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魘 - 第一章－夢境似實

「我告訴你，你是逃不了的。」

地下室的燈一閃一閃，感覺更加陰森，空氣中除了潮濕還帶著濃濃的血腥味，我不停的在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逃跑，即便我的手被綁了起來，我仍不停地往前推開一道一道的門，後面不停有人在追趕著我，距離我越來越近，直到被逼到一條死路，才停下來，我氣喘吁吁，跌坐在地板，向逼近我的那個女人求饒。

「放過我吧，Anatasia，饒了我吧，我不想再殺人了。」

「你很清楚背叛者的下場，替我向你的父母問好。」

女子踩著高跟鞋不停向我逼近，她雪白的腳踝刺著組織象徵的刺青，她舉起手槍抵著我的頭並扣下板機。

「嗙！」

我從床上驚醒，全身都在冒冷汗，環顧四週，這裡是我房間。

「怎麼又是這個夢…」我起身後，推開房門到廚房倒了一杯水來喝，再吞了幾顆之前醫生開給我的安眠藥

我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nj1gpvOP

自從不告而別的離開組織，我幾乎每個月都會作這樣的噩夢，看了數十間身心診所，醫生也只是說我壓力太大，開了各式各樣治療睡眠障礙的藥，無論加重多少藥劑也是。

過了一會，睡意再度襲來，我再次沉沉睡去，又在另一個夢境讓雙手沾滿鮮血。

『沒關係，只是作夢。』

故事要從那年夏天說起。

我的家庭背景是平凡而幸福的，父親在大學的植物系擔任教授，戴著很厚的眼鏡，一頭自然捲，如果要形容他的髮型，我想應該是新世紀福爾摩斯第一季內的夏洛克那樣的捲髮，大部分的時間他都一臉倦容，在親子時間他才會彷彿活過來似的。他平時溫文儒雅，有時一板一眼，只要不要在他掛上【忙碌中勿擾】或參加研討會時吵他，他都是一個很好的爸爸

母親是鋼琴老師，她留著咖啡色、微捲及腰的長髮，臉上有淡淡的雀斑，笑起來有很深的酒窩。沒課的時候是家庭主婦。母親個性溫柔，或者是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很難看出她真正的想法及情緒。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FJVRlh6t

父親跟母親就讀同一所大學，父親是植物系，母親是音樂系。有時一家人在吃晚餐時，父親都會一臉著迷的訴說剛認識母親的那段歲月—

"當時母親是系花，想追求她的男同學時常帶著蛋糕、鮮花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待，而母親卻從未收過任何人的禮物，唯一接受的就是父親每周的禮物－書，每周都會奉上不同的書單及書本，好像有自己的一套邏輯般。"

有時候我會趁父親閒暇的時候進去他的書房，吵著要聽故事，父親寵溺的把我抱起，坐在他腿上，一起看世界上各地的植物，父親的書房跟陳舊書籍的淡淡潮濕氣味、深色原木訂製的書桌及書架的木頭清香，微微潮濕陳舊混合著木質的香氣，是在我童年裡父親的氣味。父親跟我說，某次他去南美洲出差時，在墨西哥有一種植物叫曼陀羅，具有毒性卻同時具有藥物治療的習性，各式各樣鮮豔的色彩，若是誤食會出現口乾舌燥、意識模糊及幻想等症狀，讓年幼的我感到神奇。

「胤晰，你看，這個就是曼陀羅，很漂亮吧。」父親指著窗台旁，我也留意到父親露出的手腕內側有刺著藍色紫色圖案的刺青，隨著手指的方向望過去，一株淡紫色如百合般嬌嫩，就像是漂亮的女孩穿著一襲長裙，翩翩起舞的模樣。

「曼陀羅在李時珍的本草綱目中提到『相傳此花笑采釀酒飲，令人笑；舞采釀酒飲，令人舞。予嘗試之，飲須半酣，更令一人或笑或舞引之，乃驗也。』，是可以幫助人的藥材，但如果過量了，會造成心跳加速、意識模糊、出現幻覺甚至死亡。所以無論是任何事物，再好的都是剛好就好，人與人之間也是。」

我似懂非懂地看著父親，而父親只是摸了摸我的頭，淺淺笑了一下。

曼陀羅很美，甚至有藥材的作用，但同時整株也有毒，那時我還不懂父親的言外之意。

到成人才發現無論是整個家庭或是我的生長背景，全部都如曼陀羅一樣，是被蜜糖美麗外衣包裹的毒藥。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m2R7MRal

升上高中的那個暑假，半夜起來上廁所經過父母的房間，聽到裡面有動靜，我不疑有他，從廁所出來後聽到父親跟母親好像起了口角，爭執的過程中好像有第三個人的聲音，好奇心驅使我便偷偷站在門口偷聽裡面的對話。

「我知道，Vigilante Plan等他上高中就要進行了，但我覺得年紀太小了，不太恰當吧。」父親說。

母親接著說：「對啊，而且他善良心軟，我記得不是有其他成功的實驗品嗎？」

『你們不要這麼可笑好嗎？事到如今還想好好扮演正常的父母？笑死人了，一個製毒教授、一個組織高層，就按照計畫進行吧。』一個冰冷的女聲傳來。

製毒教授？組織？什麼意思？我還在思考著這些只有電影才會出現的名詞。

「等等，胤晰應該睡了吧？我剛剛聽到外面有聲音。」母親說。

「什麼？」父親腳步聲逐漸靠近門邊。26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QVMsdJFs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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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夢境似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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