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糖，就搗蛋！ - 第九章

「喂！谷妍熙，這裡⋯⋯」

「噓！」谷妍熙捂住安自少的嘴巴，同時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不給⋯⋯糖⋯⋯就搗⋯⋯蛋⋯⋯」低沉、毫無生氣的聲音略過兩人身旁，躲在兩面牆之間的谷妍熙緊張地瞪大雙眼，等待面前的屍體路過。

「走吧！」谷妍熙探出頭，確定附近沒有遊蕩的殭屍後，便攙扶著安自少繼續逃跑，儘管兩人根本不知道可以逃去哪裡。

「谷妍熙！安自少！」熟悉的聲音傳進耳中，女子轉過頭，一雙綠色的眼眸映入眼簾。

「蕭思墨？」谷妍熙驚訝地喊出了男子的名字。

「你們有找到什麼線索嗎？逃離這個鬼地方。」蕭思墨問道，三人蹲坐在由兩面牆夾起的角落，似乎是覺得這樣就不會被發現「還有，安自少，你的眼睛怎麼了？」

「在我們得出那個奇怪的男孩要的『糖果』就是眼睛後，」安自少咬牙說著，右手的拳頭緊握到開始顫抖，手掌被指甲烙上了幾乎要刺破肌膚的印痕「燃浩乘就把我的眼睛挖出來。」

眼鏡下的雙眼微微瞇起看著安自少，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眼睛⋯⋯糖果⋯⋯」蕭思墨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呢喃著。

「對了谷妍熙，你那時候說『整間屋子的眼球』是怎麼回事。」突然回想起谷妍熙當時在分析時所說的話，安自少將臉朝身旁的谷妍熙那撇去。

「整間屋子的眼球⋯⋯啊對了，在遇到你之前，我跟燃浩乘到了一間屋子，裡面擺了整面牆的玻璃瓶，每個玻璃瓶裡都裝著眼球。」

「那該不會是殺人犯的房子吧？」

「殺人犯？」

「那這樣就說得通了，那個奇怪的男孩被殺人犯挖掉眼睛殺掉，所以他才沒有眼睛。」

「也就是說，只要找到他的眼睛還給他就可以了吧。」蕭思墨趁機插入兩人的對話中「那個男孩的眼睛應該是綠色的。」

「你怎麼知道？」安自少問道。

「我有看到一張小孩走失的公告，那個小孩的描述跟那個男孩一樣，畫像上那個小孩的眼睛是綠色的。」

「綠色的眼睛⋯⋯！」谷妍熙震驚的張大雙眼。

「怎麼了嗎？谷妍熙？」看著瞪大雙眼的女子，蕭思墨出聲問道。

「不、不沒什麼。」谷妍熙低下頭，腦袋裡飛速運轉著。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那個眼睛已經被我踩破了啊！這下不就⋯⋯

吞了口口水，女子緩緩抬起頭，看向蕭思墨，眼鏡下的眼眸閃爍著翠綠的光澤。

蕭思墨的眼睛也是綠色的啊！把他的眼睛給那個男孩，我跟安自少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吧！

「喂，蕭思⋯⋯」

突然，如大軍般行進般的腳步聲朝三人的位置靠近，低沉的怒吼傳入耳中。

他們站起身，三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中。

「方瑤珊、林柔月、燃浩乘⋯⋯」蕭思墨唸出了他們的名字「自少，你能跑⋯⋯！」

「把你的眼睛交出來！」谷妍熙突然大喊道，下一秒便撲到了蕭思墨身上，男子重心不穩，背部朝下仰倒在地。

「只要把你的眼睛給他就可以了！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跟他的顏色一樣，只要把你的眼睛給他就可以了！」谷妍熙如同發了瘋般的吼著，雙手朝蕭思墨的眼睛伸去，尖銳的指甲在男子的臉上畫出了幾道淺淺的傷痕。

似乎是因為女子大聲的吼叫，周圍的殭屍們也開始發瘋似的大吼著，朝三人靠近的腳步開始加快。

蕭思墨雙手抓住谷妍熙胡亂揮舞的手腕，右腿從女子跪在地上的雙腿間穿過，反扣住她的左腿。

女子的頭髮被汗水浸濕，咖啡色的髮絲狼狽地黏在臉頰上，男子右腿使力，谷妍熙失去了重心，往蕭思墨的右側倒去，男子立刻翻身，將女子制服在地。

「你發什麼瘋！」眼看成群的殭屍正朝著自己的方向衝來，蕭思墨在谷妍熙的耳邊大吼道，憤怒的綠色眼眸惡狠狠地瞪著女子的雙眼。

「不可能了⋯⋯不可能了⋯⋯」淚水從眼角滲出，視野矇上了一層薄霧「那個眼睛⋯⋯那兩顆眼睛已經⋯⋯」帶著鼻音說著，谷妍熙顫抖的唇齒試圖將字詞組合成一個完整的句子「⋯⋯毀了。」

