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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抓起了一大疊米色的紙錢扔進暗紅的化寶盆，它看上去已經有些一點點鏽斑的痕跡殘留在表面。烈火吞噬了這些外來的貢品，但它似乎覺得還不夠，火苗爭着上躥猶如地獄之火在呼喚，「呼呼」聲作響。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m1I9b2xC
「求求你！你不要再纏着我了，回去你該在的地方吧！」在這寂靜的黑夜，火照出了女人蒼白的臉龐，神色憔悴惶恐。她開始越扔越快，火就越燒越旺，直到所有燒至灰才拿起水瓶將火焰澆熄，然後回屋睡覺去，途留燒焦的氣味在花園裡。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6OvzMo9zu
聽着掛牆上的鐘嘀嘀㗳㗳地響，她在床上輾轉反側，肚子揪成一團，下意識地又把手指甲伸去嘴唇邊，但她還是打住了。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rlBmQVJv5
實在受不了了！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DwBbmZ0K
她從床頭架上拿起了個白色瓶子，伴隨着温水服下安睡的藥物。隔了一會後就傳來安心的感覺，如同温暖的海浪在體內擴散，她覺得好多了。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0tilyHWg
「鈴-鈴-鈴」，門鈴似催命符的叫道，女人睡眼惺忪，慢悠悠地撐着下床，揭開窗簾讓陽光透進。真是煩躁，大清早誰在叫門啊？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UnSTV2qtT
她搖搖晃晃地走下樓梯，緩緩走到門口。她輕輕擦拭了眼睛，又在門前咬了好一會指甲，時鐘「滴答滴答」地響着，分針已划了四分一圈，直到她滿意為止才握上冰涼的金屬門把。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0msaJw3B2
轉動把手後，門前出現了一群人。她撐大了眼睛，臉上的肌肉僵住了，額上泛起細細密密汗珠，意想不到的人竟出現在門口。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OSx7C8QN
「鄭美寶女士，你涉嫌與一樁非法代孕案有關，請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zt6Bug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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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我們的調查，這兩張是非法代孕集團給顧客填的資料表格和免責聲明書，上面都有你鄭美寶的簽名！還有這是從那家私人醫院裡搜出來的監控鏡頭！你曾在上年十二月二十號四點正有你走過的錄像，你怎麼解釋？」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b0yDa9p4
「保良局兒童院在上個月接收了一個棄嬰，經過調查，孩子是由你僱用的代孕母所生的。按理說，他應該是被你領回家的，為何會出現在兒童院？」警察連珠炮般似的質問。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uhJm4YBH
「我沒有回應。」鄭美寶雙手交叉抓緊手臂，身體向後靠着椅背，眸子只盯着警察拿在手中的資料，眼神沒和他們有任何交流。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1rSiwyp7
「若你甚麼都不說，我們會依足程序拘留你四十八小時。提醒你一下，你的丈夫張志恆也在隔壁被盤問中。」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GOQGTRTl
她啃了一下指甲，右手食指那塊已經崩了一角。她的目光仍落在那堆證據，說：「我要見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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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美寶在審訊室裡已咬崩了好幾塊手指甲，她倦縮在椅上，雙手微微顫抖。她總覺得有無數隻眼睛在注視着她，索性把大衣蓋在頭上，不予視人。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0zXFX2CwY
又過了不久，門「吱呀」響了一聲，她從大衣裡露出一隻眼睛看去。一名西裝筆直的男人進來了，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面。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sY0J5L5M
「鄭女士你好，我是錢律師，我會竭盡所能地幫你。一會我會為你制定一份保釋伸請。」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PRMm2Rpc
她這才把大衣脫下，稍稍整理了一下儀容，急忙說道：「你先讓他們關掉錄影！」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CL1cuZ90
「放心吧鄭女士，他們現在不會錄影的了。」錢律師淺笑了一下，並說：「我希望你能把事件的始末毫無保留地跟我說，這樣我才能幫助到你。」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220eIfVEG
她的眉毛緊緊靠攏皺在一起，又把右手大姆指的指甲狠狠咬住，錢律師見狀，再次道：「請你相信我，律師會對當事人保密的，絕對不會對其他人透露你的事件！」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qrakK7TA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將事情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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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常言道孩子是兩個夫妻間的愛情結晶品，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生個寶寶？」鄭美寶和張志恆剛做完愛，赤條條的躺在床上，互相感受着對方帶來的溫存。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Fn4p5MxZr
