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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早上，毒蛇從房裡出來，鑽到陽台去找要穿的衣服，找到之後就直接在陽台把睡衣換了下來，轉身回客廳的時候才發現宋宇廷正坐在客廳地上寫作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63ujqz7t8y 維尼

　　毒蛇若無其事地關上陽台的門，開口向宋宇廷搭話：「幹嘛不在房間寫？」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MRmRxTAG3T 維尼

　　「你應該問我，都要死了幹嘛寫作業。」宋宇廷雙目無神地盯著試題本。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nVYW0XrFgJ 維尼

　　「喔，所以為什麼？」毒蛇聳聳肩，其實她沒有很想知道，只是隨口問一下而已，她有職業病，習慣和人攀談、套話。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ahJQKEqDnM 維尼

　　宋宇廷打開手機，點進和姑姑的聊天紀錄裡，確認了一下內容才回答：「我曠課一個禮拜，姑姑說我不去上學，是在浪費她幫我繳的學費，又不是上輩子欠我的……所以我下禮拜要去上學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UIoyOIXtmu 維尼

　　毒蛇靠在陽台邊笑了一下，她習慣性開始觀察和分析宋宇廷的行為反應。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nIzYlZWlWt 維尼

　　這個白癡高中生雖然打算按照要求回去上課，但似乎不是很在意親人說了什麼呢。連怨氣這麼重的話都記不住，還要打開手機來看，莫名很有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1tBej21uSH 維尼

　　「喔，對了，沙發底下的東西是不是變少了啊？感覺好像變安靜了。」宋宇廷抬頭問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1EmoeAmkSj 維尼

　　「嗯，昨天半夜寄出去了。」毒蛇不避諱地回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unv1Dzggnx 維尼

　　「那剩下的呢？什麼時候會寄？」雖然他已經快習慣這個聲音了，但還是不太想繼續同住一個屋簷下。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6LDNigiU8E 維尼

　　「嗯……不知道，可能到你死之前都還在吧。」毒蛇含糊地應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raqTcQpYQt 維尼

　　宋宇廷有些失望地低下頭：「是喔。」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FPzIMrHMNR 維尼

　　「你今天也要跟小葵出去嗎？」毒蛇坐到宋宇廷對面，拿起桌上的吐司撕成一條一條的送進嘴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gXAjkRwWpR 維尼

　　「嗯。」宋宇廷點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5heixho8CE 維尼

　　其實他不想再去那種滿坑滿谷都是屍體的地方了，但不遵守約定的話，他就不只是去那裡待個幾分鐘，而是會被關進那種地方。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SABw5cfyiy 維尼

　　……真令人不寒而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rQD18G6ZWu 維尼

　　怎麼說呢？能想出這種辦法威脅他的梁婧，真是個令人不寒而慄的女人。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Oijd0jibbG 維尼

　　宋宇廷和梁婧到達第一個搜索地點時，正好看見警察將一棟民宅圍住，葬儀社的接體員將包裹好的屍體運出房子，送上專用的廂型車中。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FhPf5tASFI 維尼

　　梁婧拍了下宋宇廷的肩，示意他確認那具屍體是不是他們要找的目標。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bR05wB2Xrr 維尼

　　「不是他。」宋宇廷搖搖頭，接著側過頭去看梁婧：「但他好像是你這個任務的委託人欸。」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nbNyC9cBTN 維尼

　　宋宇廷在資料上看到的，委託人和擊殺目標是一對兄弟。弟弟委託殺手殺死自己的哥哥，原因是哥哥在五年前無預警殺害他們的父母，犯案時只有十五歲，因未成年不得判處死刑或無期徒刑，最終被判有期徒刑，所以一年前梁婧是闖進監獄完成任務的。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mTpoCxEhrV 維尼

　　看資料的時候，宋宇廷就在想：這幫殺手也太無視法律了吧。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tpvyHzukOC 維尼

　　「是自殺。」宋宇廷補充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ysy7mHL4ZT 維尼

　　接著他聽見梁婧清冷的嗓音道：「可以理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adx7lZ3ZI8 維尼

　　居然用「可以理解」四個字輕易帶過一個人的死亡。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dT8JlCiJsW 維尼

　　不過也是，「可以理解」跟「節哀順變」本質上沒什麼區別，反正死人都聽不到了。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r3G3sXnOcH 維尼

　　梁婧抬頭望著被封鎖的民宅，語調平靜地問：「如果讓屍體見面，他們可以對話嗎？」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bYQFD6ZELJ 維尼

　　宋宇廷仔細觀察梁婧的表情，仍舊看不出來她在想什麼，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她這樣脫口而出的提問就好像突然起了惻隱之心，在為那對死去的兄弟感到遺憾似的。明明殺人的也是她，她在遺憾什麼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TDyrmk0qie 維尼

　　「應該不行吧，他們都只會一直說同一句話。」宋宇廷依自己的經驗判斷道。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8fUhCDMX8W 維尼

　　死人的時間是不會流動的，即使他們可以說話，也只剩下臨死前的最後那句話。只有一句，就這樣不斷在他耳邊重複著那些想念和執念，到最後，不知道無法掙脫的是他，還是他們。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RWYja1wC1c 維尼

　　梁婧在屋後的院子裡找到了她一年前擊殺的目標。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dDH5HRalau 維尼

　　一罈骨灰。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8gzrMG0BOP 維尼

　　和父母的骨灰放在一起，周圍種滿白色曼陀羅，像一串串白色風鈴簇擁著三人的遺骨，殺人犯和被害者，父母和兒子。一陣風吹來，花瓣像剛擦過眼淚的衛生紙一樣，輕飄飄、皺巴巴的落在地面。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0sdTJhXjT2 維尼

　　「這是什麼花啊？」宋宇廷用指尖碰了一下花瓣。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pOwUKOZKfr 維尼

　　沒有屍體，就不能開槍。都已經一年了，屍體被火化掉也很正常。算了，反正這個人也很少進入她的夢裡，是個很安靜的亡靈，她來找他只是……想讓他安息。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Lg2wrIaybP 維尼

　　梁婧摘了一朵花下來，塞進平時裝玫瑰花的靴扣裡，瀟灑地轉身離去：「艾琳製藥的時候用過，白色曼陀羅，有麻醉作用。」8964 copyright protection126ＰＥＮＡＮＡXWm8S7cUst 維尼

　　花語是……見此花者，惡自去除。13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gslWDOlA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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