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看到的可不只是微上勾的長眼睫,他看到的是整雙泠酷銳利的眼睛和精明不悅的臉,盯得他發毛。
忙瞪起身邊執事,而他們慌張之際隨便喚來楊鐵春:「當年押解大王柳進京夜裏留宿此處,當夜是誰值的班?有沒有你?」
楊鐵春唯唯諾諾,當夜衙裏如臨大敵,幾乎派上所有人力,當然有他。
「那份通關文書呢?放在那裏?」師爺急得幾乎要衝他吼上了,招燁關心的走上幾步,畢竟是親近的長輩。
「他當日被關在那裏?帶我去看。」弼馬温只緊盯師爺,師爺捏起袖子邊拭汗邊領路,楊鐵春也只得莫名其妙的跟著往地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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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這個押大王柳的事她可清楚,那天楊智生日,娘幫忙煮了一隻豬腳,讓她也帶些去給當值的楊鐵春吃,
當晚衙裏燈火通明,還有京裏的押解官兵進駐,她知道是押解大名鼎鼎的大王柳不肯回,到柴房偷看整個押囚過程,直到被楊鐵春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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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招燁怕楊鐵春犯事,鑽到放文書的小庫房幫忙,裏面擠了一堆人都在翻找,一片狼籍。
她問勇叔一旁的小暗門裏是不是也保管著文書:「好多年沒開了,找不到鑰匙,要不你來開?」因為始終找不到,眾人索性歇了,都等著招燁開鎖,
招燁臨時問佐作借了把較趁手的長勾,小心的察看那暗崁在門內的鎖,忽然大捕頭在廳內喊:「那個Y頭呢?」
她急忙先出去,被領著一路到地牢裏。地牢裏除了霉味,還有一股奇特難聞的臭味,她跟著領路的燈火走去,前方一群男人擠在盡頭的鐵柵前,又多了一股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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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燁小心的保持低頭,師爺見叫得是她面上無光,只好對弼馬温解釋:「陸大人,這是上面命令要配個女捕快,現在剛用上,沒辦法,開開鎖還可以。」
姓陸的弼馬温沒作聲的讓開身,招燁只好低臉蹲上前,這間特別打造的鐵柵牢房開關不易需兩道鎖,平日嫌麻煩都沒用,沒想到上面的鎖開了,下面綁住柵門的鐵鍊鎖卻因锈蝕一時開不了。
是以大伙就想起她這個還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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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招燁手裏只有一個鐵細長勾,一時勾不開,向大捕頭招招手,大捕頭不悅的把燈挪到她臉旁,照亮了她一雙黑如點漆的丹鳳眼,圓乎乎的光潤白嫩臉頰,紅紅小嘴正因為和那個鍊鎖計較而微嘟起。
她把鎖再拉近點,問楊鐵春借了小刀把鎖口的鐵屑先刮了刮,敲打一番瞇起大眼認真瞧了瞧,又把髮簪拔下往鎖口通了通。把鎖拉近耳旁慢慢轉動長勾。
不一會就把兩端分開,可愛的露齒一笑,在燈光下十足耀眼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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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捕頭可不識趣,把燈挪走擺擺手,就像是驅趕總纒在身邊的小孩,她退到一邊但未離開,楊鐵春把她拉到身邊,
只見那牢房窄小,四面是加固加厚的牆,「陸大人,請。」師爺對那人十分恭敬。
楊鐵春小聲的對招燁告知:「那是新任的大理寺右寺丞。」招燁啊了一聲又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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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右寺丞走進牢房,輕輕摸那牢壁上歷任罪犯的塗鴨,多是些字跡模糊的咒天咒地駡皇帝老兒的話,有一處較高的筆跡寫了兩行詩,難以完整分辨,
回身問:「大王柳多高?」
師爺心裏真氣這位年輕的京官太橫,老問這些八百年前的事,如果說不知道那張臉馬上要泠,只能拿眼瞪著身邊的人等回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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