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南隱靈洲.鎮北關左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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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得知自己和師尊一起流落街頭的可能性,雲兒頓時愁眉不展。好吧,感情之前師尊展示的「山門」內種種氣象,都是拿著這「萬道聯盟」扯虎皮呢。還百萬練氣,這是把整洲人都抓去修仙了是吧?說不得還四捨五入,甚至無條件進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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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上了賊船,也沒啥好說的,依然亦步亦趨地跟在長春子身後,直看他推開觀門,長驅而入,直達主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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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殿也只比剛剛出來的石室還寬敞些許,後方供奉著一尊長鬚長眉的道祖像,這萬道盟號稱萬道,也不知道是根據哪一道的道祖刻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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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擺了一張長桌,桌後坐著一人,卻是俗家打扮,神庭飽滿,臉上似有流光,竟是一名築基真修。此刻正翻著一本凡俗小說,以真修的腦眼能力,要隨手翻完也是等閒,他卻一字一字地看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還會笑罵出聲,也是個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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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子逕自走到桌前,拱手道:「盟友請了!九鳴山無極宮正一道天長春子,歷劫成丹,回盟述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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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築基一皺眉,他早感知到有人進觀,但小說卻正看到精采處,正想隨口喝斥莫要打擾,聽聞「成丹」兩字忽然心中一跳,急忙將目光上移,一眼就看到那腦後青焰招展、腹中金光燦然的俊美少年,驚得立即從椅上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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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真人!晚輩鎮北關萬道分觀駐守王海,不克遠迎,真人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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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子反而奇道:「你我俱為盟中道友,何必如此驚慌?我離洲歷練不滿一甲子,盟中風氣竟變了這許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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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定了定神,這才發現是道盟的真人,苦笑道:「真人遠歸,有所不知:近十年來自中盛神洲逃難至此的修行者日多,各個強橫霸道,最近便有一修士,乍看下是練氣巔峰,只是被鎮北關守門師弟盤問了幾句,不知怎麼地就嶄露築基修為暴起傷人,隨後竟逃逸無蹤!因此大家戒慎恐懼,尤其遇見高階修士,那是寧可多禮,也不要拿性命道途開玩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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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子亦是嘆息不止,想不到遠在幾十萬里外的中盛神洲修行風氣,也能穿過龍骨荒漠和邊疆地,影響到了這南隱靈洲的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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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收起小說,拿出一道卷軸展開來,說也奇怪,這卷軸看似不大,卻是展之不盡,上面的文字亦是不停跳動,看得雲兒眼界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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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沉吟道:「真人結丹後願意回盟述職,那是再好不過了。如今多事之秋,盟中多一尊真人是一尊……嗯,九鳴山無極宮……這都多久沒人查過了?對了,這凡人孩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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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子頷首道:「是我在邊疆地新收的弟子,非是外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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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笑道:「就算是外洲人也無妨的,最近不只北方,東方都來了許多外洲難民,其中不乏資質好的……嗯,長春子,盟中取這道號的也忒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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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子善意提醒道:「俗家姓林,名劍星,善劍法、陣法、卜卦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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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手指在卷軸上點著,一邊複述:「九鳴山、無極宮、正一道天、林劍星、善劍法……劍法!」陡然間驚叫出聲,一雙眼瞪得老大:「屍山骨海林劍星、不死劍魔長春子!你、您、是您!您真的修成金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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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子莫名奇妙:「這什麼跟什麼?哪個叫我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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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堂堂築基修為,居然驚得跌坐在地,雙手緊握卷軸,顫聲道:「一人一劍鬥遍東海瀛洲,惹動十三尊真人出手,依然拿不下的林劍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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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子一口否認:「胡說八道!我一生就沒被三尊以上真人圍殺過!哪裡又來十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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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口乾舌燥,雙手出汗:「劍挑中盛神洲七大劍派,殺得人頭滾滾、萬里飄紅的長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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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子哈哈笑道:「抓到了吧!