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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君宸一向淺眠。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0foMDCaGME
但這並非他睡不好或是效法高人於睡夢中時時保持警戒,純粹就是他不喜歡睡覺。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dHxt2TPyR
「睡覺多沒意思,人醒著才能吃、才能玩、才能到處打混,你說沒知覺倒在炕上有什麼趣味?太無聊了。」
他師父聽他如此回答,氣得七竅生煙。
也不知道氣的是駱君宸醒著只想吃、玩、混,卻提都沒提練功一事,還是氣這孽徒一大早擾人清夢後,對仍躺在炕上尚未起身的自己講什麼知沒知覺、乏不乏味。
要知道,上了年紀者對睡覺一事可是斤斤計較得很。
駱君宸還年輕,他不懂,所以被罰練基本功一整天不準吃飯,他也就摸摸鼻子背後對師兄弟抱怨「臭鬍子」、「白毛怪」之類,讓聽者背脊冒汗,深怕師父他老人家功力深厚把這大不敬的混名聽了去,到時倒楣的何止駱君宸,他們的屁股也別想脫干係。
今日亦是,天色尚未大白駱君宸已早早起身,從前些日覓得的湖邊草屋中慢慢步出,邊伸伸腰背、拉拉手腿。湖畔仍漫著清晨的霧氣,讓昏暗不明的湖面透著一絲詭異的氣氛。但駱君宸腦子非但沒往什麼妖魔精怪之類的荒野奇談想去,只想著今日要再釣多少條魚。三日前烤的那條鯇魚,唉呦,滋味想起來駱君宸就忍不住垂涎欲滴。
但人越不往哪走,路就偏偏自己撞上來。駱君宸當這裡是世外桃源,沒人沒事偷個數日清閒。誰想得到今晨醒過來後這才走沒幾步路,遠遠地就看到一個清瘦人影倒在前方岸邊,動都不動。這方圓十餘里住戶就駱君宸一人,要想裝聾作啞讓其他想當英雄的人見義勇為去,這還得先要有個「人」出現啊。
沒辦法,駱君宸摸摸鼻子心中怨嘆自己「倒楣」,但也不著急,邊打量這人活著還死的,邊磨磨蹭蹭地踱步過去。
反正死的就死了也不用救,都過了這大半夜才突然冒出這麼一個人,躺在這岸邊也不知道多少個時辰了,既然之前沒死成現在肯定也死不成,不急。
這心思要被他師父知道肯定又是一頓好念,什麼為俠者需長存善心、胸懷仁愛,什麼鋤強扶弱真英雄——駱君宸最聽不得他師父一陣嘮叨。
嘆口氣,算給他老人家的教誨添點成就,駱君宸加快了腳步,走到那身穿白底梅花紋樣,一頭長髮披散在背後未綁成髻的人身邊。
「這!」
還未近身,駱君宸就發現自己大錯特錯。
倒在那的人並非出於嗜好高雅穿了傲雪寒梅形象的衣裳,那遠看一朵朵盛開的梅花,盡都是斑斑血跡。從對方一動不動的僵硬身版來看,十之八九都是源於這人身上傷口流出的血液所暈染。
「唉呀,倒攤上了件麻煩事。」
這裡雖不算作荒郊野外,但也離最近的縣城十多里遠,憑空出現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倒在岸邊,肯定有事情發生。難得尋獲如此仙境逍遙,駱君宸心想,眼下也只好放棄撤離,誰知道追殺這人的傢伙會不會尋來,可惜了他的烤魚佳餚。
駱君宸也不急著檢查對方死活,收斂氣息、耳聽八方,先探探是否已經招來了不好惹的角色。
手搭在劍柄上,腳踏緩步,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樹林裡的動靜。待確認並無任何異狀,附近泥巴地上亦只有一個人的足跡後,駱君宸這才稍稍放鬆心神,湊過去看看那個不速之客。
人是側趴著倒在地上,長髮遮去了他的大半臉龐,頭顱正下方的泥土血跡已然擴散,看來主要傷勢在這頭上,可謂不妙。
「若死了我幫你就地埋葬可好?」
駱君宸嘆口氣,伸手扶起那人上半身,撥開黏在臉上的長髮想探他鼻息,這一撥,駱君宸倒真的嚇到了。
傷是傷在頭部,卻並非什麼致命傷勢,但看起來真比頭破臉腫還要驚人。
傷口三道,一道從他左臉額上穿過眼瞼直連下頷,另二道皆在右臉上,雖未如左臉上那般長,但像是要砍斷頭顱般深而見骨。三道傷口乍看暫無血液汩汩流出,但血疤像是三條大蜈蚣般在此人臉上攀爬,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這……肯定有仇。」
仔細探下鼻息,這人倒命大,身子冷的活像埋在雪地中,雖氣若游絲但命終是保住,只不過也離半隻腳踏進棺材不遠。
救一個被仇家追殺的人有多麻煩,駱君宸非常知道,他這些年在江湖上看的多去了。更別提這人臉孔被仇家毀成這樣,根本連隱姓埋名都做不到,就算傷好了那疤痕也會像掛在屋外的名牌般,告訴尋他仇的人「就是我」。
駱君宸看了雙眼緊閉的人一眼,想想就算把他救活過來,這人命也忒慘的。
正猶豫救還是不救,懷中人卻突然劇烈顫抖起來。駱君宸下意識地抱緊對方,卻聽到這人連呼痛字。
「我沒抱這麼大力吧!」
駱君宸一臉吃癟樣。
正想放下他,駱君宸忽覺胸口一濕,低頭看去自己的衣襟上血紅一片,這才注意到原來這人不只傷在臉上。
右手前臂被利器劃開一大道口子,手筋只怕是斷了。血染得衣袖透出大片暗紅色,襯的那人的臉色更顯慘白。
「這……肯定非常有仇。」
毀人容貌、斷人手筋,若非深仇大恨,一般江湖兒女比武切磋,或是特意找麻煩尋晦氣也不至於下這般狠毒之手。
正尋思是不是該把此人丟下不管時,從他口中卻又洩出一陣低吟。駱君宸低頭聽了會兒,最後終是長嘆一聲。
他將那人輕放地上,脫下外袍罩住其身,隨即返回草屋中簡單收拾行囊。
「烈兒!」
口哨一吹,名字一喊,從樹林中飛馳奔出黑色俊馬一匹,小跑步至駱君宸面前懂人話似地收腿站定。
「乖孩子。」
駱君宸將屋邊用稻草仔細遮掩的馬車翻出,牽過烈兒架上車轅,裝備妥當了再駕著馬車慢行至那人倒臥處。雖然搭乘馬車對傷者來說顯得顛簸,但總比背著一個失去意識之人坐在馬背上來得好。
確認車輿上稻草鋪的厚實,駱君宸將此人橫抱上車安置,看了他的臉一會兒,終是忍不住伸手拭去他眼角淚水。
「別哭了,帶你去找你娘親。」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rrCb4Y7pU
作者的話:3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GKLP2CwTc
開頭就濃濃狗血,耶我愛這味(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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