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灣市立地方檢察署》
楚楚滿臉疑惑的看著眼前人,因為這個人此刻正緊蹙眉心手扶額頭盯著滿桌子的卷宗,看起來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宋檢,這是4月3日景山濕地公園鬥毆事件找到的新事證我已補充上去,你過目一下。」楚楚小心翼翼地將筆記型電腦轉過去給冬睿看。
「可以,把它打印出來吧!」冬睿看著電腦螢幕煩躁的說。
「宋檢,你說昨晚發生的情殺案,韓檢會把案子分配給誰?」楚楚想試著和冬睿聊聊案子。
「案子不是還沒送來嗎!等案子送來了,不就知道了。」冬睿換了隻手扶額頭。
楚楚明顯感受到,冬睿此刻並不想討論案情,他似乎有很大的煩惱。忽地楚楚的手機響起她接起手機,是她的女性友人。「怎麼了?」她問。
冬睿聽見楚楚對著手機回話。「衣服!什麼衣服?可愛風的衣服!」
可愛風的衣服!冬睿一聽見這幾個字,不自覺的豎起耳朵專心聆聽。
「妳是說上次我幫人挑的那件桃紅色背心洋裝嗎!」楚楚問對方。
桃紅色背心洋裝!冬睿此刻的眼神露出了猶如辦案時那犀利的眸光。
「那家店呀!就在景山的那一家outlet 買的。」楚楚回答對方。
景山的outlet !景山的outlet 在哪?冬睿因為工作的關係,根本就沒時間逛商場,他怎麼會知道楚楚說的地方在哪裡。
「在三樓呀!我記得店名叫“Princess”。」
午餐休息時分,冬睿站在一間店名叫“Princess”的服裝店門口。
他在店門口徘徊許久,他真不知道該不該走進去。過了半晌後,他深吸一口氣似是下定決心般走了進去。
過了半個小時,他手提一個紙袋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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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灣市汕海刑事警察局》
偵查組開著小組會議。
「早上你們兩個去了被害人的公司,有什麼收穫嗎?」馬鵬坐在會議桌的最前面。
原來早上謝傑和旭海去了趟被害人的公司,他們想從公司職員中打探被害人與兇嫌平時的關係。
「那些人一聽說被害人是公司的高層而且重傷住院,全都避之唯恐不及,都稱與被害人還有嫌犯不熟。」旭海埋怨道。
「那個被害人在公司的人際關係如何?」馬鵬繼續問。
「被害人聽說是董事長的姪子,所以大家好像都不太敢談論這件事。」謝傑說著自己的觀察。「對了!我今天在那家公司的茶水間還無意中聽到一群女職員對被害人受了重傷這件事都說是活該。」
「這麼聽起來被害人在公司的風評可能不怎麼好。你們再繼續追查下去。」馬鵬吩咐謝傑及旭海。
「善存,妳呢!嫌犯的口供有發現什麼疑點嗎?」馬鵬接著問善存。
善存回憶起今早替嫌犯錄口供時嫌犯的模樣,她發現嫌犯似乎還停留在案發當時的情境裡,因為嫌犯一邊敘述一邊發著抖否認自己是故意傷害被害人的,模樣看起來相當害怕。而且嫌犯指證被害人是她的上司,自她進入公司以來,被害人就不斷的在公司裡對她進行騷擾,甚至還動不動就威脅她不可張揚,否則就會找理由開除她。
「嫌犯稱她當時除了被被害人毆打外還被被害人拉著她的頭髮撞擊牆壁,她說當時她被撞後頭很暈,接著被害人繼續拉著她的頭髮將她拖到按摩浴缸那裡,她說她看見被害人拿出保險套後便逼迫她脫下衣服,但嫌犯不從,於是被害人就動手要將嫌犯的衣服脫下,但嫌犯拼命抵抗,兩人拉扯之間,她也不知道為何被害人會突然失去重心倒下。她一見被害人倒下後,便立即轉身逃了出去。」善存說到這時便用手指敲著下巴。「被害人突然失去重心倒下……嫌犯這個供述太可疑了!」善存看著馬鵬說。
「的確,因為並沒有什麼可以證明被害人是如何倒下的。那FM2的事呢?」馬鵬繼續問。經過檢驗,昨天發現的白色藥丸,的確是管制用藥FM2。
「嫌犯說FM2是被害人拿出來的,而且當時還硬逼嫌犯吞下。」善存回想起昨天的白色藥丸。
「所以嫌犯否認傷人也否認FM2是她的!」這下棘手了,因為嫌犯否認一切。
「看來這個嫌疑人,因為被害人目前昏迷不醒,所以否認所有的事。」旭海說出他的觀察。
「大慶,被害人目前的情況如何?」馬鵬轉向大慶。
「組長,醫生說被害人目前的昏迷指數是13分,而且還有動手術,所以應該不會那麼快醒過來。」