中盛神洲哪裡還有七大劍派!澄海劍派早就淪落為魔教附庸,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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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心搖神馳,勉強又問:「那、那……火燒大叡山,盡斬十萬僧兵,捲走幾千年佛骨與舍利子,被西明寧洲十方叢林斥為現界天魔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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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子大怒:「放屁!大叡山與長野山相爭,互相殺來殺去、你放火我放水的,關我屁事!我去把佛骨和舍利子搶救出來,十方叢林還送我大還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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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海面色灰白,搖手道:「真人何必再瞞……您以殺入道,在龍骨荒漠佈陣困住三百築基,一一用以試劍;最後悟出『十絕劍』,一舉屠殺九尊真人,證得金丹境,消息都已經被難民們傳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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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春子氣急敗壞:「我是渡雷劫成丹!什麼十絕劍,聽都沒聽過!而且這才多少天前的事情!怎麼可能傳到這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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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家名林劍星的少年道士福至心靈,掐指一算,竟然算出從當日龍骨荒漠一役起,至今已整整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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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劍星臉上陰晴不定:好個老怪物,屈指一彈,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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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不一定是血海尊者有意為之,以他當時隨時要灰飛煙滅的狀態來看,說是道法失控更有可能。只不過這不妨礙林劍星把帳記在他身上,雖然記著也沒用,人家連個墳頭都沒有,你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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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得低頭對徒兒道:「雲兒!莫要聽信謠言,為師絕非嗜血好殺之徒!而且雖然沒有詳細計算過,但為師所救之人,絕對遠多於所殺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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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雲兒滿臉崇拜,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寫滿了敬佩:「雲兒懂得!殺一人,救一人!師尊真是太有原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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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劍星看看徒兒,又看看已經快縮到道祖像後面的王海,頓覺心累,嘆道:「罷了!王盟友,貧道想借用傳送陣回轉萬道峰面見盟主。還需幫我徒兒辦理一份臨時傳送證,貧道可留這把隨身配劍做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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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說完,王海已然點頭如搗蒜,連聲道:「不必做抵!不必做抵!真人一言九鼎,說殺人全家就殺人全家,王海信得!」說著已然掏出一張符箓往雲兒一擲,白色符箓筆直飛至雲兒面前無風自燃,化為點點白光灑在男孩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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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王海探手往道祖像後一按,道祖像便飛往兩人身前,張開黑黝黝的大嘴,一口將兩人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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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道祖像便重新回到供奉案上,一切如常。王海抹抹額頭,大呼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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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把這殺星送走了!呼,就讓總山去傷腦筋吧。這林劍星一身破爛,隔老遠都能聞到血腥氣,到底哪裡像我道盟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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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南隱靈洲.萬道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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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還來不及驚奇道祖像會飛,就已經被吞入道祖嘴裡;還來不及驚呼,眼前又已經光明大放,已然來到了一座廣闊無比的大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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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人來人往,不時閃動靈光,就是一名修行者出現;來去匆匆,卻不顯擁擠。光是這座大殿,恐怕就比整個思魏村還要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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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倒沒有男孩想像中的龍鳳齊鳴、靈石鋪地、法寶為梁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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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劍星伸指一掐,算出這次時間沒問題,輕出一口氣。要是再出問題,他以後都不敢再用什麼傳送術、傳送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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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覺清風拂面,一尊真人憑空現形,一頭長髮隨意在腦後梳了個垂髻,臉上脂粉未施,自有神光流轉,赤足短掛,胸前露出大片白膩,手提一個紫金酒葫蘆,好一個浪蕩世間的絕美女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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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雲兒兩眼發直,但旁邊熙來攘往的修士們卻恍如未覺,一點都沒發現此處多了兩尊真人境的高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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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修望著外貌頂多十六七歲的白面道士,愣愣道:「我看到申請借用傳送陣的名字、修為,還以為終於生出心魔看到了幻覺……劍星師兄,真的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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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劍星拱手道:「瓊星師妹,累妳擔憂,劍星稽首。