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利共生＆異端審判》惡魔神父 - 道與主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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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普通的日常，坐落於都市中心的市立醫院依然不乏掛號等待的患者。

刷於牆面的壁紙呈現白灰雙色塊交錯的視覺效果，簡約俐落的風格透著一股冰冷的氛圍。走道上充斥著消毒水的氣味，紙張翻閱的輕響和電話接起的交談掩蓋了訪客的腳步聲。

順利與當地教會的同僚會合，向櫃檯護理師出示證件並表明來意後，克勞斯菲特在同僚的引導下來到愛爾莎修女病房外。

就在兩名神父打算開門時，由遠而近的滾輪轉動聲吸引了克勞斯菲特的注意，只見一名少女攙扶著年邁的老者逐漸走近，老者混濁的雙眼直勾勾地注視面前兩位神職人員，彷彿祈禱般兩手交握，隨後「撲咚」一聲跪在他們腳邊。

少女詫異地看著老者，連忙要將後者拉起，但都被老者掙脫，甚至斥責她別阻止自己。

在教會同僚手足無措的目光中，克勞斯菲特彎下腰來，將手放於老者頭頂，語氣溫柔地說：「深刻地、仔細地同祂細說，菲爾。只要持續祈願，祂便會聽見你的聲音，屆時這份苦痛將會遠去。」

下一瞬，老者潰堤的淚水幾乎打濕了地板，克勞斯菲特如待嬰兒似的輕柔抱住老者的肩膀，沐浴在從窗外透進的陽光裡，他那微捲的金砂色髮絲流動著美麗的光澤，圍繞兩人身側的朦朧光暈猶如璀璨神蹟。

此方動靜惹來不少注目，最後更是驚動護理師出面探問。

待旁人遞來手帕及溫水，收拾好情緒的老者與孫女再三向克勞斯菲特道謝，於放不下這對祖孫的教會同僚陪同下，三人亦步亦趨地離開。

此時那名教會同僚才想到一個疑點：克勞斯菲特是如何知曉老者名字的呢？

這個提問隨即被本人的揣測開解──或許是在櫃台等待確認手續時，看見病患名冊了吧。

在護理師及熱心民眾的協助下打理完聖袍，克勞斯菲特重新回到愛爾莎修女病房外，他先是敲了敲門板，而後推開這間單人病房的房門。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條主臥室的走道，從門口望去隱約可見被簾幕圍起的病床一角，以及對面落地窗外的大片燦金陽光。

克勞斯菲特腳步一頓，接著邁開雙腿走向床邊。

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撥開布簾，制式的醫院被毯伏貼在一具孱弱身軀上，自枕頭向下鋪散開來的金髮乖順地躺在女子手邊。

大大小小的電線將愛爾莎修女與跳動著綠光數據的儀器接在一起，她憔悴的臉龐毫無血色，厚厚的紗布纏繞於眼部位置，但看過診斷記錄的克勞斯菲特知道，紗布底下是失去眼球後，因為凹陷而掀起的畸形眼瞼。

端詳了對方一會兒，克勞斯菲特將一旁的沙發椅拉過來，正要入座時，像是察覺什麼而再次抬頭。

「妳醒了嗎，真是太好了。」克勞斯菲特按下醫護人員呼叫鈴，接著說：「妳現在應該很混亂吧？這裡是市立醫院，昨天妳剛結束最後一場手術。」

他拿起備在床頭櫃上的清水和棉花棒，為愛爾莎修女略顯乾裂的唇瓣點了抹潤澤，「我是教會派遣的協助人員，人們都叫我克勞斯神父。」幾縷金絲隨他傾身動作滑下肩際，於空中盪出優美的弧。

當愛爾莎渙散的心神終於凝聚成清醒的意識，她蒼白的唇無聲開闔幾回，卻怎樣都擠不出任何話語，激昂的情緒令愛爾莎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

似乎為安撫愛爾莎方從夢魘中甦醒的驚惶，克勞斯菲特放柔了嗓音緩道：「已經沒有人能夠再傷害妳了，愛爾莎。」

恍如附和克勞斯菲特的宣言般，窗外天際撒下一道耀眼的燦漫光輝，照亮了病房的所有角落及陰影。

──和煦的溫度中，克勞斯菲特的掌心輕覆愛爾莎消瘦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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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與主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