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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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個決定對他來說很難,他不知道除了一時的喜歡,林輕棠對自己有沒有重要到值得改變未來,他猶豫了。他想拉開一些距離讓自己看清楚,也恰好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拜入名師門下,所以突然做了離開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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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想法飽含他的自私和怯弱,他不知道該怎麼對林輕棠說。這三年余悠辰在技衝和名氣方面成長的飛快,可是和林輕棠相處那些日、那種對未來期盼的感覺,卻再也找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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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輕棠看他表情真誠,倒一時不知道接什麼,於是說:「不說這個,先吃飯吧。」他想,兩人也許真的能開誠布公的談談,但也不必非得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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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余悠辰還是順著他,轉而問起了他的感受:「這間餐廳你還喜歡嗎?菜都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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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呀,很好吃,但你擅自決定了這麼貴的餐廳,我可不付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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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付,你放心吃吧。」余悠辰又被林輕棠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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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余悠辰帶著他到他的店參觀,因為車子和餐廳的舖墊,看到那間開在高檔地段的髮廊,林輕棠已經升不起很意外的心情了。那間店沒有誇張的裝潢,只掛著極度簡約的招牌,但是身處這個行業,他一眼能看出來所有用具無不是頂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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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三年到底怎麼過的?你讓我覺得我好像在虛渡光陰。」真的只能說人比人氣死人,余悠辰說要去到更高的地方,也真的做到了,他並不是嫉妒余悠辰,他很替他開心,只是仍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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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棠,不要這麼說,我只是有點幸運而已,這間店是我老師的,這些名氣是屬於他的,我只是託他的福,沾他的光罷了,沒有你想的那麼了不起。」余悠辰非常謙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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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你也做了相應的努力,我相信這一切也不會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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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很努力,但是得到這一切以後,我發現我還是最懷念以前我們一起的日子,阿棠,你願不願意過來幫我?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余悠辰拉起他的手說的懇切,看著他的眼神帶著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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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貴的,你們看起來又不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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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賠錢我也要把你挖過來,阿棠,你還有什麼顧慮,盡管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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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輕棠珉了珉唇,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我上次說了,我無法只把你當朋友。」為免余悠辰打迷糊仗,雖然有些煞風景,林輕棠也不得不把上次說過的話又說一次,說的同時,他很認真的確認余悠辰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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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阿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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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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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歡你,我們可以試著在一起。」余悠辰說了這句話以後,林輕棠沒立刻覺得開心,他從余悠辰的表情上讀出了但是,於是耐心的等著他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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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悠辰果然接著道:「只是……我還無法向我的家人朋友這樣介紹你,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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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林輕棠一個人坐在打烊已經關門的店門口,一口一口的喝著啤酒,腳邊全是被他喝完隨手扔下的空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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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宇勳加班到半夜,已沒了捷運,他早有預料所以最近都騎車上班,當他停在路口等紅綠燈時,下意識的往髮廊看了一眼,只一眼他就認出了林輕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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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無他,他發現自己只要路過這間髮廊,林輕棠總能一眼看到自己,然後笑著對自己揮揮手,沒有再做其它只是打招呼。一開始高宇勳只是眼光餘光感覺到有視線關注自己,才搜尋著看向髮廊裡的,幾次以後他確定這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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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高宇勳自覺並不是一個這麼出眾的人,他真的不明白,為什麼林輕棠總能一眼看見他?久而久之,他路過髮廊時,總也忍不住往裡瞄一眼,看看他在不在,今天是不是也會一眼發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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