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當張俞哲拖著一身的疲憊回到租屋處,迎面就看到那個造成他今天整天睡眠不足的隔壁鄰居。
此時只有那天被打的老婆一個人站在走廊上向四周張望,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張俞哲站在自家房間門口看著那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女人,心中掙扎著要不要上前與她搭話,也許還可以提醒她那樣的行為會吵到鄰居。
但是當他正打準備鼓起勇氣發出聲音時,只聽見那個女人突然轉向他,瞪大了雙眼說。
「就是你!就是因為你!」
他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指的是什麼,不過他想兩戶人就住隔壁,他有什麼東西被自己影響了也並不奇怪,就像她昨天晚上鬧了整個晚上也確實很深刻地影響到了他。
雖然張俞哲有許多想說的抱怨,不過話到了嘴邊就變得十分婉轉,「那個,我沒有干涉你們宗教自由的意思,但是晚上能不能小聲一點?」
女人盯著他一陣,接著默默的轉身走回了房間裡,絲毫沒有要理會他的意思。後者看自己的發言直接被當作空氣,又想到自己還曾經為了救她被劃了一刀,內心頓時有些後悔自己之前的多管閒事。
「早知道就不多管你們的閒事,兩個瘋子配一起剛剛好。」
他碎唸完這句話後,也打開了房門進去。不知道是剛剛的話被隔壁聽到了,還是因為又到了晚上,張俞哲才剛關上房門,隔壁頓時又傳來一陣咚咚咚的沉重敲擊聲。
「不會吧?今天還來嗎?讓不讓人睡覺了?」
他極端崩潰的吶喊著,但是那咚咚咚的聲音並沒有停止,反而還加上了許多節奏的變化,並且在打擊聲中隱約能聽見一道壓低了的聲音,正連綿不斷的唸誦著他聽不懂的咒語。
「證……神明道……拋……身……與神共和生……願成者……歸心神現……」
「一直唸、一直唸,是有人死了喔?」
失眠了一天的張俞哲異常的煩躁,他甚至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都要瘋了。理論上自己應該去隔壁敲門阻止這樣的噪音,但是一想起那天恐怖的畫面,加上現在還沒有俊宏在,他實在沒有膽子這樣做。就在他因為噪音煩躁的在房間裡來回踱步時,一個奇異的念頭突然襲上了他的腦袋。
——如果真如他說的,我是一個不平凡的人……或者是神祇轉世呢?
在這樣詭異念頭的驅使下,他站到了牆邊,伸手彷彿推拒著透過牆面傳來的聲音,語氣滿懷自信的說:「停下來!」
不知是隔壁聽見了他低聲的命令,還是因為其他,張俞哲剛說完時聲音確實暫停一秒,但緊接著又是連串的敲擊與誦咒聲。
張俞哲又重新做了一次同樣的動作,再次說:「停下來!」
隨著他的聲音,隔壁的敲擊聲又短暫停止了幾秒,接著重新冒出一連串誦咒的聲音。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這次用盡了全力,將雙手向前推出去,「停下來!安靜!」這次他連聲音都大了一些。
結果,一直持續的聲音真的都停下了,隔壁竟然真的再也沒有傳出任何聲音,只剩下張俞哲自己的呼吸聲,迴盪在回歸了安靜的空間之中。
「不會吧?真的停下來了?難道我真的擁有不平凡的能力。」
他一面不太能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一面思考著隔壁停下的聲音究竟跟自己有沒有關係。
得來不易的安靜一直持續著,此時隔壁半點聲響都沒有傳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剛剛那激烈的敲擊與誦咒聲都好像是自己的一場夢般。
張俞哲半信半疑的回到靠窗的椅子上坐下,腦中還思考著自己這隔著牆壁能夠令人安靜的超能力。
然而就在這時,一直持續的安靜卻突然被劃破了。只聽窗外由遠而近傳來一陣陣救護車的鳴笛聲,那聲音隨著時間越來越近,最後好像就停在了這棟公寓的樓下。
張俞哲好奇的透過窗戶向下看,果然見到一輛救護車停在門口,隨即兩個人一起抬著擔架,從救護車上下來。
是哪一個房間的人生病了嗎?張俞哲好奇的打開房門,向著走廊觀望。沒沒多久就見到抬著擔架上來的救護人員停在了自己隔壁的房間前,同時隔壁房間的門打開了,那個叫做志鵬的人渾身沾著疑似血跡的紅色走出來。
「人在裡面,你們把她弄走吧。」
救護人員看了他一眼,臉上浮現與張俞哲同樣疑惑的表情,「是什麼情況?」
只看見志鵬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從後面打了她一拳,她頭撞到地板流血了。」
聽到他的陳述,救護人員互看了一眼,很快說:「那請你讓一下我們要送傷患去醫院。」
志鵬依言讓出道路,讓救護人員能夠進到房間,也就是這時站在走廊的張俞哲才見到房間內的慘況。
地上一攤血跡,剛剛自己看見的女人就躺在血跡旁,能夠清晰的看見他的額角上有一個正在冒血的傷口。
救護人員很快圍上她,將人固定好並將放上擔架,很快沿著那窄小的樓梯間下樓,將人抬上了救護車。
這期間張俞哲一直站原地,直到巷子中再次傳來救護車鳴笛的聲響,這次是由近而遠,最後隱沒在黑夜中,漸漸消失。他才恍然回神般,意識到就剩下自己與志鵬站在走廊上。
看的對方身上的鮮血,張俞哲腦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他打人時的凶狠面孔,再想到搞不好他心情不好會連自己也一起打,只能趕緊逃回房間關上門,將自己與那個人隔絕。
回到房間後他仍是驚魂未定的在房間中踱步,不能理解他們剛才明明應該正在從事那個神祕的宗教活動吧?怎麼才這麼短的時間,丈夫就把老婆打進醫院了呢?而且雖然他不能分辨出丈夫到底有沒有參與,不過在他理解中,這兩個夫妻應該都是狂熱的信徒吧?難道是兩個人突然在教義上起了爭議,才導致這場悲劇嗎?
此刻他腦中飛奔著無數的猜測,最後他突然想起了在這場慘劇發生之前……自己做的事情。
「不可能的,不可能發生這種事情的……太誇張了,這根本沒有科學根據。」
他又繼續看著自己的雙手數秒,然後像是想要擺脫腦中那個荒謬的念頭一樣,用力的搖著頭。
「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都是騙人的!沒錯!都是騙人的!」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ckxwu9y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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