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系列 - 特傳-千年．雨日(冰炎篇-1)

你很清楚，他的表情，所代表的意義。

那雙黝黑，閃耀著光芒的瞳，牢牢的注視著你。

他沒辦法跟著你離開，你也沒辦法留下，分開，早就成了注定中的事。

這一點，你們都很明白，所以他盡力弧出完美，想用笑容讓你安心。

可是你怎麼有辦法放心？

你知道他沒了你容易失眠，會在空盪盪的床上抱著被子看著窗外，直到星星落下朝陽升起。

你不想走，一點也不想，可是他卻笑得那樣努力，單純的舉止讓你一看就懂。

他不願意你擔心，一點點都不願。

那你，又能替他作些什麼？

那麼簡單的四個字，是花了他多少力氣忍住痛楚，才能那樣子的說出口？

你沒有辦法猜測。

因為相同的痛楚也正在侵蝕著你，你只能忍住擁抱他的衝動，看著他，揚起相差無幾的笑容。

他希望你放心，於是你只能放心，牢牢記著他的笑容，你知道，那有可能會是將來陪伴你一輩子的回憶。

精靈善記，精靈善忘，但是他此刻的笑容，你會永遠收在心上。

如果說有遺憾，那就是當你最後一次回頭時，沒有看見那張已經鑄刻在心版上的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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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使回到千年前……你的心依然時時刻刻牽掛在他身上。

總是在處理一族大事的時候想起，若是他在場，不知道是好奇這些事物？又或者會像當年進入學院時一般膽怯？

不……現在的他不會是那樣，在你的教導之下，他已經學會了許多，原本就擁有一顆堅強靈魂的他，現在多了自信……也多了幾分倔強。

因為知道成長後的他有多愛逞強，所以臨走前特別在他身上下了守護的咒文，希望保他在沒有你的未來平平安安。

那是你的私心，明明知道這樣或許會觸犯這個世界運行的規則，你卻仍然執意這麼做。

就算不在他身邊，你依然希望自己能夠守護他。

只是你知道這樣的作法太過殘忍，也不希望因此牽絆了他，於是，這是你唯一一件沒有告訴他的事情。

只要他平安就好，只要你能感受到他沒出事，你也就能在千年前執掌你的責任。

但是，他卻離開了。

離開你們一起創造的家，離開你們所熟識的人們，最後聽說的消息，是他回去過妖師本家小住了一陣，然後，再也沒有人有他的消息。

心慌像藤蔓，緊緊纏繞住你的心臟，悶悶的鈍痛。

雖然以施術者的身分能夠得知，守護咒並沒有被破壞的跡象，可是你仍然一次又一次的拜託千年後的友人們，替你尋找他的蹤影。

你擔心他。

就算今後你永遠只能像這樣遠遠的看著他，沒辦法在他夜半睡不著時給他能安心的溫暖，也沒辦法在他傷心時給他擁抱，你還是，希望能得知他的消息。

因為只要他笑，你就能跟著開心，而當他哭泣時，你也能陪著傷心。

或許其他人會說這不過是你的自我滿足，但是，你還是想陪著他，經歷那些他所經歷的一切，一起度過所有讓他微笑或掉淚的事。

就算……你永遠也無法再碰觸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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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過去，你在接掌了那只權杖和額冠之後，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十年。

十年。

那對生命久長的精靈來說，不過是像眨眼般的一瞬而已。

但是對時光短暫的人類來講，那有多麼漫長？

你沒有停止過尋找，甚至留在千年後的那些人們也沒有停止過找尋，但是，你們仍然一無所獲。

直到那一天……

你雖然沒有看見，卻依然想像得出他那天的表情。

一定……一定是有些驚訝，又混合了無奈，但是，卻還是衷心地祝福著昔日好友……那般複雜的……

就算十年來不曾見過面，但是……

他的神情，卻依然那麼清晰的浮現在你眼前。

你怎麼能離開？

光只是想像，就讓你的胸口悶得發疼，光只是聽別人述說，你就幾乎忍不住想要抱住他然後安慰的衝動。

那時候的他，一個人，看見了兩個人的甜蜜，是不是同時也……想起了你？

你想回去，近乎瘋狂般的。

你怎麼能放開手，放開他？

精靈王睿智的目光盯著你不放，你卻毫不畏懼的迎上。

「我要回去。」

看著對方，你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其實從你轉身離開他開始，一切就不過是你的自欺欺人。

你根本沒辦法在遠方看著他平安幸福，你只想給他你所帶來的平安幸福。

是的，你很霸道，但那又如何？

他是你的人，打從第一次見面，然後告白、接吻，一直到有了最親密的接觸，然後共同生活的日子……

他就是你的人，從來、從來也不允許別人染指。

　　也不允許悲傷絕望……染了那雙總是光燦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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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傳-千年．雨日(冰炎篇-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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