「看來要釐清許多事必須等到被害人清醒了。總之,先將嫌犯送檢吧!」馬鵬眉頭深蹙不展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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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大慶值班,旭海看著背著背包準備要下班的善存,他心生一個念頭。「小存,今天大慶值班,我送妳回去,順便去吃晚餐,妳看怎麼樣?」旭海興奮地說,昨天沒機會送善存回家,今天總算又逮到機會了。
「對不起呀海哥,我晚上有事,改天吧!我先走了。」善存一刻都不敢停留,要是太晚讓冬睿等太久,誰知道這個人會不會變著法扣她的錢。
「小存,妳等等我呀!」旭海拿起外套追了出去。
善存一步出警局大門就看見冬睿雙手插口袋站在自己的寶藍色休旅車旁。
這傢伙是有病嗎!不是要他別出現在警局大門口嗎!善存步履維艱的走過去。
冬睿一看見善存,他唇角馬上揚起。看來這小妮子是真的很害怕被他扣錢。
「我不是要你在一公里外的地方等我嗎!」善存走至冬睿面前劈頭就抱怨。
「現在是下班尖峰時段,停車不方便。」冬睿說的是事實。
「那也別在大門口呀!萬一……被人看到了怎麼辦!」
「檢察官到刑警局來,應該不奇怪吧!」冬睿這麼說也沒毛病。
「小存,妳在這兒幹什麼?」善存身後傳來旭海的聲音。
善存轉身,她看見旭海滿臉疑惑地看著她和冬睿。完蛋了!怎麼被海哥發現了!
「自負男!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旭海不明白為何善存和冬睿兩人會湊在一塊兒。
冬睿嫌棄的看著旭海。「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當然是你呀!你以為這裡還有誰比你更自負。」旭海聲音充滿不悅,他就是討厭冬睿這種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
冬睿嗤之以鼻。「我是檢察官,來這查案,還需要跟你報備嗎!」冬睿手插口袋看著旭海說。
眼看這兩個人只需點一把火就可以引爆,善存趕緊將旭海拉開。「海哥,你幹嘛跟這種人置氣呢!他說的話你別理會就行了。」善存用眼神示意,要他不要再和檢察官爭論了,她希望旭海能瞭解她的意思。
但旭海此刻哪想放過冬睿,更何況他剛剛就發現善存一出門口就往冬睿的方向走過去,所以事情絕對不單純。「小存,這傢伙在追求妳嗎?」旭海瞪著冬睿問。
「柯旭海!你有病啊!」善存真受不了旭海的胡言亂語。
「那他為什麼纏著妳?」旭海問她。
「他……他哪有纏著我。」善存吞吞吐吐的,這讓旭海更是懷疑。
冬睿在一旁聽著他們兩人的對話,他挑了一眼俊眉,他倒是很想知道善存會如何回答。
「他沒纏著妳,那為何妳下班了不趕去坐車,反而看見他還過去找他?」因為善存剛剛明明就跟他說她有事所以不能和他一起去吃飯,按道理善存不應該是要趕去坐車才對嗎!
「我……那是……」善存看著冬睿的表情,他就是一副存心看戲的樣子,她再看看旭海,他還眼巴巴地等著她解釋。「你管我呀!我愛跟誰在一起,關你什麼事!」善存將旭海推開坐上了冬睿的車。
冬睿看著善存坐上車,他的笑意更深了。
看著寶藍色休旅車離去,旭海簡直不敢相信他剛才所看到的事,這是他的房子坍塌了嗎!
在車上,冬睿看著善存像一隻炸了毛的貓,他知道,此刻這個小妮子一定想殺他滅口。
「宋檢,你是故意的吧!」善存用著極銳利的眸光瞪著冬睿問。
「沒有,妳想太多了。」冬睿眼睛仍直視前方。
「你知不知道你這麼一搞,我還得跟人解釋。」
聽見善存這麼說,冬睿突然踩了煞車。善存被突如其來的煞車衝擊之下,她差點往前衝,幸虧有繫上安全帶。她目測他們的車和前方的車只距離不到五十公分。她驚魂未定地看向冬睿,只見冬睿臉色相當難看。我說錯話了嗎?善存開始回想剛才她說的話是否有得罪冬睿的地方。「呃!宋檢……如果我剛剛有說錯什麼話的話,我向你道歉。」善存真害怕冬睿板起臉的樣子。
冬睿不回應,他打起方向燈往路邊停靠。拉起手煞車後,他閉上雙眸深深呼吸。
到目前為止,善存不敢說一句話,就連呼吸都覺得是一種吵雜。
過了良久冬睿張開眼睛。「妳需要向柯旭海解釋對不對?」
善存對冬睿突然這麼問,她覺得莫名其妙。「我要向……海哥……解釋?」善存疑惑地重複一次她聽見的話。
「妳剛才不是說還要跟人解釋嗎?」冬睿轉頭看她,他真害怕善存的回答會讓他無所適從。
善存盯著冬睿的雙眼看,她解讀到這對眸子似乎透露著某種不安。「沒,我沒要跟人解釋。我還要跟什麼人解釋呀!更何況我為什麼要跟海哥解釋。」善存一臉苦笑。所以他是在氣她這句話嗎?