劍星這次結丹回盟,有要事面見盟主,十萬火急,煩請引薦。另外,這是我在邊疆地收的關門弟子,雲兒,也煩請師妹託人照顧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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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星真人看著一甲子未見、明顯拘謹生份許多的師兄,不覺黯然:「你已成就真人境,直接上去萬道峰頂即可,要什麼引薦?你這徒兒便留在此地,絕不叫他著涼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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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劍星點點頭,又對徒兒說:「雲兒,為師暫離幾日,此地為我道盟重地,安全無虞;瓊星師妹乃得道真人,你便留在她身邊,不要隨意走動。」說著劍指一豎,腹中金丹法力流轉,已然身化劍光,直出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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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此時,周圍來來往往的修士們才如夢初醒般,指著那道劍光在空中留下的殘跡驚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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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這急性子,卻是一點都沒變……」瓊星真人舉起酒葫蘆,「咕嘟」一聲灌下一大口酒,接著雲兒只覺眼前一花,已經來到了一處富麗堂皇的房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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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瓊星真人盤腿坐在一張五彩斑斕的地毯上,以嘴就著酒葫蘆大口灌酒,下身短掛高高捲起,一雙長腿幾乎全數裸露在外,直勾得雲兒不斷往上看去,只差一點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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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星真人哈出一口酒氣,唇邊還帶著一滴金黃酒液,對雲兒問道:「你既是劍星師兄的關門弟子,那他對你說了多少本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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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立即眼觀鼻,鼻觀心,學著盤腿而坐,恭敬答道:「回真人的話,雲兒只知道本盟在南隱靈洲有兩山十九峰,三千築基真仙,百萬練氣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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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慣常尊稱修士為真仙、仙師的,雲兒入門不過數日,一時之間也改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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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瓊星真人點了點頭,又繼續往嘴裡灌酒。雲兒忍了半响,終於還是問道:「真人,雲兒聽說師尊是正一道天教下,全教加上雲兒也才整整兩人;適才卻見真人與師尊以師兄妹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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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星真人擦擦嘴唇,道:「喔,一個稱呼而已,沒啥要緊。你也別叫我真人,既是他關門弟子,便叫我一聲師叔吧。奇怪!他才剛結丹,收什麼關門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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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門弟子一般用以形容最後收入門的弟子,因此通常表示此人往後不再收徒;但林劍星才剛剛回盟述職,若不收徒,實在浪費了一尊金丹真人的號召力。她自然不會想到林劍星原本收徒時已放棄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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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雲兒乖巧地叫了一聲師叔,瓊星真人滿意地彎起嘴角,向這小童略略講述了這萬道聯盟的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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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南隱靈洲在修仙界中實屬貧瘠之地,能供修士修行的靈脈品階既低,就更少靈藥、靈獸,自古高階修士就甚少踏足。但也因此,成了中盛神洲許多凡人與初、中階修行者隱世、避難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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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八千年前,在南隱靈州北疆,就有一批逃難修士組織了一個「修行交流會」,號召左近修士無論派別、修為,互相交流有無之用。經過千年經營,便是如今的萬道聯盟的雛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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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生在邊疆地,雖然是村長的寶貝兒子,但也只略略知道南隱靈洲、中盛神洲之名,更多的還是凡俗國度的歷史。如今聽瓊星真人一說,才知自己也可能是中盛神洲的難民後代,頓覺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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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們思魏村所在的大晉,好似也算南隱靈洲,怎麼從沒聽過這萬道盟呢?」雲兒提出疑問,要知道村子八百里內也是有好些仙師的。難道他們不在盟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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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聽過,便是那裏沒有盟友罷。」瓊星真人搖搖頭,嗤笑道:「邊疆地現在統治的凡人國度叫大晉麼?記得不久前還是叫大魏來著。那裡連條不入階的靈脈都無,自然沒有盟友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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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不禁無語。聽起來修仙界最貧瘠的是南隱靈洲,而南隱靈洲最貧瘠的便是邊疆地的大晉,原來自己轉生投胎到一處絕靈之地!不管自己那啥五行天靈根有何神妙,沒有靈氣恐怕也無能為力。難怪自己努力打拼了六年,卻還是一無所成,這都是環境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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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貧瘠也有貧瘠的好處。就像南隱靈洲是修行者的避難處,邊疆地便是凡人的避難處了。至少不會隨便被捲入修士鬥法,逃生無門。」
