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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歌章之八
「你在想什麼?」
千繣聞言,卻只是不輕不重的回答:「沒事,客官多心了。」
他在想什麼?他在想漾祤會不會被人欺負,他在想自己該如何面對客人,他在想的事情太多,然而沒一件適合說出口,告訴一個素昧平生的恩客。
已經習慣與漾祤的搭檔,突然獨自一人著實不習慣。
夏碎笑了笑。「不願說嗎?無妨,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想讓人知道,不是嗎?」
千繣微微聳了下肩,而後給夏碎斟了杯酒。「我們這兒最好的清酒。」他說道,把酒杯向夏碎推去。
夏碎卻笑出了聲,「我不喝酒。」
不喝酒?「為什麼?」他一開口便知道不對。自己怎的,工作的時候就該收起好奇心,這不是主子耳提面命的嗎?
魅琉樓的客人,十之八九是達官顯要。他們身上總有說不清的秘密。至於他們這些藝妓、花魁,知道的太多,雖是保護,卻也是種危險。
「不如不要知道吧」是不可能的,所以只好知道的更多,才能保護自己;但開口問又容易使人疑竇,所以他們都已經習慣沉默,等著客人自己開口洩漏。
「習慣了。」夏碎笑著應答,「醉酒誤事,不如不碰。」
醉酒誤事……也是,多少客人都是酒後失言,把柄就被魅琉樓抓住了?這人倒也聰明。「那茶喝嗎?」
「啊、喝的,不過不用麻煩,沒關係的。」
嗯?千繣有些不解。夏碎笑著解釋:「冰炎那傢伙大概很快就要走了,就不麻煩了。你是哪裡人啊?」
很快就要走了?什麼意思?是暗指人能力不好,很快就完事嗎?啊,這樣也好,總比遇到那種死磨爛泡的好多了。「鄉下地方,客官大約沒有聽過。」
「你說話倒有吉原口音?」
「畢竟來久了,語氣也隨地而動吧。」千繣回答。
夏碎瞭然,頷首以示理解。「你來吉原多久了?」
千繣挑了挑嘴角,「我想,這並非要緊之事。」男人到魅琉樓來,難道還能來吟詩作對?自然是尋花問柳。這人言語間在這兒兜兜轉轉,總是要繞進正題的,不如早些點明了。
「也是呢,我看冰炎也差不多了,麻煩帶我去找他好嗎?」
……等等,怎的和預想中南轅北轍?再來不是該辦正事了嗎,怎麼人就要走了?都花錢買他與漾祤的時間了,就說幾句話?這是什麼情形?
他有些愣神的聽從指示,帶著對方來到漾祤使用著的特別室。
「啊、與您一道來的那位客官嗎?應該在另一間室內。」漾祤愣愣的照實回答,這才想起他不該把別人的所在地說出來。等等裡頭的人在這樣那樣怎麼辦啊!思及至此,他連忙補充:「不過冰炎大人若要進去找那位客官可能比較不方便。」
冰炎皺眉,正欲言,門就被拉了開,門口站的是一臉溫文笑容的夏碎,以及一臉訝然站在人身後的千繣。「唉呀冰炎,打擾你們了嗎?」
「……沒有。」忍下了翻白眼的衝動,冰炎站起身,沒有多言,向外走去。夏碎向千繣笑了笑,便也滿面春風的離開了。
留下有些反應不及,不知所措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