「你忘了嗎？我上兩個月的驗身報告說我有地中海貧血症，不適合懷孕，怎麼生？」她白了他一眼，撇着嘴，對他提出的問題很不高興。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b3zYrMcnX
他沖了她一笑，握住她的手，說：「我們可以在國內代孕。」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54eQFJFw
她彎彎的笑眼頓時瞪大了，咬了咬指甲，明知故問：「這不是違法的嗎？」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QYuCqBMf
他摟住她的肩膀輕輕拍了兩下，道：「不用擔心，我知道一家私人醫院，它暗地裡有提供代孕服務的，很安全，不會被發現的！」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oLweFvnPa
「那……行，聽你的。」她片刻就答應下來，他高興地摟着她，親了她的額頭，他們要有屬於他們的愛情結精了！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Lqx2ghtN
他們不久就去了那家私人醫院抽取卵子和精子，經過試管嬰兒技術培養成胚胎，再移植到代孕母親的子宮裡。一切都是那麼順利的。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hHv7LVzH
可是他們恩恩愛愛的日子維持不了多長，夫妻之間生出了矛盾，不但没有化解，還演越烈。這天大屋內傳來打破玻璃的聲響，接著就是兩個人互相的謾罵聲。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GT7HJMHP
客廳一片狼藉，沙發上的靠墊被撕開，許多羽毛散落一地。茶几旁滿地都是玻璃碎片和灑落的液體，還有一個打開了的飯盒倒轉躺在地上。
「你有病啊？不會控制好自己的行為嗎？你非要鬧成這樣？」張志恆皺緊眉頭，眼裡怒火中燒，擰緊拳頭的手暴出青筋，看起來下一秒要向她施暴。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0Ib2soGNQ
「你可不可以不要把事情都推在我身上？你故意搞破壞，把家裡弄成這樣，然後說是我做的，有意思嗎？」她雙手交叉，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自導自演。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PBeUzAjfh
不知道他為何突然會變得這麼瘋狂，持續了三個月，每次把家裡鬧個天翻地覆後就開始責怪她。剛剛開始時她會生氣地與他爭論，現在她只覺得麻木，一股無力湧上心頭。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Bi8wg4eZU
「你發甚麼飆呀？上次你擅自把我的衣服扔掉，我還沒說你呢！」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FxTtOxOF6
「那些衣服是你說你不要了，讓我幫你處理掉的！」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DoLYx8fD
「要是我早知道你瘋瘋癲癲，我就不娶你！」他的聲音充滿着憤怒，但透過她耳中聽到的只是無理取鬧。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yQJBK6K5V
「我也受不了你，你真的變了好多，你不是我認識的張志恆！我想我們分開會比較好！」這次她真的心灰意冷了，她不可以再這樣跟他過日子，轉身向着大門的方向走。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vDUGCrgv
失去了他的日子，鄭美寶甚是寫意，心中陰霾一掃而空。就僅僅三天，她覺得自己心境越發開朗。待在瘋子身邊只會令自己也變得瘋狂，離開才是真正的解脫。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AXIbvzEQ
張志恆的來電？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iXHDSEDer
她把鈴聲當作是曼妙的音樂，她不會讓他毁壞自己的美好心情。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PJoty2Q2x
通電無果，留下一段電話留言，竟自動了播出來。隨著她聽了一句又一句，她的臉色也一下一下變得沉重，烏雲蓋頂。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8dZEJxUkp
她立刻跑到街上截停了一輛計程車，乘搭到那所私人醫院會合張志恆。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GvEdD6yv
她見到張志恆那張臉頓時又氣又無奈地問：「你怎麼不先和我說就做決定？」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ivZ7d2lm
「你不要模糊重點！孩子打不掉才是重點！」他咬牙切齒地說。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pzb8Imxr
「那當然！胚胎已經有六個月以上，根本不可能做堕胎手術。」
他沉默不說話，一直來回踱步，又不斷抓後腦勺，她知道他在想甚麼，卻也不發一語，把指甲咬了個遍。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3NPpzUnQ
良久後，他終於停了下來，緩緩吐出了四隻字：「……不如棄養。」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sjUOGYtgo
「你想清楚了嗎？棄養犯法的！」她失聲笑了一下，既是笑他，亦是笑她自己。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4O7FKQ4m
「那麼拿去送人吧！讓其他家庭把他領養走。」說畢，他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十分好的主意，嘴角漸漸上揚，拍了拍掌。「是啊！還可以給其他想要孩子的家庭，那還做了件好事！」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NDjRzgQX
她沒有答應也没有反對，只是問了一句：「生下來後把他送走？」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5s9gzxb0
「對，事情結束後就去律師樓辦離婚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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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這樣了。」鄭美寶以她的角度說述了事件。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4GJ8INyzq
「所以你丈夫在那段時間認為你有精神上的問題？」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AdiuTRAF