「可是師叔,我們大晉也有仙師的,還常常殺人全家呢!」
「咕嚕、咕嚕……要殺人全家提把刀就行,還修什麼仙?」
「好像是這個道理……」
「當然是這個道理。你已入我道盟,若是看不過眼,將來自行回去端正風氣便了。當然……要你願意回去。」
「雲兒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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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交談,雲兒頓時明白了為何萬道聯盟對近在咫尺的大晉不加理會。哪怕有從大晉出身的修士入了盟中,只怕也會深深眷戀於盟內的各種修行資源,對貧瘠的大晉再也看不上眼,不願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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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甘於留在大晉的「仙師」們都是些什麼貨色,也就不言自明。大概在萬道聯盟的真人眼裡,比這房間裡的一顆灰塵還不重要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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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嚕、咕嚕……你也別想岔了,我盟雖然作風自由,不會強迫盟友做事,但若真有什麼邪修、魔修肆虐,還是會囑託附近盟友管上一管的。」
「原來如此,感謝聯盟!」
「只不過……消息傳來多半過了些時候,要不是早就被跑得沒影,就是被當地自行解決了。老是白跑一趟,就更加沒人想去……」
「行了,師叔,不用解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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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星真人手中酒葫蘆多半也是什麼法器,酒液源源不絕,喝之不盡;這不羈女仙一面喝酒,一面隨口為雲兒解答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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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山十九峰是什麼意思?兩山便是萬道盟的兩座元嬰真君,隱靈真君與絕日真君……咕嚕……十九峰便是盟內身為一峰之主的十九尊真人,峰主外還有十數尊真人,你師父如今也是其中之一……咕嚕……這樣你便曉得,我盟與中盛神州任何一個大宗門相比,都是不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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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要是同時和兩個大宗門起衝突,那多半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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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啥三千築基、百萬練氣,你聽聽就好,你師父大概把整洲的修行者,甚至有修行資質的都算上了……咕嚕……我盟可不時興什麼君臨統治的,洲內多的是對我盟不感興趣的修行者……咕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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瓊星真人講得隨意,也不理會雲兒能聽懂多少。萬幸雲兒前世今生著實聽過不少修仙之事,倒也能理解這練氣、築基、金丹、元嬰的等級畫分。雖不知各自有何神妙,總之先當成遊戲中的高低級職業來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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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算再多問些此界修行的常識,突然腹中「咕嚕」一聲,響徹全場。雲兒這才想起打從遇見那些魔修自己都顆粒未進,孩童身軀本就不耐餓,這時一放鬆下來,頓覺腹中飢餓難耐。又見瓊星真人喝得爽快,連喉嚨也乾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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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絕美容顏恍然:「你還未入道,凡人之軀可不能餓著,來!」也不見有何動作,在雲兒身前已然出現一碗熱騰騰的白米、一盤蒸魚、兩碟涼菜與一份瓜果、一杯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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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兒也不客氣,謝過師叔後便動起碗筷。只覺白米飯香氣撲鼻,胃口大開,放入嘴中粒粒分明,撲彈有勁。再吃過那蒸魚,肉質極軟極嫩,入口極化,鮮美已極。至於那兩碟涼菜,他也認不得品種,只覺越嚼越清爽,完全沒有村中種植的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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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轉世至今,雲兒最難忍受的不是沒有冷暖浴廁,而是吃食實在過於簡陋粗礪;如今終於得償所謂,甚至隱隱覺得比前世還更享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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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已然風捲殘雲,大呼過癮,險些連那冰涼甜膩的果皮與口齒留香的茶葉都吃了下去。吃相連瓊星真人都放下酒葫蘆,看得目不轉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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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靈米、靈魚、靈植、靈果、靈茶嗎?真是太好吃了!」
「呃,說靈也算有點靈吧……」
「師叔,我還能再來一份嗎?」
「你這小小身板倒是能吃……也無所謂,同樣的再來一份?」
「還有別樣的菜式?」
「地上種的,天上飛的,河裡游的,你說得出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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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不重樣的菜式接連現形,而且和師父的旅途中不同,這次都是新鮮現做的。雲兒吃了睡,睡了吃,間或與瓊星真人閒聊幾句,時間不知不覺便過去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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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萬道峰頂上,已然換上一身乾淨服飾的林劍星步出密室,滿臉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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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星師侄哎,這幾天盟中有的檢查都做了,連宗門底蘊都用上了,沒問題就是沒問題,要你相信人的善意怎麼就那麼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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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萬道聯盟當今盟主食月真人的勸說,白面道士嗤之以鼻:「那只證明老怪物的手段遠在宗門底蘊之上罷了。也罷,畏首畏尾終不是個事,來談談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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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四週,包括盟主與理應陪在雲兒身旁的瓊星真人在內,當今萬道盟十九峰齊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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