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輪迴的唯一 - 還不能說

自私、貪婪、慾望、誘惑、爭吵。

天真、單純、希望、快樂、無憂。

還沒走到門口，房子內便傳來激烈的爭吵及物品碰撞的聲響，內容無非又是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及煩死了我想幹麻就幹麻不用妳管，也不知道已經吵多久了，附近的婆婆媽媽三五成群對著這邊指指點點。

他不過站在門口5秒，答案揭曉，其中一名熱心的中年婦人快速走來對他說：「子然啊，你媽媽和你弟弟已經從中午吵到現在了，這次吵得很嚴重啊！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需不需要報警啊？要是有什麼事告訴阿姨，阿姨會幫你的。」

哪一次沒有吵得很嚴重？蕭子然不屑的想著，他連個「嗯」都不想回應，不過想想要是真的有人報警了，麻煩的還是他，他只好勉為其難的回應：「沒事，跟平常一樣吵架而已。」

中年婦人還想要說什麼，卻忍不住分心往他身後看，注意到這點，蕭子然本就有點煩躁的臉頓時黑了些。

「李阿姨好！」看到中年婦人看向自己，少女立刻有禮貌地露出笑容，很有精神的與老鄰居打招呼。

「妳好妳好。」李阿姨也笑著回禮，只是她的笑容裡比單純的少女多了幾分意思。「小黎啊，妳今天怎麼沒去上課？是不是哥哥帶妳去哪裡玩啊？去了哪裡玩啊？有沒有乖乖聽哥哥的話啊？現在外面壞人很多，不可以隨便亂跑，想出去玩一定要讓哥哥帶妳去，不然被壞人抓去賣掉的話可能就再也看不到哥哥了，知道嗎？」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少女頭昏眼花，呆愣愣地看著李阿姨說：「我有乖，我很乖……」

「何甯黎，走了。」不管那老鄰居的反應，蕭子然喊了聲少女的名字轉身就走，只聽少年的話的少女毫不猶豫地跟著轉身就走，老鄰居的問題恐怕除了她自己沒人會糾結有沒有回應。

老鄰居見兩人居然不給面子轉身就走，露出厭惡的表情，回頭再去找剛剛的三姑六婆說：「看看，蕭家的大兒子那態度跟他爸一模一樣！都目中無人！我只是關心一下他和那家智障的女兒，就擺出那個態度，居然甩都不甩我！沒有大人教就是這樣，一點禮貌都沒有。」

另一個老鄰居感同身受的點點頭；「那個大兒子平常就都臭著一張臉，好像別人都欠他幾百萬一樣，他也很冷血無情欸，每次他們家又在吵架了，他都冷眼旁觀，關心一下他們家他都一副與自己無關一樣。」

第三個老鄰居感嘆著：「他們夫妻本來個性就很奇怪的，難怪教出來的孩子兩個都不正常，尤其是這個老大，總是陰陽怪氣的，不愛講話，會依直盯著某個地方看，他還小的時候還以為他中邪了，讓他媽媽帶他去廟裡拜拜！」

李阿姨不屑的說：「看樣子拜了也沒用，那個是本性，跟有沒有卡到奇怪的東西沒有關係。」

或許是李阿姨故意要氣他的無理，又仗著她們人多，他還沒走遠就開始對他的事議論紛紛，不過他像是沒聽到一樣，一點反應也沒有，事實上他聽進去了，也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每一天，一樣的事，一樣的人，一樣的問題，一樣的試探方式，他們不嫌煩，他煩到不能再煩了，他實在無法理解為何會有人講重複的話講不膩，他也不想浪費時間去理解那些人的思維，加上他本就生性冷漠，久而久之也就毫無感覺了。

倒是跟在身後的何甯黎氣鼓鼓的，一手揪著他的衣襬獨自生悶氣，撇了一眼緊抓著自己衣襬的少女，這也是一天要上演上百回的戲碼。

一路上沉默的走，兩人走了約10分鐘的路，來到一間比左右鄰居還要小一號的房子，蕭子然從自己口袋掏出鑰匙，熟練的一手握著手把，一手捏著鑰匙，將鑰匙插進鑰匙孔後，一面轉鑰匙握著手把的手一面轉動手把，沒一下門就開了，何甯黎看了眼睛閃亮亮，滿眼崇拜，明明她才是這個家的人，卻每次都沒辦法順利的打開門，卻不想這其實只是門鎖老舊，加上有點被弄壞了，開門才需要一點小技巧才能打開。

推門進去，何甯黎一改剛剛氣鼓鼓的模樣，蹦蹦跳跳的進了屋子大喊：「我回來了！」

蕭子然才隨手關上門，屋子內隨即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聲音：「回來啦？去哪了怎麼比我還晚回來？」

懶得回應對方，蕭子然逕自往樓上走去，留下少女和某隻鬼魂，不過對方也習慣被這麼對待，在空中翻了一圈飄到何甯黎面前笑咪咪的問：「甯兒姑娘，妳跟阿蕭去哪晃了？」

「回哥哥家。」何甯黎乖乖的回答，並歪頭問：「國師，將軍呢？」

被喚作國師的鬼魂就是剛才說要與優格敘舊的鬼魂，他笑了笑，只是笑得有點狡猾，什麼叫做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他國師不僅報了自己的仇，還斷斷續續持續了千年不斷，若是現在韓將軍能拾回記憶，鐵定會被活活氣死，同時悔恨當初怎麼就那麼衝動還不聽勸，惹了這隻小心眼的狐狸。

何甯黎不懂鬼魂在笑什麼，不過看到對方笑，她也跟著笑了起來，讓國師不禁感嘆，哀，甯兒姑娘笑著就是美，雖然腦子壞了，但是也不是沒有壞處的，至少這樣天天開心，看著就讓人跟著放鬆了心情，就現代人流行說的，挺治癒的。

「去玩兒吧。」鬼魂對著何甯黎說，何甯黎點點頭，走上樓，鬼魂跟在身後，他們來到書房，已經早一步在裡頭的蕭子然正在看書，少女也不吵哥哥，獨自拿起一本繪本，拿出寶貝的畫筆開始圖畫。

鬼魂在書房內飄來飄去，最後飄到蕭子然身後，看他在看什麼書，還沒看清便聽到蕭子然開口問：「那條狗和那個女的，很重要？」

鬼魂訝異的看著少年：「我還以為你不會問。」

「你說那段話不就是要讓我知道他們的存在嗎？」蕭子然說的是疑問句，但是話語卻是肯定的。

鬼魂笑了笑，不置可否。

等了會，沒有下文，蕭子然明白又是時候未到他還不該知道，習慣對方話講一半沒有下文，他也不糾結，繼續看自己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