淚水在女子語畢後傾瀉而出，濕潤的臉頰上混雜著先前留下的汗水，髮尾結成球狀，顯得特別狼狽。

「毀了？什麼意⋯⋯」

「喂！你們兩個，現在什麼狀況！」安自少大喊，蕭思墨的注意力立刻落到了男子身上。

「安自少，你身後！」

林柔月正站在安自少身後，大張的嘴巴裡，滿是凌亂缺損的黃牙，黏稠的口水在她大叫的瞬間噴濺而出，低沉的怒吼傳進耳中，高舉的手臂搖搖晃晃，肉體磨損得嚴重，潔白的骨頭顯露體外，黏附著墨綠色的屍肉。

感受到身後混濁的氣味撲來，安自少立刻向前走了幾步，勉強避開了林柔月揮下的手臂，卻依舊沾到了從屍肉中噴濺的爛肉，男子也在踏出沒幾步後因重心不穩而向前倒下。

「不給⋯⋯糖就搗⋯⋯蛋⋯⋯」低吼聲朝男子一步步逼近，安自少奮力撐起身體，往前方衝去。

「不給糖，就搗蛋！」充滿歡樂的語調竄進腦中，來不及煞住腳步，安自少就這麼一頭撞向小男孩。

但嬌小身形的他卻就像一堵厚牆般，一動也不動，安自少則是被撞擊的反作用力回彈，四腳朝天仰躺在地上，後腦勺狠狠地撞擊地面，暈眩感瞬間吞噬清晰的意識。

等意識漸漸回復後，安自少才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已經騰空，粗糙的繩子緊緊捆在自己身上。

「安自⋯⋯！」看到男子被小男孩的繩子纏住，蕭思墨大叫著，下一秒，鮮紅色的傷口瞬間佈滿在安自少的四肢上，鮮血從口中如瀑布般湧出。

碰！安自少的身體重重落到地面，揚起地上的塵土。

「不⋯⋯給糖就⋯⋯搗蛋⋯⋯」撐起搖晃的身體，安自少口中出現斷斷續續的低吼聲。

「安自少？」看著不遠處的男子，谷妍熙雙眼驚恐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不知哪來的力氣，女子掙脫了蕭思墨緊抓的雙手，朝安自少的方向衝了過去。

「喂！谷妍熙！」

「安自少⋯⋯安自少、安自少、安自少！」谷妍熙嘴中不斷喊著，伸出雙手緊抓著安自少那已經腐爛的雙肩。

「不給⋯⋯糖⋯⋯」安自少低吼著，張開的口中飄出一陣腐爛的臭氣「就⋯⋯搗蛋⋯⋯」

安自少朝谷妍熙撲去，遍佈著缺損髒牙的嘴巴大張著，往女子肩頭咬去。

鮮血將米白色的衣服染紅，女子雙腿發軟，無力繼續支撐自己的身體，疼痛使得她感到一陣暈眩。

在往前傾倒的瞬間，安自少身後出現了數條繩子，纏住了谷妍熙的雙手，硬是將她的身子拉起，被纏繞的部位很快就烙上了深紅的勒痕。

感受到肩膀上撕扯的力量消失，面前的男子被繩子綁住，並被狠狠丟到一旁，撞上了一旁圍觀著的殭屍們。

像是突然回過神一般，谷妍熙瞪大雙眼，撕心裂肺地吶喊著：「安自少！」

突然，如同落入深海的窒息感堵住了女子的氣息，身上的繩子已經攀附到谷妍熙的脖子上，緊緊束縛著。

女子試圖伸出手，想將繩子扯下，但纏繞在手臂上的麻繩卻將手臂往反方向扳去。

咔啦！清脆響亮的一聲，谷妍熙的手肘被折斷，疼痛使得女子想要放聲尖叫，但是被堵住的氣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兩條手臂無力垂下，像繩子似地在身側擺動，雙眼被淚水浸濕。視野中，一隻手朝自己逼近，下一秒，半邊的視線已經完全黑暗。

鮮血混雜著黏液，沿著手指流下，滴進了腳邊的袋子中，將裡頭裝著的八顆眼球染上了一層血色。

女子的身體如同垃圾一般，在小男孩將眼球取下後就被扔了出去，砸到一旁的牆上。

望著手中的兩顆眼球，抬頭看向眼前由一堆被打得支離破碎的屍肉所鋪成的道路，小男孩將眼球隨意地丟進了南瓜造型的袋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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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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