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可能是一杯甘醇的酒,令人苦不堪言,但它亦可以是一杯香甜的果酒,令人甜上心頭。翻開眼前的相簿,淡黃的記憶湧上心頭,它,是苦中帶甜的。
相片中的我和三個隊友在泳池邊手握着一個大獎杯,笑得眼睛也瞇成了一線。可是,又有誰明白這獲獎的背後,是由多少的辛酸構建而成呢?更新的片段就如走馬燈,一幕幕在我腦海走過。
在寒風刺骨的冬季,害羞的太陽遲遲未起床,早上六時,相信很多人還在溫暖的被窩中甜睡。我們四人卻早已穿好單薄的泳衣,撲通一聲跳到水裏,不斷划動着手腳。晨光初露之時,我們泳鏡裏反射的,不只是太陽的光芒,更是我們從心而發的熱血。我們的訓練從不在早上完結。晚上七時,也許家家戶戶都在餐桌旁,一邊看電視,一邊吃晚餐,享受家人共聚的時光。我們四人卻是在冰冷的池水裏,不知花了多少個筋斗,直至泳池關閉才結束。每天4小時的訓練並不容易,但我們仍為了同一個目標,不怕寒風,風雨不改,日夜如是。那時的辛酸,回想起來是甘苦中帶着絲絲香甜。
曾經多少個夜晚?因為不同的理由而放棄,這件事除了我,就只有載滿淚水的枕頭知道。也許當時是因為毫無進步而感到沮喪,因為教練的說話而質疑自己。當時的我是一隻迷途的小羔羊,心中有一幅地圖,卻沒有指南針,迷失了自我。可是,無論天色再黑,天上總會有一粒最耀眼的星星指引我的去路。全靠這粒星星,我終於離開了這輪迴的黑暗。對當時的我而言,這是一段苦不堪言的經歷。現在回想起來,這只不過是小小的絆腳石,正因這些苦苦的回憶,才造就了現在的我。
正當我以為最可怕的事情總算撐過去後,我竟在比賽前夕扭傷了腿,無法訓練。我卻不理他人的勸告,堅持去訓練。我痛得面容扭曲,淚水也快要從眼眶內流出,小腿就如被火燒一樣,一陣陣火辣辣的感覺漸漸湧出。終於我再也撐不下去了,只好扶着水線,一步步把自己拉回池邊。在傷患中,我能夠做的就只有休息養傷,這種什麼都做不了的感覺,是無助、無奈、不知所措。但一切經已過去昔日的痛楚經已化作一段回憶。
人生大概是由千萬個好與壞的回憶交織而成。有些回憶使人不堪回首,有些回憶使人回味無窮,正如獲獎的喜悅,是沒有其他經歷能夠取替的。剎那間的痛苦與快樂,只不過是過眼雲煙,一切都會過去,當下的感覺會幻化成一段段的回憶,埋藏在自己的心裏。當你把它掘出的時候,總會有另一番體會。
現在,是時候將回憶再次埋藏,重新出發。我收起相簿,繼續收拾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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