「是的，是他個人的想法。」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navJa9x6
錢律師點點頭，道：「我瞭解了。代孕這罪項是逃不掉了，你必須認罪，我會在法庭上替你求情，但我可以指出是你的丈夫引誘你去犯法，以減輕你的罪責。至於棄養嬰兒，你就說你完全不知道這個事情，否認一切棄養的說法！」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mZq6oViCX
「我明白了。」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fSbJWSEB
「就這樣吧！我先出去和警察聊一下保釋的事。」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NLwkK2qf
「謝謝錢律師！」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JZt7houb
錢律師拉開門走了出去。聽着他已遠走的聲音，鄭美寶把雙腿放在桌上，斜着坐，啃着右手食指的指甲，不小心用力過猛，啃出了血，染得甲下夾雜紅絲，嘴裡也嘗到一股淡淡的腥味。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SiHH1KTY
「你真的把整件事的始末告訴了他嗎？」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Kqt91pKT0
一把聲音突然傳來，她嚇得從椅子上摔了下來，驚恐地看了周圍一圈，可封閉的房間只有她自己一個。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2m9vhNOq
「誰？誰在說話？」她再一次環顧四周，審訊室還是原來的審訊室，她開始懷疑到底這聲音是真是假，但不安在她的心裡不斷滋生。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jakqVEDb
再一回頭，她終於看到纏繞她思緒的東西，神色複雜地掩着嘴巴，冷汗順着額頭滾落，縮了在牆角發抖。那是她最大的惡夢。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4mRCwyeKo
「你怎麼……」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4puMTFPqs
她看到的是一陀紺青色的人形怪物，似是胎兒，又似是外來生物。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NxfiujqB
「你真做到了把事件的始末告訴了那個哥哥？你不但沒有把事實完整地告訴他，還騙了他！」它嗤笑一聲，姿態充滿着挑釁。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YwhZRMXqj
「不！我說的就是事實！你別困擾着我了，找張志恆吧！他才是殺害你的兇手！」她不斷揮着手想抹去它的存在，但它怎麼也不走，始終飄浮在空中。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X81ofa3H
「我會讓你正視你的罪孽。我會替你揭開真相！」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jX3gMb3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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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一片狼藉，沙發上的靠墊被撕開，許多羽毛散落一地。茶几旁滿地都是玻璃碎片和灑落的液體，還有一個打開了的飯盒倒轉躺在地上。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NCIy1BOL
「你有病啊？不會控制好自己的行為嗎？你非要鬧成這樣？」張志恆皺緊眉頭，眼裡怒火中燒，擰緊拳頭的手暴出青筋，要不是她是個女人還是他老婆，他早就一拳捶在她臉上。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1dFnZhzsU
「我很正常！我不覺得有甚麼問題。」始作俑者卻不以為然，坐在沙發上怒睥着他。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SKFIAJaV
「你把靠墊裡的羽毛拆開灑到滿地也是，又把飯盒連帶玻璃杯掃到地上，把這裡弄得髒亂！都是你弄的！」看著她惡劣的態度以及這凌亂的家，他再也忍無可忍，聲音提高了八度。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iEdmAVyG
「傭人會收拾好的，你發這麼大脾氣至於嗎？」她冷笑一聲，滿臉毫不在乎。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938vfOx5u
「上次你擅自把我的衣服扔掉，我還沒說你呢！一件幾千塊的！再上個星期舊同學聚會，你倒好，一點面子不給！自己坐一邊板著臉，我朋友過來跟你說話又不回話，他們都問我你到底怎麼了，害我丟大臉了！還天天咬指甲！要是我早知道你瘋瘋癲癲的，我就不娶你！」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pnAEOwyV
他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會變得這麼瘋狂，可能是外來因素影響，可能是天生遺傳的疾病，又可能這才是她的本性。她鬧了三個月，每次都把家裡鬧個天翻地覆，還越發嚴重。最近更在公共場合發病，在超市開了一盒還未付款的巧克力吃。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4pfyMRFa
他扶着額，嘆了口氣，說：「我接受不了每天都要面對這些破事。孩子打掉吧！我可不想要一個像你一樣滿身毛病的孩子！這對誰都不好！」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FLFeTLaT
「反正也不是從我的子宮生出來的，打掉就打掉，隨便你。」她聳聳肩，語調輕鬆，彷彿事不關己，咬着指甲走出了客廳。
樓梯上掛着一盞吊燈，昏黃的燈光閃爍着，投射出美寶扭曲的黑影。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mIbse5En
「啊！甚麼東西？」在她的前方，她看到了一隻怪物，嚇得眉毛也提上了。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cYtH2la0
「我是你去世了的孩子呀。」它說。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OqT4xErC
「不要再靠近我了！」她一邊跑下樓梯，見到有甚麼就扔甚麼過去，它停留了一陣便很快消失了。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EM0jkptm
