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的手機!」谷妍熙不斷翻找著自己的口袋,手機被遺留在床上的記憶一閃而過「方瑤珊,我去拿我的手機啊。」說完便離開了房間。
「好——」應答完後,方瑤珊脫下腳上淺膚色的高筒靴,隨意地丟在玄關,踩著赤腳走到床邊,身體呈大字型仰躺在潔白而柔軟的床上。
方瑤珊閉上雙眼,房內電燈的光線穿透眼皮,些微的亮光照射在眼球上。
叩、叩、叩!過了大約三分鐘,門外傳來了清晰的敲門聲。
「唉,你怎麼什麼都忘記帶啊。」方瑤珊嘆氣著說道「忘記帶手機,又忘記帶鑰匙。」她不斷碎唸著,並用手撐起自己正要睡著的身體,拖著疲憊的步伐,一點一點朝門口靠近。
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轉開面前的門把,眼前卻空無一人。
「嗯?」方瑤珊揉了揉自己的雙眼,想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不給糖,就搗蛋!」一個稚嫩的嗓音從下方傳來,女子低下頭,一個小男孩正站在自己面前,伸直著雙臂,手中提著一個南瓜造型的袋子。
「誒?」方瑤珊眨了眨眼,看著眼前帶著南瓜面具的小男孩。
「不給糖,就搗蛋!」小男孩搖了搖手中的袋子,並將它朝女子靠近了一些。
「萬聖節活動嗎?奇怪,吳旭沒有說過啊。」帶著一絲疑惑,方瑤珊蹲下身子,直視著小男孩臉上的面具雙眼的位置「姊姊帶你去找爸爸媽媽好不好?」伸出一隻手,女子輕輕拍了拍小男孩的頭頂說道。
沉默了一下,小男孩隨後又晃了晃手中的袋子說道:「不給糖,就搗蛋!」身上纏著的繩子跟著晃動了起來。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方瑤珊定格在原地。
白色的破爛衣裳、一側磨損的吊帶牛仔褲、白皙的皮膚上佈滿數不盡的瘀青與傷口、乾凅的暗紅色血液攀附在深黑的髮絲上、身上攀附著粗糙的麻繩。
恐懼瞬間佔據了心靈,方瑤珊一屁股坐到冰冷的木地板上,雙手撐在身後用詭異的姿勢退後著,一心只想快點遠離那個小男孩。
微微張開的雙唇無法發出任何聲響,眼神中滲出無止盡的恐慌,表情扭曲成一團,女子不斷左右搖晃著頭,心中不斷祈禱小男孩不要有下一步動作。
但那祈禱並沒有任何效果,小男孩跨出雙腳朝方瑤珊靠近,口中不斷唸道著「不給糖,就搗蛋!不給糖,就搗蛋!」每講一次,語氣就變得更加陰沉。
背部貼到牆上,身後已經沒有任何退路,方瑤珊急喘著氣,冷汗從全身上下的毛孔中滲出。
「不給糖就搗蛋不給糖就搗蛋不給糖就搗蛋!」小男孩發了瘋似的吼著,纏繞在他身上的繩子像是有了自我意識般,撲到女子身上,將她的四肢緊緊捆住。
方瑤珊使勁掙扎著,但看似破爛的繩子卻強韌無比,沒有任何一點要斷裂或是鬆脫的跡象。
「不、不要⋯⋯不要⋯⋯」方瑤珊左右搖頭,顫抖的聲音才剛出現,便立刻消散在空氣中。
小男孩將手中的袋子鬆開,面具眼睛位置的地方直直地盯著女子,下一秒,身上的繩子將方瑤珊拉近自己,小男孩伸出雙手朝女子眼睛的位置襲去。
纖細的手指插進眼窩中,因疼痛而流出的生理淚水如狂奔的溪流般湧出,沿著臉頰留下,染濕了衣領。
「啊啊啊——!」方瑤珊放聲尖叫,高頻的聲線幾乎能將耳膜震破,但小男孩依舊沒有要撒手的意思,雙手持續在眼窩中攪弄著。
女子的雙手在身前揮舞,其中一隻手抓到了那破爛的白色T恤,方瑤珊用力拉扯著,試圖要讓小男孩停下動作。另一隻手胡亂揮舞,時不時拍打到小男孩臉上的面具,終於,那南瓜造型的面具從臉上被拍了下來。
幾條鮮紅的傷痕將白皙的臉頰分成了幾個區域,小巧可愛的嘴巴中,潔白的牙齒染上點點鮮血,眼窩中本該存在的眼球,如今已不見蹤影。
空洞的眼窩直盯著眼前仍死命掙扎著的女子,手指前端的指甲將攀附在眼球後方的血管神經一根、一根割斷,每割斷一條,女子的慘叫便淒厲了幾分。
血液沿著小男孩的手指流下,滴落在方瑤珊的衣服上,白色的露肚衣與米白色的熱褲上綻放出一朵朵血紅的鮮花。
終於,顫抖著將右手抽離,一顆染著鮮血的黑色眼眸被拽了出來,毫無生氣地躺在小男孩的右手掌心中。
「哈哈、哈哈哈,是黑色的糖果!哈哈哈!」小男孩高舉著手中的眼球,開心地跳上跳下,依舊插在女子眼窩中的左手也跟著晃動,女子發出了痛苦的哀嚎。
手腳被繩子綑綁的地方已經出現了難以消除的紅痕,女子的身上莫名其妙出現了許多傷口。
方瑤珊奮力掙扎著,但纏繞的繩子卻越攥越緊。咔!響亮的聲響從右手手臂的位置傳來,刺痛、腫脹的感覺順著神經衝進了腦中,原本還在揮舞的右手如同失去了控制一般,垂落到地上,再也無法動作。
「啊⋯⋯啊啊⋯⋯不要啊⋯⋯」終於失去力氣的女子,脖頸微微垂下,放棄了繼續與繩子搏鬥的意志,任由小男孩繼續玩弄她的眼球,嘴中低聲唸道著無用的字句。
使勁一扯,另一顆眼球掉出了眼窩,但因為過多的淚水與血液的潤滑,圓滾滾的眼球便這麼從小男孩的手中溜走,掉到沾滿了鮮血的木地板上。
「哇!糖果!不要跑!」小男孩著急的奔向滾遠的眼球,纏繞在方瑤珊身上的繩子隨著小男孩的跑遠而脫落。
沒有了繩子的支撐,毫無力氣的女子直接臉部朝下,趴倒在地。
眼皮緊閉著,手腕與腳踝上留下了深紅的勒痕,慘白的皮膚上佈滿與小男孩身上一模一樣的傷口與瘀青,手臂及腿部因為骨頭的斷裂而呈現獵奇的姿勢,右前臂從中間被凹折成完美的直角,左手手肘朝反方向折去,直接碰到了顫抖的肩膀,兩條腿更是慘不忍睹,被折斷的地方無數,呈現如鋸齒般的凹折。
小男孩及掉在地上的南瓜袋子已不見了蹤影,只剩下歡快的笑聲模糊地迴盪在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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