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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手紙》─奧華子
「小黑子……?怎麼又繞回來了?」熟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伴隨著越來越靠近的腳步聲,下一刻,金髮模特那張俊美的面龐便赫然出現在眼前。
黃瀨彎下腰,眼中寫著顯而易見的擔憂。
「發生什麼事了?」
黑子看著黃賴,嘴巴張了又闔,可是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不要急,慢慢說。」黃瀨拉著黑子讓他坐在椅子上,然後堅定地按著他的肩膀,「我一直都在這裡的,小黑子。」
黃瀨的目光很溫暖,或許是因為把話說清楚了,他與他之間那些互相糾纏而傷害的荊棘終於被除去,那雙眼中是黑子曾經很熟悉的光芒,溫暖而坦率的,能夠給予人力量的眼神。
而在那樣的目光下,黑子好不容易終於能出聲了,可是卻乾澀的可怕,他幾乎聽不出來這是自己的聲音。
水藍的少年緊緊抓著黃瀨的手臂,用力到手背上都冒出了青筋,斷斷續續的聲音透露出他現在情緒上極度的不穩定。
「赤司、赤司君他……」黑子深呼吸,逼自己絕對不可以哭出來,但是卻還是沒能阻止發顫的語尾。
「飛機……失事……機上兩百多人……全都罹難了……」
「……沒有人活下來。」
在講出這句話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樣,黑子突然腿一軟差點直接坐到地上,一直都是冷靜淡然的水藍少年此刻的模樣脆弱的讓人心疼。
黃瀨凝視著此刻脆弱的少年,就在他眼前,如此不設防。他看著他,琥珀色的眼眸滑過了一絲疼痛。
他以為自己應該會把那少年緊緊抱在懷裡,趁著少年傷心的時候趁虛而入,可是他沒有。
「……小黑子,雖然我來說這話可能沒什麼說服力。」
黃瀨只是伸出手拍著黑子的背,輕輕地開口。
「可是就像小黑子你說過的一樣,不到最後關頭絕不放棄。雖然發生了這種事,可是在還沒得到證實之前我們也不能就這樣放棄希望……」
說到這裡,黃瀨很認真地看著黑子,一字一句地問道,「吶、小黑子,你相信小赤司嗎?」
黑子抬起頭,愣愣地看著黃瀨,水藍的眸蒙著淡淡的霧氣,但是他毫不猶豫地點頭。
而黃瀨露出微笑,那是個很溫暖的笑。
「那麼,現在也是,小黑子只要相信小赤司就可以了哦。」
雖然才剛被甩,可是再怎麼不甘願黃瀨也必須承認,比起他,或許赤司才是真正能給黑子幸福的人。
他從不認為自己有什麼捨己為人的偉大情操,可是就在剛剛,看著水藍的少年頭一次露出那樣惶然不知所措的模樣,他忽然覺得不想要再看到少年露出那樣的表情了。
再也、不想要了。
聽到黃瀨的回答,黑子睜大了眼,他看著金髮少年微微瞇起的眼,剛剛還混亂不已下來的內心卻不可思議的平靜了下來。
深呼吸,黑子靠著自己的力量站了起來,雖然還有些虛軟,可是已經能夠重新思考了。
「……謝謝黃瀨君,我會振作的。」
「那就好,對了──」
黃瀨的話還來不及說完,黑子的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黑子看了黃瀨一眼,然後接起了電話。
接起電話後就習慣性地要說出招呼語,然而下一瞬間,電話那頭傳出的聲音卻讓黑子不敢置信地摀住了嘴。
『抱歉哲也,剛剛發現忘記帶父親的賀禮所以繞回去拿,發生什麼……』
「赤司君……!」
略為變調的嗓音喊出來的,是喜極而泣的呼喚。
少年向來淡然的眉眼因為過於激動而染上了一層薄紅,緊緊摀著嘴像是下一秒就會不顧形象地哭出來。
黃瀨看了一眼已經完全忘記了周遭一切的水藍少年,略微苦澀地揚起唇角,轉身離開。
那是屬於他們的世界,而他無法插足其中。
三天後,羽田機場‧機場大廳
黑子不停地看著時間,雖然面上還是那副淡定的表情,可是這樣的動作卻已經出賣了他內心的迫不及待。
機場大廳裡到處都是人,旅客來來往往地自他身邊經過,有人出了海關被親朋好友歡呼地迎接、有人匆匆忙忙地趕著下一班的飛機、有人東張西望地尋找說好會來接機的熟人,喧囂紛擾的氣氛從未停止。
黑子瞇著眼認真觀察一個個出關的人,恨不得此時的自己可以再多長高幾公分。就在他沮喪地以為這波人潮裡又沒有自己要尋找的人之時,一個不經意地抬眼,那抹熟悉的赤紅就赫然映入眼中。
唇角勾起淺淺的弧度,水藍的少年三步併作兩步地迎上了前,完全無視了周遭人群的目光,沒有絲毫猶豫地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投入了赤髮少年的懷抱。
「歡迎回來,赤司君。」
風塵僕僕剛從倫敦趕回日本的赤司沒料到一出海關就能受到如此熱情的歡迎,儘管心裡疑惑,但卻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伸手摸了摸黑子的頭髮。
「哲也今天怎麼這麼熱情?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嗎?」
黑子搖了搖頭,水藍的眸裡掠過一絲狡黠。
「對於出國幾天後終於回國的戀人,表現出恰當的熱情我以為是理所當然的,征君覺得不對嗎?」
「誒?哲也,你……」
似乎對於自己能讓一直都那麼冷靜的赤司露出這般錯愕的表情而感到非常滿意,黑子加深了唇角的弧度,主動貼近赤司的耳邊,低聲說出那句遲來好久的告白。
「我喜歡你,征君。」
他們的單行道,終於相遇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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