自從那一次，鄭美寶就經常看到那個被打掉的死嬰，無法擺脫循環。她認為是它的惡魂回來報復她的。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VQZ4l6px
「你在另一個世界好好過吧！我給你燒了這些錢後就互不相欠了！」她抓起了一疊米色的紙錢扔進紅彤彤的化寶盆。正當她因為燒完這一疊紙而暗呼了一口氣，隔天，她又見到它了，在房間裡驚叫。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6xf9SS5R
「老婆，你不是被鬼魂纏身，你是病了！」張志恆過了去她的房，坐在她身邊。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8IagHc61
「你怎麼突然關心我了？」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obGo7WOS
「冷戰了這麼久，我想過了，我們之間有矛盾是因為你生病了。我帶你去看醫生，我們一齊解決。受精卵還沒用完，我們再造一個孩子，好不？」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M1gpOBpVH
她摟住她的脖子，靠在他肩上啜泣，一切彷彿回到起點。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H4Bu4j6F3
在張志恆的陪同下，她乖巧的去了看醫生，回來時帶回了一個白色瓶子，上面明確地標示着精神科藥物。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xEsfF8eX
不過正如她說，待在瘋子身邊只會令人也變得瘋狂，那麼張志恆又怎會肯一直待在她身邊呢？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CELlAMEQi
「我們離婚吧！」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UVSnJaSa
她抬頭看向他冷淡疲憊的眼睛。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Arq0DdQ5
「我以為我能受得了，但都多少個月了，你一點好轉都沒有。我忍受不了了！你自己聽聽你昨晚說的夢話！」他點開了錄音機，傳出了她模糊的聲音：「我求你了！放過我吧！還是你忌妒我們另一個孩子？我可以讓他也過去陪你的……」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N8NVoYrUh
聽着自己喪心病狂的話，她毫無感覺，咬了口指甲，問道：「那孩子呢？」
張志恆低下頭嘆了口氣，低聲說：「去一趟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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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甚麼意思？孩子打不掉？」她差一點就要抓住醫生的衣領，幸好張志恆拉住了她。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w13lPXXo
「胚胎已經有六個月以上，根本不可能做堕胎手術。」醫生向他們解釋道。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qSs8tJ4UD
「我花了錢就是顧客，你們得幫我搞定！」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bIDahs4NV
「抱歉，鄭女士，我們幫不了你。」醫生拋下了一句後就被護士喚走了，留下自個發瘋的鄭美寶。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qdtqzDguj
她抓亂了自己的頭髮，大罵道：「媽的！打都打不掉！煩死了！乾脆棄養算了！」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HRcy7M8k
「你瘋了嗎？棄養犯法的！」他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似是生怕被人聽到她的口出狂言。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51ldSox7a
「不然怎麼辦？反正我不會養的！丟醫院他們怎麼也得處理！」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7iLxAMoLi
「你先冷靜點！讓我想想。」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UnuY3uJ3
他沉默不語，一直來回踱步，又不斷抓後腦勺。良久後才停下來，說：「還有一個辦法。」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o7C73rmN9
她頭刷的一下看向他。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gHMRjvpW
「拿去送人吧！讓其他家庭把她領養走。」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VRnjRd0kN
「還可以給其他想要孩子的家庭，那還做了件好事！」她嘴角漸漸揚起，認為這再好不過了，瞬間放下了心頭大石。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PGA3qO6J
他點了點頭附和着：「就這麼辦吧！問題解決後就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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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把嬰兒當作商品，漠視生命，現在你們就要為你們的錯誤買單！」它生氣地說。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UCpIAPTC9
「你死了！你已經死了！我可以買下了你們，感情好就要，感情不好就不要了！只是這次運氣不好被抓到，錢律師會幫我脫罪，甚麼事也沒有！」她的理智斷線，抓着狂沖着它怒吼，面目變得比它還要可怕。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7l2IntOgJ
「你看看那邊，謊言要被拆穿咯！」它笑咪咪地着指着門口。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ZKPA1oun9
她看向門口，臉色一秒轉為驚恐，看著聽到她說話的警察和錢律師，和他們面目雙對。16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kWvkqitS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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