聽善存這麼說,冬睿登時鬆一口氣。「妳說的是真的?」他提高語調再問一次,因為他想確定善存是否說謊。
善存怕死的直點頭。
冬睿看善存那肯定的眼神,他臉色瞬時變得柔和起來。
這是什麼變臉戲碼嗎!上一秒這個男人才滿臉盛怒,下一刻便一臉欣喜,這情緒起伏也未免太大了吧!善存真看不懂眼前的男人,心情居然比女人還要陰晴不定。
見善存死命的點頭,冬睿滿意的揚起嘴角。「今晚的聚會,有想好怎麼打扮了嗎?」
「什麼怎麼打扮?」善存聽冬睿這麼問,她心裡立刻湧上不安。
「難道妳要穿著妳平常的衣服出席嗎?」冬睿看了眼善存目前的裝扮,根本就不是雨蒔應該有的穿著。
「等等,你該不會要我再穿上上次那件桃紅色的洋裝吧!」這就是善存不安的來源。
「妳沒有做好雨蒔的裝扮,妳怎麼瞞過那些人。還有妳可別忘了,還有爺爺和羚姨。」尤其是秦羚,他一直覺得秦羚對善存的態度不冷不熱的,似乎有所防備。
善存想著那套桃紅色背心洋裝,她冷不防打了個冷顫。
此時冬睿從後座拿了一個紙袋給她,善存狐疑的接過。「這什麼?」
「打開看看。」
善存疑惑的取出紙袋內的盒子,盒子上還綁上一朵金黃色的蝴蝶結,看起來十分高貴。她打開盒子,驀地映入眼簾的是一件鵝黃色的衣服。善存將衣服取出並攤開它,一件鵝黃色雪紡紗公主袖洋裝呈現在眼前。「你可別告訴我,你要我穿著這件洋裝出席!」她拿著衣服問。
冬睿嘴角揚起。「怎麼,不敢挑戰嗎!我可是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妳就頂著一頭相當顯眼的粉紅色直髮,所以這對妳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吧!」冬睿想用激將法逼善存接受。
善存露出兩個深深的梨渦。「哈哈!這對我來說並不難呀!我是位刑警,為了查案方便,什麼角色都可以挑戰。再說了,這只不過是區區的一個角色扮演,有什麼難的。」的確!善存把假扮雨蒔這件事當成是一種cosplay 。
「是嗎!那我很期待。」冬睿看著善存,他看見女孩嘴角邊的兩個梨渦,驀地他好像聽見那兩個梨渦在呼喚他,他趕緊將頭轉回來。他知道他不能再看她了,不然他會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吸進去。
回到家後,冬睿換上一身乾淨的深咖啡色西裝坐在客廳等著善存,他翹著二郎腿翻閱雜誌。
「雨蒔小姐!」容媽看到善存的裝扮驚豔不已。
冬睿聞聲抬起頭來,他看見一位猶如夢幻森林中走出來的公主正站在客廳的走道上。他見狀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此刻的他竟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居然開始沸騰,他的雙腳似乎無法聽從大腦的指示移動,他是被釘在原地了嗎!冬睿絕對無法想像到自己體內的某種慾望正逐漸地被喚醒了。
「容媽,很奇怪嗎?」善存摸摸頭上的髮圈,因為這套洋裝還配上一個鵝黃色的寬髮圈,所以她把她的微捲中長髮放了下來。
「不會不會,雨蒔小姐,妳這樣簡直像個小公主一樣,和妳小時候一模一樣。」容媽記得雨蒔從小就喜歡把自己打扮的像位公主。「冬睿少爺,你說小姐這樣的打扮是不是和以前一樣可愛。」
善存看向冬睿,她想聽聽冬睿的意見。
冬睿在善存看向他時,他趕緊移開自己炙熱的目光。「還不錯!」
就這樣!善存聽到冬睿的評價就只有三個字,她不禁沮喪地垂下頭。看來她就算打扮成公主也沒用,因為骨子裡還是一位既沒氣質又粗魯的男人婆。算了!誰叫自己的工作是刑警呢!善存轉個念,馬上就把那些令她失意的想法拋至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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