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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
提爾瞪著踏進保健室的冰炎,以及……那位據說是奇歐妖精王子的休狄殿下(小),手中飲料差點沒翻了一地。
「就是這麼回事。」
關了門,冰炎表情輕鬆地拉了張椅子坐下,相較起冰炎的好心情,休狄的臉臭到無可比擬。
「提爾閣下,鳳凰族族長的左右手,我希望你能讓我回復原來的模樣。」
休狄站得筆直,用短短的手短短的腿童稚的臉盡量冰冷有禮地開口,只是對照起他五歲小娃兒的外表,讓提爾為了嚥下笑聲好一陣咳。
「冰炎,你作的?」幹得好。
「我沒那麼無聊。」面對提爾的詢問,冰炎嗤了聲,「扇那老太婆搞的鬼,她送了個奇怪的盒子過來,那時我跟休狄在談事情。」
「那你怎麼沒中標?」
沒道理那位王子殿下中標,另一位卻沒事。
「如果我踢飛你兩次,第三次你會不會預作準備閃開?」冰炎沒好氣地道。
「咳咳,我知道了。」
提爾整了整臉色,很有敬業精神地開始檢查……裡裡外外翻了個遍,他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灰,最後只得無奈地向休狄攤了攤手:「我很抱歉,休狄殿下,若是扇董事下的手,也許她別有用意。」
「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休狄冷著臉,一字一句開口,「我不能就這麼出現在眾人面前。」
「你可以試著等三天。」冰炎接過話,語氣莫名地有些幸災樂禍,「至多一星期。」
「三天?一星期?」休狄不耐地揚起頭,「我不──」
「提爾!」
突然出現的聲音爽快地打斷休狄,三人旁邊正亮著傳送陣的光芒,一名白袍女性背著黑色巨斧血淋淋地扛著同伴大步踏過來,「這裡有傷患。」
說著,她將搭檔扔上病床,爽俐地抽過身後幻武收回……接著視線定在三人身上,倒抽了口氣。
「休狄的私生子!」
她睜大眼滿臉震驚,看起來像是想揪住提爾跟冰炎的領子逼問,「孩子的媽是誰?我一定要跟她致上十二萬分的敬意!」
「果然是愚蠢的種族,腦袋也一起腐爛了。」
童稚聲音冷冰冰地道,如此熟悉的諷刺語氣,還有那個彷彿是鄙視低賤種族的眼神……腦袋某條線終於連接起來。
休狄瞇起藍瞳。
他與許許多多的對手交手過,見她雙眼圓睜直勾勾地看著自己,肌肉繃緊蓄勢待發,宛若猛獸雌伏只待盡力一搏……要在這時候算舊帳?
他冷哼一聲,並不認為自己此時的模樣會打輸對方,但對方的確是擁有『狂獸』名號之人,就連這時散發出來的氣勢也不同凡響。
他揚高下巴,吐出軟軟的童音:「卑賤的人類,我警告妳……」
只是休狄還來不及說完,就見她直接衝過來,速度甚至比他更快,還沒引發爆炸,他整個人已被她抱在懷裡。
「好可愛!」
她用臉頰摩擦那嫩嫩的小臉頰,簡直心花朵朵開,「沒想到你那張臭臉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
「可──」
休狄‧辛德森殿下,奇歐妖精的王子殿下,生平第一次傻住了。他瞪圓了眼,隨後大怒:「不要以為妳跟我搭檔過幾次就可以侮辱我!」
「什麼侮辱,這是稱讚。」
她無比嚴肅地開口,沒幾秒整個表情又融化下來,直對著他傻笑。
「啊啊,好可愛喔……」
「放開!沒有我的允許,低賤的人類不准觸碰我!」
