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黝黝的信封靜靜地躺在他的書桌上,似乎一直在等著何智光回來。朦朧的月色恰好撒在它臉上,照得它更烏黑了。
何智光倒吸了口涼氣,不自覺的後退了幾部。在他這 100 呎都不到的小房間裏,該黑色信封格外突兀。他記得他明明在公司把信封扔掉了,不禁懷疑自己是否磕傻了,導致記憶混亂,但他一想到May姐的嘴臉就打消了請病假的念頭。
「不會是鬼打墻了吧!」何智光搓了搓自己的臉,也揉了揉眼睛,但黑色信封仍在那看著他。
為了確認是否同一個信封,他無奈地伸出右手,碰到信封那一刻他的指尖如觸電般,「呀!」他不自覺地發出一聲尖叫。
窗外的月亮越爬越高,房間裏暗淡了一些,安靜到只能聽到他自己的呼吸聲。何智光再次挪動他僵硬的身體,信封上的黑跟陌生人的眼睛一樣,讓他覺得心慌。
何智光深吸了一口氣,總算再次拿起信封。
是的,就是他在公司見到的那一個信封,仍舊只有他的署名,到底是誰在惡作劇,這次他的眉毛鄒得都快能夾死一隻蚊子了。
然而在他再次打開信封的時候,一旁的鐘剛好打鈴了,一隻布穀鳥從鐘裏冒出,嚇得何智光一屁股坐地上,他本能地拿起信封往布穀鳥扔去。
「這該死的鳥,嚇死我了!」何智光邊揉了揉屁股邊瞧了一眼時鐘,原來已經凌晨 12 點了,他剛想彎腰去揀信封,卻發現請柬上新顯示了一行數字,從 30 變成 29。
他剛剛才緩過來的身體,又再次僵硬住了,伸出的手也變成了石頭,他回想起先前讀過的規則:收到紅色炸彈的人,需要在30天內找人寫下名字,但對方會自燃死亡; 30天內沒人寫下名字,自己會自燃死亡。
「現在的惡作劇都那麼高級?」他本能地冒出一句。
接著月光何智光重新端詳了信封,他翻轉了各個角落並沒找到任何電子置入,他又晃了晃卡片也沒有任何聲響,他抿了抿嘴「這數字是怎麼回事?」。
折騰了一番他也睏了,連澡都沒洗何智光就癱在床上,他半舉著請柬端詳,才發現請柬做得可精緻,但是請柬通常都是紅色,這玩意用黑色的也太不吉利了。他輾轉反側地想著到底是誰在惡作劇,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
翌日叫醒他的不是鬧鐘,而是樓下的市集,睡了一晚何智光的頭也沒那麼痛了。他捋了捋鳥窩般的頭髮,發現黑色信封在枕頭旁。
「原來不是做夢?」何智光拾起信封順手塞到書架上了。
作為市場部的一員,他每天早上都得看新聞來緊跟時事,不過每天的新聞都差不多,仍然是人體自燃事件,大家已對此開始麻木了。
年末的市場部十分忙碌,因為得為次年開春準備各種活動,一忙起來何智光也就把紅色炸彈這事給忘了,即使Dickson建議他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他也無法抽身。
為了他的年終獎,他也只能頂硬上,加上May姐的奪魂Call,何智光感覺自己的膀胱都快要爆炸了。
重重壓力下,何智光的睡眠變得越來越差,好幾個晚上他都夢到月台上的自燃事件。
灰蒙蒙的月台裏絲毫見不到任何人,只有那天悽厲的尖叫聲縈繞在他耳邊,他揮了揮手,試圖驅散這霧霾,但沒什麼用。他不禁抱住自己的肩膀顫抖起來,而那慘叫聲竟變得越來越近。
「誰?是誰在那!快給我滾出來。」何智光怒吼了一聲。
一道亮光轟一聲從迷霧中冒起火,四面八方均傳來滋滋滋的聲音。何智光拿起手機試圖照亮周圍,他緩緩地抬起沉重的腳步。
這個夢他已不是第一次夢到了,自從那天遇到路人自燃後,他就一直重複做這夢,但每次他都被驚醒。今天的夢境變得更真實,做夢的時間也比以往的久,他逐漸靠近亮光。
「救我!」自燃人發出一聲尖叫後,突然撲向何智光,但這回自燃人的臉孔並不是那天他所見到的陌生人,而是他再熟悉不過的臉:他自己。
「屌!」卡在喉嚨的聲音終於發出,何智光猛然從夢中驚醒,他大口大口地吸氣,臉上及T恤全是汗。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PKzIp6CnQ
咔嚓一聲,那被他遺忘掉的信封突然從暑假上掉落,何智光的小心臟又咯噔地一下。
微黃的月光透過窗紗撒在信封上,何智光自然而然地順著月光看過去,只見跌出的請柬不大一樣。在他記憶裏,上次看到請柬上的數字是銀色的 29,但當下的數字卻變成紅色的 14。
「不會那麼邪門吧?」何智光使勁喘著氣,卻仍未緩過來。他扶著床邊接力,總算摸到燈的開關了。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rL4HH7i9D
在他撿起黑色信封後,之前被遺忘掉的記憶又死而復燃,但手上紅色字 14 顯得格外討厭。他攙扶著桌子在 Google 上搜索起黑色信封及人體自燃的內容,但並沒有找到人體自燃與黑色信封或請柬有任何關聯。
看著滿屏的自燃新聞,何智光開始顫抖起來,上牙撞得下牙嘎嘎響。他看著請柬上他名字旁空著的新娘位置,心想要不要真的找人寫一下,以免自己真的死掉,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ZVpBGhB4T
但是到底要找誰寫呢?何智光陷入了沉思。7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WLIpuPU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