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地跪在地上,站在我面前的是氣不可歇的公爵,他雙眼瞪大,像是下一秒就要把我殺掉一樣,生氣地指著我痛罵著︰「為什麼要把她推下去!」
我猛地搖頭,認真地向上盯著他反駁著︰「我沒有!是她死拉著我我才會踩空,在糾纏間摔下去,我沒有推她下去!」
公爵沒有半點相信我的意思,依然是那張恨不得殺死我的表情︰「你撒謊!她們都看到你將次女推下去!」
他口中的「她們」就是在別館的僕人們,是以大嬸為首的新來侍女們,她們都是次女的人當然會撒謊說是我推她下去,更說別她們可是在出事後才趕到現場的呀?
「你不可能不清楚他們是誰的侍女,會站在誰身旁。」
完全不接受我的說法,公爵氣得直咬牙,怒瞪我的雙眼像是完全不了解為什麼我不願意認錯,還要撒著不可能的謊。
將視線從我身上移開,他氣沖沖地瞪向跪在我身旁的希洛身上,再次咧嘴罵道︰「為什麼不去救艾莎!」
後者內疚又擔憂地皺起眉,頭一直低著不敢抬起︰「很抱歉,我當時只是想著要保護亞蘭小姐,所以不小心忽略了艾莎小姐,都是我的問題,在這事情上亞蘭小姐只是被動的,這都是我的過失,請您處罰我!」
「我當然會處罰你!我是在問你為什麼明明是艾莎的護衛,卻不去保護她!」
也就是說、不需要保護我?或說現在受傷的應該是我才對?
讀懂公爵的意思,不能認同的希洛緊緊地眉頭,咬著牙暗暗地握著拳頭︰「……很抱歉,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立馬回頭認真地盯著希洛,將自己的想法一字一句地頓出來︰「沒有,你沒有做錯。」
聽著我的說話他有點彷彿地瞪大雙眼,悄悄地用溫柔且心疼的表情看著我。
「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公爵怒斥一聲直接令我的肩膀縮起來,回頭但見他臉上的火氣愈來愈大了,「你給我出去!」
被下命出去的希洛微微張開嘴巴,遲疑地看著我,滿臉都是擔憂,遲遲邁不開腳步,直到被公爵再一次下令出去,他才帶著顫抖的身軀步出房間。
再次來到我的跟前,殺氣滿滿的公爵讓我不自覺地垂下頭,雙眼緊盯著地板,他冷冷的聲音命令著︰「去跟艾莎道歉。」
用力地咬著下唇,我緊握雙拳猛地抬頭,直勾勾地盯著他,口中吐出一句︰「不可能!」
頓了頓,我堅定地盯著他的雙眼反駁道︰「我沒有做錯事,憑什麼要我去道歉。」
「明明傷害了你的妹妹還沒有錯?」
「我說過我沒有那樣做,再說了,那個人不是我妹妹!」
當我說出這句話時氣氛瞬間升到燃點,彷彿下一秒就要打起來了,而此時打破寧靜的是撞門聲,
緊接著是熟悉的某人跪坐在我身旁。
臉上全是淚水的克諾克將我護在身後,用顫抖的聲線向公爵求饒︰「⋯⋯是、是我沒有教好小姐,都是我的錯!請您不要懲罰亞蘭小姐!」
第一次看到她那副傷心的模樣,我直接愣在原地反應不過來。
再次換上冷酷的表情,公爵從上而下盯著克諾克冷笑著︰「自然是你的責任,既然連教育都做不到,看來你也沒有存在價值。」
等、等一下,這是打算把克諾克趕走嗎!「克諾克根本沒有做錯什麼,同樣地我也沒有做錯,為什麼你永遠都不願意聽進我的說話!」
激動得聲線裡帶著哭腔,我不能理解地看著公爵,他先是沉默了數秒,接著彎下身子用冰冷的眼神緊盯著我︰「你害死了你的母親。」
果然是那種無聊又可笑的理由嗎?
不禁地笑了一下,我的背脊都是寒意,態度由生氣變得有點無奈了,我面無表情地望向生氣的公爵反問著︰「……蛤?我只不過就是『出生』了,憑什麼就做錯了?不是我求你們讓我出生的,這一切都是自然發生的,還是說只是嬰兒的我一出生就用神秘力量殺掉自己的親生母親嗎?」我的說話讓房間所有人都沉默了,瞬間氣氛降至零點,沒有人想到我會把事實說出來吧?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克諾克,她嚇得淚水都止著,雙手顫抖地扶著我的肩膀緊張地搖頭道︰「小、小姐您不可以說出那樣不敬的話!」
無奈地苦笑著,我淡然地微搖頭笑道︰「這不是什麼不敬的說話哦,只是單純的事實,我什麼都沒有做就被怪罪了十年,難不成我就不冤枉嗎?我就活該被憎恨嗎?」
所以說到底一個初出生的嬰兒做錯了什麼?出生與否不是我決定的,母親為了我而犧牲,我會珍惜地活下去而不是怪責自己害死她,同樣地他憑什麼將死亡怪責在孩子身上,也太可笑了吧?
誰會想到小產,想到一換一,說白了造孩子的是他們兩個,將來發生什麼事,責任不都是他們身上嗎?
退一百步來想都想不通為什麼是孩子的錯。
眼前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理清發生了什麼,只是單純地想要懲罰我跟找出氣桶。
「……你這傢伙!本來就不應該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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