被抱在懷中的小小休狄努力抗議,只是軟軟的臉頰被對方繼續蹂躪,成為含糊不清軟糯童音。
「這次任務挺累的,讓我抱一下就好……喔喔,小孩子的臉頰好嫩……」
「妳──」
休狄本想掙扎,但聽到埋在頸邊的咕噥,又看她白袍染滿鮮血,他終於止了動作,在她懷中抬起頭,冷聲道:「我問妳,這身傷是怎麼回事?」
「哎?」
「別裝傻!」見她愣了愣,他暴怒起來,「我警告過妳,沒有那種實力就別接任務!妳連衡量自己的能力都作不到?」
「哦,這個?」她不怎麼在意地笑笑,「別擔心,這不是我的血。」
她笑吟吟地盯著他看,直到他抿著唇怒氣沖沖地別過頭去,才稍稍收了笑,認真地道:「謝謝你的關心,我很高興。」
「誰關心妳了!」
一秒撇清,面對她,休狄只能用力瞪著瞪著……見她滿身血跡,明知那血不是她的,休狄仍覺莫名刺眼。
「……換掉。」
「什麼?」
「妳的衣服!」他命令,「既然曾經身為我的搭檔,就該隨時注意妳的儀容!」
儀容?她搔搔頭,袍級的衣服就這樣,哪來什麼儀容?疑惑的目光投向另外兩人,提爾聳聳肩,道:「休狄殿下,先別管你家搭檔的儀容,聽聽我的建議吧。五天後若沒變回來,我再帶你去醫療班如何?」
「依照那老太婆的惡趣味,應該幾天就變回來了。」
身為經驗慘痛的受害者,冰炎聳聳肩,對於趕緊讓休狄恢復原狀一事沒什麼興趣。
「萬一休狄變不回來的話,我來養他!」她眼睛一亮,自告奮勇舉了手,「這樣的休狄,我可以!小孩子軟軟嫩嫩的臉頰超棒的!」
保健室瞬間沒了聲,人人表情詭異,若要替這些表情作個總結,大概也只有一句話能形容。
『哩金變態』。
「──提爾,我跟戴洛來拿東西。」
狩人兄弟人未到聲先到,阿斯利安帶笑的嗓音從門外傳來:「保健室這麼多人?真熱鬧。」
他掃過室內眾人表情,最後視線落在最矮的那個人身上。
「這位是……我似乎在哪裡見過這位小朋友呢。」他挑眉,緩緩拉長了語調。
提爾苦著臉,因為那個很難搞的王子殿下正抬頭瞪他,要他幫著遮掩過去。
「咳、這位是休狄的……」
「哎呀,這不是休狄嗎?」
戴洛從弟弟背後探出頭,毫無自覺地笑著打了招呼,「好久不見,你好像縮水不少。」
氣氛凝滯,某位縮水不少的人僵著臉,試圖一如往常地點頭回應。
「戴洛。」
「原來是你啊,休狄。」阿斯利安笑得愉悅,「差點認不出你呢,怎麼變成小朋友了?」
「這點你得問問冰炎殿下。」
像是冰塊砸在地板似的,冰炎咋了舌,開口:「扇那傢伙送了點麻煩東西過來。」
聽著冰炎解釋,狩人兄弟倆這才明白,只是阿利對著那張臭臉露出過分愉快的笑容,「真難得,小朋友……說錯,休狄也會中了這麼簡單的陷阱。是不是啊,休狄小朋友?」
「阿利別這樣,小朋友喊來喊去的,休狄過陣子就能恢復原狀了。」戴洛輕唸了弟弟幾句,轉向一旁直將白袍染成紅袍的女性友人開口:「妳也快去換衣服休息吧,嚇到幼童不好。看到這樣血腥的畫面,他們晚上很容易作惡夢的。」
「嚇到幼童?惡夢?戴洛──」
休狄氣得發抖,打擊接二連三,一早就面臨自己變小的情況,現在還得應付這些人跟那些人跟一群人,某位小朋友終於活生生氣暈了過去。
「哎,已經睡著了?」轉眼就見休狄軟倒在友人身上,戴洛有些訝異,「說睡就睡,小孩子睡得真快啊。」
「……阿斯利安。」
她搭著對方肩膀,啞口半晌後說出了全場多數人的心聲:「提醒我以後別惹你老哥。」
給出最後一擊的就是戴洛老兄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